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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越泽回太子府后,同孟挽桑的情况大差不差,也并不安稳。他刚到府中就接连来了许多谋士,和站在他这边的朝臣。
大多都是听了最近的谣言,又得知他今日去了陆国公府见了孟挽桑后,才匆匆赶来的。
来者无一不是苦口婆心的对孟越泽一通劝解。
大致内容都一样。
无非是听见了近来的闲言碎语,心中生了忧虑,想要从孟越泽这里得到宽慰。
可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
宽慰没享受到,反到受到了一阵反驳。
“不必多言。”
孟越泽脸色疲惫的揉着额。
他是昨日夜里赶回皇城的,刚好同孟挽桑去大理寺的马车擦肩而过,他着急入宫没有打招呼,但却留了个心眼,这才会发现那两具被抬出来的尸体。
“殿下!”
其他人都已经离开,而眼下留下唤他的正是他朝中的心腹。
他对昨日孟越泽被皇帝责罚的事以有耳闻,此刻见孟越泽神色疲惫,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愤慨。
越发觉得心底的心事,不吐不快。
“如今陛下越发糊涂。”
“对永安公主也宠的无法无天。照理她这个年岁应该出宫独住公主府里,可如今陛下只封了称号,却迟迟不肯放她出宫。”
“如今也越发纵容着她,几日前更是动用禁军,围困刘府。虽然刘德运也不是个好的但此时实在过了些。”
“臣觉得,那些谣言也并非空穴来潮,或许陛下确实动了那番心思。”他迟疑着,吞吞吐吐道出心底疑虑,“想将皇位交给永安公主。”
孟越泽这几日连番赶路,昨日夜里进了宫,就被皇帝一番责骂。巧的是孟挽桑那出了事,孟高明赶着出宫,他才得以喘口气。
但他仍旧被罚跪了几个时辰,还被罚了在东宫禁足思过,他是抠着时间,一出宫就直接去看的孟挽桑。
见她无虞,这才放心。
但几日不停歇的赶路,在加上一夜未合眼,现在已经疲惫至极。
他腿脚本就不好,又跪了一夜,腿隐隐作痛,是他的腿疾又犯了。
眼下回来,又要面对他们这些糟心的问题,也有些不悦。
“够了。”他的嗓音沉了些,“永安如今模样处了她自身秉性,还有孤没有教导好。她虽有错,孤亦有错。绝不会绝比她少。”
孟越泽知晓他身患腿疾,那个位置自古以来的规矩就是身患残疾之人不可坐,可父皇只有他同永安两个孩子。
他知晓,父皇并不喜欢他,早就想废除他的太子之位。
如今想立永安为皇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不论如何永安都是他的妹妹,在此之前他总该护好她。
“父皇是何意思孤不管。但是孤若连她都保不住,这皇位孤不坐也罢。”
孟越泽的神色严肃,他向来温和,此番算是正的动了怒,说出来的话同往常相比,也算得上颇为眼重了。
“这些话日后你也不必再提,若是再让孤听到,自行领罚。事不过三,若有三次,你便不必跟着孤了。”
那人垂首,知晓他们殿下虽和善,但认定的事情,便绝不会更改。
“是,臣知晓。”
只是心底还是不服,觉得孟挽桑不识好歹。
*
窗外落着雪,离遇刺已经过了几日了。
这几日春花盯她盯得紧,怕她身子弱,吹着冷风生病,因此将屋子里所有的窗户全部关上了。
顺便点了好几个暖盆。
她接连几日闷在里头,实在燥热的厉害。
可惜胸口的伤还是痛的厉害,却比遇刺那日好上很多,伤口比她预想中好的还要快上几倍。
这几日春花忙前忙后的,将屋子里添置了毛毯,屋中布置同她皇宫里越发相似。
胸口的伤还没好,她也写不了字,这几日便一直在看闲书。眼下书也看不进去了,干脆趴在桌子上休息。
谢玉衡就在坐在她的身旁,孟挽桑甚至能听到细微的摩擦声,她便挪了半张脸过去,枕在手肘处看他。
他雕刻的很认真,指尖摩挲着,用雕刻的刀一笔一划的刻着。
孟挽桑便勾着腿,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小腿。
“谢玉衡你刻的怎样了?”
“快刻完了。”
谢玉衡将刻刀放下,将玉石上的灰吹去,有用指腹将上头残留的抹去,这才递给她。
“殿下可要看看?”
孟挽桑伸手去接,冰冷的凉意落在指腹上,她却触电般收回。
下意识的抚上胸口。
那颗雕刻了大半的印章便掉在了地上,穿过桌角咕噜噜的滚到了她的白皙的脚畔。
“殿下?”
孟挽桑立马回神。
谢玉衡已然弯腰将那枚印章捡回,至此放在掌心,挪置到她身前。
“殿下这次可要拿稳了,千万不要在掉了。”
孟挽桑心不在焉的应下,将他手中捧着的印章拿走。
“好。”
这几日半夜她总觉得熊口上的伤处泛凉,但醒来在检查,又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常,就连伤口看着都隐隐有结痂的趋势。
刚刚的触觉,谢玉衡指尖的凉意,同晚上的凉意有些相似,又不一样。
将心底的古怪压下。
印章是玉石做的极易摔碎,好在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毛毯,印章才并未被磕碰而坏掉。
她将手中把玩的印章翻了个面,刻字的那面朝上,打量起来。
如谢玉衡所说那样,这印章确实还未雕刻完,只刻了个孟字,还有半个挽字。
他雕刻的字迹并不好看,歪歪曲曲的。
像五六岁刚启蒙的稚子,写在书面上的字,虽工整但也难看,一笔一划并不连贯。
“我刻的可好?”
“挺好的。”孟挽桑想了想,又觉得还是不要打击他的自信心比较好,因而继续强调,“你刻的很好看。”
指尖摸索过上面的刻痕。
她想起先前谢玉衡确实说过,他不会写字,而这字迹也确实简陋。
她不得不郑重其实的再问一遍,“谢玉衡,你学过字吗?”
谢玉衡拿过桌上放下的刻刀把玩。
“没有,殿下是第一个教我这些的。”
孟挽桑沉默的将印章放下,并未开口说话,心底隐隐有了个猜想。
起身,拿过之前被她扔在塌上的本子,又走回桌案前坐下,将书翻开。
书面雪白一片,没有半点字迹,她执起笔来,方才问。
“谢玉衡你有没有特别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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