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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存于水中的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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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的曲目选定,罗素也被允许出院后,大家都一心专注于排练,同时要注意罗素悄悄的又过度疲劳了。

所以罗素身边就经常有了几个排班的小跟班,这也算是小事,只是他们最近把自己看得太紧了,连日常录歌都要管,就怕自己累着。在罗素再三强调自己不会再被累进医院后几个人才勉强不去看着她。

大家最开始很有斗志,心里都觉得不会出状况。但在因为节奏跟不上多次,弹错音节,歌声没有跟上,大家都陷入了某种沉默,这种安静维持太久,白清瑾有些憋不住,有些烦躁但还是忍耐性子去跟其他人商量。

“魏筠松,你已经在沈泠墨敲完这段后就进入,还有魏筠松你弹的太快了,罗素的声音根本赶不上节奏。”

大家相顾无言,对于这首原创的新歌,其实大家都有自己的见解,结合到一起就犹如打结乱糟糟的毛线,当然面对白清瑾这样的态度之下难免会让人有些不爽,沈泠墨自从那件事情后也不再掩饰自己的脾气,直接坐在原位不动,连魏筠松都放下了手中的吉他。

只有罗素有些尴尬环顾这三人,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但感觉这个氛围不说话的话会更尴尬,虽然说有话好好说,但在意见都不合的情况下,强行去解决反而更加难办,好在季君拂这个时候回来,手里还提着几盒午餐,才勉强将气氛缓和回来。

对于季君拂为什么选择做经纪人而不是上台,他说是担心自己抢大家的风头,对于这种回答大家肯定是不信的,魏筠松还面无表情的回怼了几句,导致季君拂差点气到连经纪人都不想做了,还是罗素劝着魏筠松和季君拂两个人好好交流,才好不容易劝了回来。

大家都只是低着头吃着饭,异常的安静。季君拂感觉这种气氛有些奇怪,要是平日自己请吃饭,沈白魏三人早就抢起来了。他瞅了一眼早就吃完的罗素,看起来她的脸色也不大好,他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只见罗素叹了口气,侧头目光幽幽。

“排练不顺…这几人在闹别扭呢。”

像是有点意外,对于这件事情自己也早有准备,只不过是没想到自家哥哥也会跟着有脾气,看起来在这场“过家家”中,他玩的十分投入。

季君拂突然想到什么笑了笑,直起身带着浓烈笑意的声音充斥着整个音乐室,大家的目光也被他吸引。

“不如今天先不排练,我带你们去玩鬼屋怎么样?那可是diana最近新参与的项目,z市最大的游乐园,我这里有免费游玩的门票…”

“diana最近的业务越来越好了。”

已经解决午饭在用纸巾擦拭嘴巴的魏筠松神色恢复轻松的说着,像是对季君拂提出的意见十分认同。得到自家哥哥这样的肯定,一瞬间季君拂居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别扭的看向别处轻咳一声才勉强在众人揶揄的目光里缓过来。

“咳咳…行了行了别废话了,到底去不去。”

“去!当然去!我可喜欢玩那些了!”

早已重修友谊小船的沈白俩人异口同声的表达想要去的欲望,罗素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所以大家都投赞同的票,在吃完饭后就立刻坐着季君拂的车前往那最大的游乐场。

游乐场几乎什么设施都有,让人眼花缭乱,不过大家的首要目标就是那个发出尖叫的鬼屋,沈泠墨白清瑾同时生吞一口口水,脚步看起来有些发虚。罗素也被这气势有些唬到,但表面也没什么反应,实际上心脏跳个飞快。魏筠松倒是看起来真的没什么反应,只是一直抬头看着那个丑丑的大头小丑。

递上游玩门票的季君拂满脸幸灾乐祸的走了回来,示意他们可以跟着工作人员进去了,自己却迟迟不动脚步,其他人有些诧异,季君拂不以为意的摊手。

“我不玩这些幼稚的东西,我看着你们玩就行。”

“哎——季君拂你是不是怕了啊!”

“哟,没想到你还怕这些!”

“季君拂,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你们别起哄了。”

“你害怕鬼屋吗?”

