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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历史学是每一个亚特帝斯学子的必修课。
神明并不是无喜无悲、无欲无求的,相反,不同神明的性格都不尽相同。
而现在的[虚实之间],里面会凝聚出现的神明意识的载体,这些意识体通常不会进行过多的思考,它们大多根据其神明最深刻的执念行动,而如果这份意识体遇到能践行神明意志的人,则会将这份能力交与其传承,这也是继承者的由来。
当然,获取神明力量的方法其实不止“同步”这一种,不过条件更为苛刻。
伊时正在往魔女学院赶去,她想看看能不能遇到佩莉,然后——将她带离伊斯贝利达。
书本上的知识与刚刚[依泽菲拉]说过的话语串上,这个神格意识体所说的“赐福魔女”、以及“依泽菲拉”这个称呼可能都是假话,但是它表现出的恶意确实实打实的。
意识体无法像真正的神明一样全面的看待事物,所以很多意识体的行为都会表现出一种偏激和无厘头。
她其实不确定自己遇到佩莉后要说什么,但伊时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她不敢去赌一个可能。
空中航道的飞行速度显然无法满足现在的需求,所幸伊斯贝利达对空中管控可以说是非常的松弛。
伊时将魔力附于脚底,借用冲击力让自己腾空而起,再使用风元素平稳落地——她无法像安诺斯那样自在地使用风,不然她可以直接借助风将自己托起,而不是需要这样跳跃。
伊斯贝利达的空中建筑很多,这让伊时的每一步都有一个很好的落脚地。
城中的人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在这个不断跳跃的人之上,他们的注意里全在伊斯贝利达的变化之上。
无数金色的几何形状自城堡中央飞出,影响到每一块它们触碰到的地方。
这些形状所过之处皆给四周染上若隐若现的光彩,犹如魔女念咒语挥动魔杖时所舞动出来的光芒;周围的空地有石柱拔地而起,那优美的几何形状一犹如传说中真理神殿的模样。
本来在忙自己事情的魔女们都因为这个变化停下事情,她们骑着扫帚绕着石柱飞行,惊呼着这个神迹,庆祝着她们神祇的降临。
不是,这个也不是……
伊时站在魔女学院旁的一处建筑观察一个个视野范围内的魔女,宽大的魔女帽和衣袍这时候成了巨大的阻碍——粗略地看并不能从一堆相似之中找到不同,,只能静心关注她们的发色和面貌。
伊时从来没有这么恨过她对于图案与色彩的极低天赋。
[虚实之间]的扩散终于停止了。
它完美的覆盖住了整个伊斯贝利达。
“初次见面,我亲爱的小魔女们。”一团被各种几何图案环绕的光芒从城堡之上升起,随后开始移动,声音就是从光团之中发出的,平等而均衡地传入了城里每一个人耳中。
“我是给予你们力量的神明——留下的意识体。”光团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你们可以像传说里一样称呼我为——依泽菲拉。”
城里的魔女们传来欢呼声。
“真的是我们的神明!”
“祂选择降临在伊斯贝利达了!”
