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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发现今晚有些不对劲。
“你从一个时辰前就在盯着窗外看了。”沈长青懒散地端起茶，“怎么，外面有鬼扒在窗户上吗。”
顾如没理会沈长青的嘲讽，立马闭上眼，打开灵识探查周围，发现起码有几批人马在往这边赶，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难道沈长青的位置暴露了？这么快？
顾如眉头紧皱，抬头审视沈长青，沈长青一脸无所谓地望着她，甚至还喝了口茶。
“我先出去看看，这里有些不对劲。”
顾如说着拿起手边的剑走出房门，门外月郎风清，万籁寂静，顾如越往前走，周围就越安静，静到仿佛没有一丝活物。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回荡在林中，顾如突然暴起，暗器从她头发擦过，她手腕一转，剑直指草丛。
“受死！”草丛里埋伏许久的刺客窜出，手里的刀狠狠砍向顾如，“上！杀了她！”
刀仿佛是一个信号，瞬间一堆人拿着武器朝顾如涌入，顾如手拿剑挥去攻击，轻嗤：“杀了我？你们还不够格。”
顾如轻捻手指，霎时天光一闪，铺天盖地的术法降临在刺客身上，血光飞溅。
哀嚎声渐熄，顾如走近刺客身边，摸出他的身份牌。
“魔界的人？”顾如脑里瞬间滑过些什么，正思索着，发现前方传来阵阵喧哗声。
“杀了他们，把顾师兄救出来！”
“救凭你们这些黄口小儿？杀——”
刀剑相撞声不绝于耳，顾如定眼一看，发现是逍遥门的人和魔界的人正好碰上了。
天助我也。
顾如立马拔腿就往院子跑。这两拨人缠斗在一起，一时半会肯定分不出结果，她正好可以趁现在把沈长青转移到下一个地方，下一个地方......
脚步停住。
刚刚打斗时散落的头发盖在顾如眼前。
下一个地方也不会安全太久，如果又被发现，她还能有今日这样的好运气吗？就算有，她的主要任务也不是保护沈长青，就这些时日，沈长青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爱上她的迹象，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
真的能爱上她吗。
顾如打开房门，沈长青还在里面悠悠坐着，仿佛完全没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见她回来，视线也没有离开手里的那杯茶。
“如何？去看了之后，外面有鬼吗。”
“逍遥门的人，是你让他们来的。”顾如提着带血的剑，一步一步走近他。
“是。”
“为什么？”顾如提手，剑转瞬至沈长青脖颈上。
“因为我想回去了。”沈长青神色不变，抬眼淡淡地看着她，“这里，很无聊。”
顾如嗤笑一声，只觉得荒唐。
“无聊？”手中的剑划破沈长青的皮肤，鲜红的血流出。“那我就杀了你，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
沈长青闻言细长的睫羽轻颤，只是沉默。
顾如是真想杀了他，她看着沈长青古井无波的眼神，从心底生腾的恨意开始翻涌。
凭什么，就这样一个人，也值得她去爱？永远高高在上，给别人眼神都仿佛施舍，她追逐了他这么久，足足七世，他也从不回头看她一眼，到头来，只一句轻飘飘的无聊。
这样的人，就该去死。
顾如握剑的手逐渐开始颤抖，就在她准备动手时，另一种可能涌上心头。
只需要沈长青喜欢就能通关的话，那如果让沈长青直接说出来，是否也算呢？
时间紧迫，顾如神色变换间立马做出决定。她猛然将沈长青压制至床上，剑直抵他的胸口。
“你跟我说一句话，我就放了你。”顾如定定地望着他。
沈长青神色莫名，挑眉：“什么话？”
“你喜欢我。”
“就这一句。”顾如凑近沈长青，怕错过他的回话。
两人鼻尖对鼻尖，连对方微弱的鼻息都能感受到，沈长青静静地看着顾如，也看见她眼中因此浮现出的热切。
“就是这里了，那个妖女囚禁沈师兄的地方！”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一堆人群到来的声音。
逍遥门的人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魔族的人？
顾如心道不妙，将剑往沈长青胸口下一沉，急切催促道：“快说！不然我就杀了你！”
沈长青还是看着顾如，她脸上有着刚刚打斗过的伤痕和血迹，红色的血珠顺着脸颊滑落，恍若一道血泪。
说不上是个什么心情，沈长青开口：“我喜欢你。”
“砰——”
门口的院子被打破，更多嘈杂的声音涌入。顾如手中握了几百年的剑掉落在地，可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捡起。
没有用。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地，只剩下一片荒芜。
沈长青微张着嘴，眼神诧异地看着她，这是他头次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为什么呢。
顾如愣愣地想着，发现有冰凉的液体在不断往下落，她往脸上一摸。
原来是她在哭。
这个周目，又失败了。
顾如心灰意冷地捡起地上的剑，望向外面已经围成一圈的人。
“妖女，你放开师兄！我们还能饶你不死！”
带头的弟子举着剑，防备地看她。
“呵。”顾如冷笑，心生厌倦，“随便你们，有种就杀了我。”
“放肆！”
顾如已经懒得再说一句话，她举起剑，直直地刺向自己。
霎那血色飞溅，视野也变成猩红一片，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沈长青直直望向她的眼神，神情复杂，顾如看不明白。
也不想再弄明白了。
顾如疲惫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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