最后一句话是魏筠松说出来的,他脸上还是那一副淡淡的模样,但对自己的回答很是肯定。这句话也成功刺激到了季君拂,他挺起胸膛,一股勇者般的作派。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怕这种小孩子的东西,我跟你们一起进去!我走前面。”

事实证明,对于季君拂来说,激将法很有效,来自自家哥哥的激将法更有效。他带着四个人陆续进入鬼屋,真实的音效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人提起十二分的警惕,白清瑾拽着罗素,沈泠墨拽着魏筠松躲在有些僵硬的季君拂身后。

罗素还是有些担心,想开口却被突然从天花板上倒挂冒出来的鬼怪吓了跳,下刻伴随着许多人的尖叫声和工作人员的卖力追赶下,终于在跑到安全地带,但转头却不见季君拂的身影。

“小季人呢!不是他怎么没有影了!”

沈泠墨很担心拽着白清瑾就是一个晃,把他晃的说话都是磕绊,直到人家强行将沈泠墨按住才开始自己的慌张,一边晃一边嚎。

“还不是你跑的太快了!!那家伙肯定追丢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明明是你跑的更快!刚刚你还被工作人员吓的头发都炸起来了!”

眼瞧这俩人马上又要闹起来了,罗素连忙止住这话题,看向一旁神色担忧的魏筠松,罗素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我们一起先去找找吧,他应该在不远的地方,不要走丢了。”

魏筠松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其他俩人也是认同的点点,随后四人就在这昏暗的房间内不断行走呼唤,奇怪的是这地方像是没有尽头,连多次呼唤工作人员也不见他们回应,这时候大家才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时沈泠墨感觉脚边有东西正在勾自己,低头一看是正在疯狂蠕动的触手般的东西。

她愣住了片刻随之而来的就是尖锐的爆鸣,转身就跑的没了影子。白清瑾见她这样也连忙追了过去,毫不顾虑罗素阻拦的呼喊。最终只剩下罗素与魏筠松在寻找季君拂,这地方越来越奇怪,房间开始扭曲,墙壁上还有蠕动鲜活的触手,看得出来这里已经不再是普通的鬼屋了,罗素感知到这是某个恶趣味的神赋者的手笔,但比起这些,他们更重要的是找到季君拂。

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借着终端的灯光他们看见了两扇门,俩人决定在里面搜查十分钟,十分钟到了就赶紧出来。但当打开门后,事情却一发不可收拾,罗素被不知名的力量推入像是走廊的通道,她转头,发现门也被锁住,怎么敲打都无人应答,她只能振作起来向前行走。

另一边的魏筠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那股力量推了进去,结果眨眼间就来到了似乎是自己家的地方,他听见了季君拂的声音连忙跑到却见到的幼年时期的他,那是魏筠松刚刚与季君拂见面,他14,季君拂13。

在父亲的催促下季君拂将手中代表欢迎的礼物递到他手中,但他并没有接,这个举动让季君拂第一次感觉到了难堪,他推搡着魏筠松让他倒在地上,但他依旧面无表情。季君拂则被父亲逼着道歉随后关了禁闭。

在被保姆强行带走的小季君拂扭头看向长大后的魏筠松,眼中满满的都是“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礼物?”

再次眨眼,又来到了学校。季父将魏筠松安排到与季君拂一个学校,他走动着听见教室内有老师和季君拂的声音,他站在门后偷偷听着。

“季君拂你瞧瞧这个成绩,你退步了多少!你这样子怎么对得起你父亲对你的心血…”

“对不起老师,我会好好反省的…”

上了中学的季君拂已经展露了他的锋芒但这个时候他却有些颓废,老师最后一句话轻轻的,却还是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你怎么就不像你哥哥呢…”

这句话让季君拂还是瘦小的身躯发了颤,随后直到老师离开,他也是低着头默默不语,只是那拳头紧紧的握着。

魏筠松想上前问他还好吗,但他没办法靠近,只能停留在原地看着季君拂上课,独自在课间发呆,然后一个人下课,而自己却离他远远的,不愿意让他与自己靠近,回到家又要被季父训斥自己不如哥哥优秀,只能夜夜描绘别人嘴中母亲的样子才能让他平静。

再次眨眼,好像来到了自己与家里人决裂的那一晚。自己被季父关在房间内,他恢复了掌控权,在房间内不断搜索着离开的办法,他似乎有些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离开的。

这时窗口传来几声敲击声,转头一看,是与现在没有区别的季君拂,只是眉眼间还没有那份对着自己的高傲,打开窗户,看着眼前的人魏筠松想说这样很危险但脱口而出的又不是这样。

“你来这里做什么?”