[依泽菲拉]似乎很满意魔女们的反应,光团开始缩小,直到缩小为一个皮球般的大小。
光团离开了城堡上的至高点,一边在城中说话一边快速穿梭。
“我对于继承者的选拔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或者说是非常简单。”
[依泽菲拉]的话语准确而清晰,并且不断挥洒自己的力量。
“真的是依泽菲拉大人,给予魔女赐福的真理之神。”人群里传来声音:“我能感觉到,我们力量的源头与其相同。”
说话的是城中最出名的擅长咒法的大魔女,很有威望,此话一出,引起了更多惊呼。
“我选取继承者的方式,和当初选取第一个魔女类似。”
城里的人听到[依泽菲拉]这样说道。
“我想要选择一位,迄今为止,从未说过谎言的魔女。”
话音刚落,城里的声音顿时都安静了不少。
一部分是垂下头思考的魔女,另一部分是外来的旅客,试图获取神明力量但不属于“魔女”这一范畴的人们。
“当然,如果整个城里面都挑不出合适的对象,我也会酌情放宽条件,譬如……挑一位魔女之外的——”
[依泽菲拉]并没有说完这句话,只是拉长了尾音,给人无限遐想。
找不到……还是找不到。
基本全部的魔女都出来骑着扫帚悬浮在空中,乌泱泱的一片让人更难分辨。
“看看你们的样子吧,我的孩子们,这可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城中人们的胸口都浮现出了一团光源,紫色或者是金色,但更多的是紫。
深深浅浅的紫色基本覆盖住了整个伊斯贝利达。
“看看,金色即真,紫色为假。”光团在人群里面穿梭,时不时停下来跳动一会,似是在端详。
只有少数几团纯金色的光芒,在这泱泱一片紫色的海洋中分外显眼。
伊时胸口前也跳跃着一团紫金交接的光团。
似乎说过的谎言越多,紫色就愈加浓烈,金色就越少。
不过她找到佩莉了。
金色的光芒在这片紫海里真的很显眼。
“佩莉——”
佩莉骑着扫帚悬浮于空中,伊时无法贴近,只能先移动至一旁的建筑小声呼唤。
“不过情况倒也比我想象中好上不少。”
[依泽菲拉]还在说着。
“怎么了?伊时。”
听到好友的呼唤,佩莉操纵着扫帚飞了过来。
“让我想想——选择谁好呢?”
人群自动为那些有着金色光芒的人让开了位置,方便[依泽菲拉]凑近“端详”。
——意识体本来就不需要端详这个步骤的。
“先跟我离开伊斯贝利达吧,这个神格继承……我们不能参与。”
伊时拉住佩莉的手,想将她带离。
“为什么?我明明也符合要求啊。”佩莉有点不理解:“我觉得我可以先尝试一下。”
该死……伊时,快动用你的脑筋想出一个好理由啊。
伊时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被自己拧巴成一块干布条,压榨不出一点水花。
“我想想——要不我就选择你好了,这位金发的小魔女。”
[依泽菲拉]来到了她们面前,这块地方立马空出,受到万众瞩目。
“真的、真的吗?”
佩莉被突然的惊喜砸晕了头脑,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当然,小魔女,你的眼睛就如同那片的天空之海一样美丽。”
光团在她们面前跳动,循循善诱。
佩莉向前走去,却又被伊时反扯住。
“佩莉。”伊时心跳如雷,她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出真相,但又必须阻止:“它不是‘依泽菲拉’的意识体。”
丝线扯动星辰,真假与虚实交替。
“它是谎言之神萨基诺的意识体。”
伊时听到自己这么说。
声音不大,但在这种人数密集度里传播很快。
全场哗然。
“唉,你这小孩,随意揭穿别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依泽菲拉],不,或者说[萨基诺]晃了晃身形,但似乎这句话并没有对它产生什么冲击。
“好吧好吧,我确实是‘萨基诺’留下的意识体。”光团摇晃,似对这种情况感到叹息:“但我也确确实实是给予魔女赐福的神明。”
“你们刚才也感受到了不是吗?”
光团再一次升上空中,看向视野所及的众人。
“你们力量的源头,确实是来自于我,应该也有一些孩子有过猜测吧……”声音平稳自信,从容不迫:“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凝聚。”
嘈杂的讨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她们都在回忆、在讨论她们从小到大接触到的一切。
“永不说谎的魔女”这个故事是每一个魔女从学徒时期就知道的故事,她们相信这个童话,认为魔女的力量来自于【真理】。
所以她们将这个故事记录传承,时刻提醒自己,当魔女说出谎言,就会失去她的魔力。
可实际上真是如此吗?
总有一个魔女会不经意间说出第一个谎言,当这第一个谎言出现,就会有魔女发现这个秘密。
她们通过晦涩的咒语念出咒语施展出各式的魔法,可以用虫蜕和各种花草炼制出效果不同的神奇药水,她们骑着扫帚在空中飞行……
其实,从故事的一开始……
魔女的力量,自始至终都是来自于【谎言】啊。
“所以,亲爱的小魔女,你要接受,来自谎言之神的邀请吗?”
[萨基诺]最后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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