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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臻！”
第一个找过来的是殷续昼的表姐宋拨雪，和臻最惊讶的不是她能找到自己，而是她居然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还面不改色气不喘。
和臻的脸上沾着殷年的血，就连牙齿都有几颗是红色的，她本以为自己这幅样子会吓到宋拨雪，但对方只是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干了血迹，好像根本看不见旁边的殷年一样。
“回家吧。”宋拨雪说。
宋拨雪没有回答和臻她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自己的，也没让她接受警方的问询，甚至在和臻随口问出“s级”的袖口是否能仿造时，直接将“那个人”的地址发给了她。
和臻总觉得宋拨雪和其他人不一样，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和自己很熟悉，态度亲昵而不让人觉得讨厌。
“我们以前见过吗？”
宋拨雪把和臻送回去以后，和臻终于还是在她回头的时候拉住了她的袖子，她看见对方回头时眼角似乎噙着一滴泪，但很快又在风里消散不见。
“你会知道的。”
宋拨雪的声音消散了很久，和臻还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她的个子已经很高了，偏偏还穿着一双高跟鞋，以至于和臻努力仰起头也无法看清楚，她低声呼唤系统，系统只让她好好休息，可能是这段时间收到的刺激太多，所以才让和臻这么容易心神不宁。
在宋拨雪走后没多久，殷续昼就找到了和臻，他还穿着本该在婚礼上穿的西装，和臻也身着洁白的裙子，只是沾满了尘土和血液，两个人各有各的狼狈。
不可一世的殷续昼对和臻低下了头，说出了此生都没有开过口的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这不是你的错。”和臻抚摸上殷续昼的头发，有些卷，软软的不像他。
殷续昼取下车上的头盔，和臻也注意到他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骑了一辆银白色的摩托，在月光下，它似乎泛着银光，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你……”
“你还愿意……”殷续昼紧张得四肢都很忙碌，他看见被警方带走的殷年时，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只是给了他一拳。
哪怕被打出来血，殷年也只是对他露出一个怪异的笑，让殷续昼心里的怒火越发旺盛。但除了发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解决了一切麻烦，殷续昼取出了自己改装的第一辆摩托车，他的母亲警告过他很多次，让他别再开着摩托车不务正业，但他想让和臻坐上自己最喜欢的车，看看这个城市的夜景。
在订婚宴上发生这种事，就算和臻现在反悔决定不嫁给他，殷续昼也完全理解和臻的心情。他向来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唯独和臻的真心让他踟蹰。
他开始不确定。
“愿意跟我一起兜风吗？”殷续昼把头盔放在和臻面前，像是举起了他们之间的订婚戒指一样，庄重得不像殷续昼。
和臻轻笑出声：“我连衣服都没换，你不怕我弄脏你的坐骑？”
“不，你不嫌弃我才……”
和臻也不在乎殷续昼说什么，快速绕过他走到了他的车旁，路灯的光线足够明亮，微风恰好带起了和臻的头发，衣服上的血迹污渍更加清晰，让她看起来像是在末世逃生的骑士，美丽而不失飒爽。
从来没有其他人坐过殷续昼的机车，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的手环在自己腰间，殷续昼紧张的一下子没能顺利启动。和臻的低笑似乎充斥了他的脑海，什么晚间的星光，什么林立的高楼……一切都在他的脑中远去。
只有身后柔软的触感和似有若无的呼吸声，无论时间过了多久，殷续昼都能回忆起这个晚上绕过他们的清风和最后停驻的海岸。
“这还是我第一次吹海风。”
殷续昼话说到一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知道和臻喜欢吃什么知道和臻的小脾气和习惯，但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怎么与和臻自然地开始聊天。
和臻：“晚上吹陆风。”
白天吹海风，夜晚吹陆风，和臻很少在教室看见殷续昼，看来他课后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学习。
