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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一脸沮丧,脸上的苍白都快要赶上屋子前挂着的白条了。谢裕情自若面不改色地朝着他走过去,就突然举起拳来猛地冲向他,一旁的县长眼中闪过慌乱。
“你有病啊?”
李玉受了一拳,就反手打了回去,但被谢裕刚好躲开了,站在不远处的尚佳人看清楚,下意识扬起来的是右手。与此同时,帝云离也走了出来,附耳对她说了什么。
县长靠近他俩,低声道,“谢将军这是怎么了?不会打出人命来吧?”尚佳人不慌不忙,淡淡地看着二人,视线逐渐深邃。
李玉死死地盯着谢裕,根本不给他任何离开的机会,县长见状连忙上去劝和,而此时的尚佳人却走出了李宅,佯装肚子饿在一处面摊上落了座,帝云离有些嫌弃那凳子,再三挣扎后才在她的对面停了下来。
老板迎上来,招呼着她们要吃什么面时,封月白不知从哪里也蹦了出来,在她的身边坐下,附耳在说了什么后大喊。
“老板,再加一碗!”
帝云离有些诧异,但在他说出下一句话时,就对他的身份了然了。
“老板,你知道季三娘子吗?就是对面李家的那个。”
老板一听这话,连忙补充道:“知道啊!多好的一个女子啊!听说原本是城南有钱人家的小姐呢,就是不知为何嫁了李玉这样的人。”
看着老板连连叹息,尚佳人这才出声:“这个李玉怎么了?”
“哎!这李玉乍一看温文尔雅的,暗地里那可是一个赌徒啊!我在这儿摆了好几年了,从一年前季三娘进了门,这李玉就不装了,天天待在那儿赌坊,根本就不着家。就这个月十多号的时候,听说这季三娘好像还被气回了娘家呢,不过那天我刚好休息,没看到是个什么情形。”
尚佳人眼眸微亮,“您最后一次和最近一次见到季三娘子是什么时候?”
老板挠挠头,“最后一次记不太清了……但最近一次我倒是记得,好像就是不远处那个驿站着了火,不知怎的这季三娘子就被指控为纵火犯了,这附近都传得纷纷扬扬的。”
隔壁位置来了人,老板赶忙就过去招呼客人去了。封月白扫了一眼帝云离,朝着尚佳人冷不丁地说道:“我觉得你猜得是对的!”
尚佳人对于封月白猜出自己的心思的这种事情并不惊讶,在好久之前她就发现了,因此她的神色淡定地点了点头,但并没有什么波澜。帝云离看着二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封月白打圆场说他们认识很多年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帝云离暗暗心想,谁家不说话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的,原本谢裕就难搞的,现在还多了这么一个青梅竹马是吧!算了算了,忍忍,反正最终嫁的人是我。
“不过有一件事有点奇怪,刚刚我在附近溜达了一下,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一件事,这季三娘离开的那天,李玉可是同她大打出手,然后才离开的,听说动静弄得还不小呢。”
一碗碗带着雾气的鲜汤面呈了上来,尚佳人挑起一根说道:“障眼法罢了!”
帝云离面带疑惑,开始推理,“若是这季三娘子不是服毒自杀,那难道是谁逼迫她喝下的毒酒?那也不对啊……”
封月白与尚佳人相视一笑,雾气在三人之间飘扬,只剩下帝云离一个人在认真推理。等他们吃完面,回到院子内时,看见的是县长依旧在二人之间依旧劝说。
谢裕看见他们进来,连忙就甩开身后那个依旧在唠叨的李玉。尚佳人站在前面,县长一见她回来了,连忙迎上去,“殿下,这个案子……”
尚佳人伸手,示意他停住,不用往上说了。而后开始巡视四周,最后在捡起刚才那个杯子的那棵树前站住了。
“李玉,你可知罪?”
李玉平心静气地走近,面带笑意道,“草民不知,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尚佳人嗤笑,封月白上前,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大声地说了出来。
“我刚才派人去城南季家问了,季三娘子今年根本就没有回去过!但是根据不少人的描述,季三娘子可是回去了好几天,直到那日驿站大火,她才回来的。”
李玉依旧神色不惊,“她确实是走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但至于她到底去了哪里,这我又怎么知道呢?”
谢裕不动声色地嘲讽道,“刚才我可是听到你同县长说,这季三娘子也许是在外面找了男人,被人甩了,这才想自杀,这会儿怎么又说你不知道呢?”
