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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我们再去那附近查勘。”
阿凤闻声应是。
却见陆清和顿了顿,思及上午几人在马车内的体验,又说道:
“找三匹马,无须马车。”
“……三匹?”谢辛辛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尖,“我也去?”
“我记得,谢掌柜几个时辰前,才说定能帮得上我。”陆清和仍有余气似的,冷着脸,说完方想到对方是个女子,顿了顿道,“不会骑马?”
谢辛辛便弯了眼睛,爽脆道:“会骑,我要去!”
她听出陆清和话虽冷硬,但言下不排斥她随行去邺州。
“嗯,阿凤去衙门那打听消息,你与我同去。”
“那公子先用午膳,我去收拾一下就来。”
她仓促地福了福身子,便笑眼目送陆清和主仆二人进了厢房。
眼前的房门缓缓合上,笑意从谢辛辛的脸上一寸一寸淡了下去。
她转身回房,将妆奁盒最下层收着的锦布拿了出来,捋平在桌案上。
飞信汇报,事急勿缓。
这桩命案极有可能与王府有关,而陆清和有意介入此事,无异于横生枝节,自然向王府该“飞信”一封。
若是平常小事,她定将事无巨细书信承上,但今日所见命案离奇古怪得很,不止怪在凶手用了三种伤人的手段,更怪在胡捕快此人,在百姓心中,是个善良正直的好人。
换言之,谁杀了百姓眼中的好捕快,谁便是百姓心中的恶人。
那她若给王府通风报信,岂不成了那为虎作伥之人么?
沉思中,一阵微风挟着南方的潮气,顺着窗缝涌入卧房。
少女闺房嫣粉鹅黄的纱帐在风中轻曳,有的绫纱垂落,卧在一方小小的双凤凰头罗锅枨书案上,彩纱覆着红木,颇有锦绣富贵之感。
谢辛辛在微风中晃了神,抬手抚上纱绡,心中忽然有些发苦。
都这会了,她还故作清高什么呢?
谢家的地产如今都在王府手中,自己这谢掌柜早已是华而失实,全凭替王府做着搜银洗财的生意,方能维持此般锦衣玉食的体面。
那些削尖了脑袋要向王府里送钱的贵胄,人前在她这奉上千两白银,人后便将她比为怪谈中食牛吞象的豪彘,怒斥她贪心不足。
自己早已不求高名美誉,既如此,如今行事她唯看一点,便是于拿到谢府卷宗有无助益。
她犹豫了片刻,仍是铺开宣纸,提笔书道:敬启宣王世子尊鉴……
信鸽扑棱了两下翅膀,一转儿就没入灰青的天色中。谢辛辛想着下午要骑马的事,在绛红下裳内里换上窄口长袴。
她抬腿抻了抻筋骨,又想到自己是还是谢家大小姐的时候,爹爹曾给自己买回一匹从北方边境运回来的枣色小马。
那时,她的小马也像她,有一双聪明灵性的眼睛,总是仰着骄傲的头颅,踢踢嗒嗒地踱步。
大火烧尽后,无人注意是否少了一匹小马的尸体。不知家中起火之时,小马可跑出去了?
谢辛辛常起这样的念头。
哪怕如今为了复仇,她把自己都当做一枚棋子,磋磨掉了傲气。似乎与那匹小马也不再相配。
天色渐阴,莲州城的空气中渐渐弥漫着沉重潮湿的气味,混着马蹄扬起的草叶飞泥,便是一种独特的江南味道。
莲州多丘陵,地势往往北高南低,多有溪流自北向南贯穿城镇,常有浣洗衣物的妇女拿着捣衣杵在溪边锤锤打打,浆洗衣物。
这日下午,有几个女人都见着一男一女,沿着种满垂杨的堤岸打马而过。
沉闷的天色下,两人策马并行,男子身着白衣素衫,女子一袭胭脂红裙,他们月白与赤色的衣摆在风中时有纠缠,就这么宁静又热烈地穿过了小半个莲州。
“你已猜到我们向何处去?”
陆清和的声音被风打碎了,含糊地落进谢辛辛耳朵里。
“当然了!”谢辛辛久未骑御,一面分神驾马,一面尽力大声喊着,“尸体从水中捞出,顺流而下。我们便逆流而上,寻察痕迹。”
陆清和道:“不错,尸体尚未浮肿,多半是在昨夜落水。”
到了一处溪谷,陆清和眯了眯眼,渐渐缓下速度。
谢辛辛跟着勒住了马头,指着一处草丛道:“有血迹。”
二人下马,便看这片草下的土地浸着黑红。这处血迹断断续续,从溪谷边的草间向西南方向蔓延。陆清和皱眉道:“如此明显的痕迹,莲州衙门只要来查探过,便不会草率结案。”
“那里好像有人住。”谢辛辛指了指一处围着小院的草屋,说着便去敲门。
“有人在吗?请问,有人……”
她还未来得及问第二遍,那门边吱呀一声开了,门后站着一黄皮寡瘦的女子,睁大眼惊疑地望着他们二人。
“是来问胡大哥的事情?”
陆清和轻轻蹙了蹙眉。
“是。姐姐,你别害怕。”谢辛辛见她惊恐,软着声音安抚她,“姐姐认识胡大哥?之前也有人来问过?”
“没有,没人来。”女子摇了摇头,哀哀地道,“我以为会有人来,我一直等,一直等……我一直等……你们终于来了……”
谢辛辛见她说着就呜咽起来,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不免肃然道:
“姐姐,你是他的……”
“我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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