“我准备之后报考a大，”和臻坐在殷续昼旁边，“你呢？”
“我也要考a大。”虽然殷续昼对自己的未来毫无规划，但他当然会跟着和臻走，她去哪他就报考什么地方。
和臻：“反正随便捐几栋楼就能去是吗？”
“那可真是糟糕，你不好好学习的话，以后的小孩也不喜欢学习，生个小笨蛋什么都不会那也太可怕了。”虽然和臻根本没打算生小孩，但她觉得殷续昼这样之后和她也可以没有共同话题。
“我会凭实力去的。”殷续昼着急证明自己，“也不会生个跟我一样的笨蛋小孩。”
“不是，我不是笨蛋……”
“开玩笑的，”和臻戳了戳殷续昼泛红的脸颊，“可我不想生小孩，那太疼了。”
“那就不要小孩。”殷续昼的小虎牙咬到了下唇，几乎没有思考就说，“你讨厌生小孩的话，我马上就去结扎。”
“嗯……或者我们领养一个小孩，如果你讨厌小孩的话，就一直只有我们两个也挺好的。”
殷续昼的记忆里几乎都只有他自己，父母的生活百分之九十都是工作，剩下的百分之九是他看不懂的社交。他父母放任他做任何事，只要他别违法犯罪都不会管他。
但因此在他的概念里，小孩在一个家庭里毫无作用。如果和臻喜欢，他们就领养一个，如果和臻不喜欢，这个家里就一直只有他们两个好了。
“诶？叔叔阿姨会同意吗？”
殷续昼看着和臻的眼睛，满不在乎道：“你又不嫁给他们，他们能干涉什么。”
“如果你的卡被冻结了，你还能有底气这样说话吗？”和臻一只手撑着脑袋，殷续昼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我不靠他们。”殷续昼碰了碰和臻的手指，等她把手放入自己的手中，这才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钻戒。
“誓言都没什么用，我的东西都会改写你的名字，如果我做不到我说的，你就跟我离婚，我净身出户。”
和臻最后没有回答，她觉得男人嘛，只有挂在墙上的才老实，其他的话听听就好了。殷续昼说的是真的最好，不是真的对她来说也没差。
最后和臻借走了殷续昼的“s”级袖口，对方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拿走和臻的袖口，和臻倒是不知道“a”级袖口对殷续昼有什么用，就在和他分别前随手交给了他。
直到第三天和臻去了学校，她才发现殷续昼自那时起一直戴着自己的“a”级袖口。
＊
“打扰了。”
被推开的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屋顶掉落的灰尘让和臻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前台的女孩露出几根呆毛，被风吹得摇动起来。
女孩个子不高，所以大部分身形都被前台挡住。直到她坐到凳子上并调高，和臻才能完全看清她的面容。
“这个可以做吗？”和臻取出殷续昼的袖口，女孩的表情果然有一瞬间的愕然。她在抽屉里翻了好久，最后拿出一本册子，翻看的时候和臻完全看不见她的脸。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里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卖铺，除了进门就能看到的收银台，还有很多小吃饮品。和臻随手打开一旁的冰柜，将可乐放在桌子上。
“之前做的那个有瑕疵。”和臻把玩着手里的袖口，“应该是对着图片做的吧，这次有实物，做起来应该更方便。”
“价格……双倍怎么样？”
女孩半扎起头发，另一只手慌忙地找着眼镜，也顾不得和臻是不是在试探她，凑近看着和臻手里的袖口。
“大体颜色一样……花纹，走向也都一样，细节确实有一点误差。”女孩将袖口网上推了一下，“都是些不凑这么近看都看不出的误差。”
就在女孩马上能接到袖口的时候，和臻用食指轻轻将它弹了起来，等它稳稳落入手心后就收回了口袋。
女孩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和臻只身来这里应该也不是想抓她，于是打开了另一瓶快乐水猛地喝了一口，打出一个长长的嗝后才说：“你想做什么。”
看女孩这种给自己壮胆的行为，和臻觉得有点可爱，她能仿造袖口应该也能仿造其他东西，那么庞大的“产业”背后应该也不止她一个人。
“跟你交易的人或许背负了一条人命，”和臻缓缓开口，“你们这行有不能透露买家姓名的规定吗？”
女孩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声音成熟地不像个小孩：“我能透露别人的名字，也能转头把你的名字告诉他们，对吧，和臻小姐。”
“知道我名字的可不少，想对我动手前也要想想我的姓氏不是吗？”
和臻下意识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低声说：“小小年纪这么成熟可不好。”
“我二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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