“我那也是猜测,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
县长有些疑惑地看着尚佳人,这公主对这个案子好像有点过度上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季三娘子同她是有什么交情呢。尚佳人的确不是无故这么积极,听见县长说出季三娘的毒药是无色无味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己的母妃。
虽然母妃对她算不上多好,但总归养育之恩在哪儿。母妃之所以悄无声息地被殉葬,不被任何人发现,除了太后的手法外,还有这不知哪里来的无色无味的毒药。太后虽然向来果断,但又怎么会做这般惹人怀疑的事,太后身居宫中,又怎么会拿到这样的毒药,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别人将毒药交给她,现在这无色无味的毒药再次出现,怕是这人才是背后掌控一切的人。
封月白挥手,示意身后的衙役过来,“你们两个,将这儿挖开!”
李玉笑意如初,镇定上前,“这儿是我家,就算你们身份尊贵,也不能仗势欺人吧?”县长一听这话,脸都绿了一半,若是惹到了这位公主,李玉死不死地的他根本不担心,就怕影响了他的乌纱帽。
“李公子,你这话说得不太对,我呢不是什么身份尊贵之人,我只是个擅长医治枯树的江湖人,此时正值万物复苏之时,但你家这树却树叶凋零,呈现枯萎死亡之病态,在下看不下去了,这才让人将土挖开!”
眼看着侍卫就要对着土里铲子,李玉不得已破口大骂起来,“滚开!我家的地我自己来挖!”尚佳人淡淡一笑,让封月白同意了他的请求。
李玉的动作很快,到底是干体力活的人,没一会儿就将树的周围扒开了一圈的洞,而他的脸上竟没有一丝汗水。众人看着那不浅的坑,看了许久愣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李玉双手拿着铲子,视线在众人之间徘徊,像是一个胜利者。尚佳人笑了笑,吩咐身后的其中一个衙役出去了。不一会儿,一条黄色的柴犬就被牵了进来,径直地从众人面前经过,李玉嗤笑,“这该不会是指望这条狗找出这树枯萎的原因吧?你们有钱人都这么玩啊?”
尚佳人使了使眼色,柴犬在树木周边转了转,最终停留在其中的一处,朝着那土开始刨起来。李玉闪过一阵慌乱,虽然很快就恢复平静,但这一切都被尚佳人尽收眼底。
她朝着那狗刨的地儿怒了怒眼色,几名县衙赶忙就接过了狗的工作,卖力地开始使劲儿刨土,半晌,一股臭味蔓延出来,土里刨出来一张卷着的席子,内里像是包裹着什么。柴犬躲在尚佳人的身后,不再上前。
在场众人纷纷蹙眉,捂住口鼻,唯独李玉脸上神色平静,既没有捂鼻,也没有言语,就像是定在原地了。
翻开席子,衙役连连后退,虽然也见过不少的案子,接触过不少的死人,但再次碰到如同今日这种深埋于地下的,心底还是有些膈应。
众人移步到右侧,仵作在院子左侧进行尸检。
李玉被衙役押着,谢裕站在他的前面,“那人是谁?你又为何杀他?”
“我杀她?”李玉哈哈薄笑两声后,视线绕开谢裕,径直地盯上尚佳人。
“事已至此,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谢裕用剑抵上他的脖子,将他的视线纠正。刚才对上他的时候,就感觉他不简单了,明明没有习武,但那身生来自带的蛮劲儿,丝毫不输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
封月白将谢裕拉开后,她才上前,“如果我猜得不错,那边躺着的,才是真正的季三娘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玉面不改色继续道。
封月白朗声道:“我派去查季三娘子的人还查到一件事,就是这季三娘子还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季有清,而就在不久前,这季有清失踪了,而后离开的季三娘子出现在驿站,被指控为纵火之人。”
“而且我刚刚给了你一拳时,你下意识是右手接住的。”
“经过我的查探,内室里躺着的人也是右手有茧。”
“这就说明了你不是左撇子,躺着的那个也不是左撇子,但从你屋子的布局来看,这季三娘子是个善书画的人,但桌子上宣纸却染上了灰。其次就是笔搁的摆置,正常来说都是摆在右侧的,但摆在了左侧,从这里可以知道,季三娘子应该是一个左撇子,由此可以判定,内室躺着的不是季三娘子。”
“不过,你们有一个地方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