魏筠松有些困惑惊讶自己又被操控,但季君拂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翻了进来将绳索递了过去,示意他逃跑。是季君拂将自己救出去的,但为什么自己想不起来了呢。

魏筠松想感谢他,但嘴边又是那冷淡疏离的话语,好像自己真的十分厌恶季君拂,但不是的!自己从来没有讨厌过他,从来没有过。季君拂似乎也有点疑惑,看起来他现在也陷入这场“过家家”的局面之中,他有些气愤,自己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他扔下绳索就准备离开,身后却是魏筠松挣扎将桌子上东西掀翻的声音。

季君拂转头看着魏筠松的神色很痛苦,像是被人强行掐住了脖子,他有些慌了神连忙将他抱起,魏筠松在人耳边艰难的像是挣扎控制般吐出几个字。

“带我走…”

这句话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再次醒来他又回到了旁观者的视角。季君拂将魏筠松安置在医院中,拜托朋友替他保密并且照顾魏筠松。

魏筠松难以置信,他挣脱束缚不断后退,像是这个事情的结局并不是他经历过的般,没人说过季君拂做的事情,所有场景化为穿梭的剪影,上面都是季君拂为他打掩护,为他辩解,在暗处偷窥着本该属于他的幸福…

剪影消失就像一场电影落了幕,四周恢复了黑暗,魏筠松跪在地上,但面前全是季君拂,他眉眼平静,向自己伸出手,将要触碰到的时候,他又如尘埃消散,一个个他出现在魏筠松身边,有13岁的,有上中学的,有成年的…他们不断随风消散嘴中还嗫嚅着。

“魏筠松…你满意了吗?”

他不断去抓住每个季君拂,但却都落了空,他没有停下,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稀薄,那淡色的眼眸中蓄满泪水,他看见站在远处与自己遥遥相望,站在光中的季君拂,这一次好像是他存在黑暗之中,看着季君拂走向光明。

魏筠松不想去抢,他只想与自己的弟弟一起去见证阳光,他不断奔跑不断嘶吼着季君拂的名字,但被风吹散了声音,见季君拂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紧闭着双眼向那个地方冲去,又好像因为他这份执着与忏悔,将那镜像击碎。

如同玻璃般被魏筠松撞碎,伴随着碎裂声还有季君拂的呼唤声中,他好像终于能醒了…

再次醒来,他看见的是季君拂的脸,那双蓝色的眼睛充满了担忧,魏筠松拥抱住季君拂,嘴中不断道歉,像是在为过去,现在,还可能是未来的季君拂道歉。季君拂只觉得自家哥哥奇怪的很现在,有些“嫌弃”的推开。

“莫名其妙!快点起来,我们得出去了。”

季君拂向魏筠松伸出手,这次他成功的抓住了那只手。俩人走出那个房间,只瞧见隔壁的房间内似乎有奇怪的嘶吼声,随后木门就被巨大的藤蔓突破,走出来的是身上沾满红色的罗素,她神色冷淡充满杀意,但看见季君拂和魏筠松就烟消云散,那俩人看罗素这样也不打算问发生了什么…

随之而来的白清瑾与沈泠墨看见罗素这样也惊讶的说不出话,罗素也只是笑着说是被假血沾到了,但真相大家都不得而知。

大家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出了鬼屋,沈白两个小朋友讲述着经历了什么,而罗素则是低着头微笑着平静的听着,季君拂还时不时插嘴引得沈泠墨炸毛,魏筠松转身看向那鬼屋,好像有人在门口一直看着他们,但眨眼睛又消失了,魏筠松有些疑惑,但在大家的催促下,他也没有多么在意,和大家一起回去。

鬼屋大门里陆续出现几个身着奇怪的神秘人,微笑的小丑面具,漆黑空洞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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