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拐棍，一瘸一拐向前挪动着。
他在玉尘峰生活将近三年，除了萧耀顾天河在的那一年，很少去后山转悠。
虽说去的少，但好在还是记得路的。
他就这样出了院子，向着后山的小路走去。
“哎，你这是做什么，师叔闭关，你去也是白去的。”
“萧师兄，我要去问清楚，我想问问她，愿不愿意收我做弟子。”
萧耀一手将他的拐棍按在地上，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之前说的话本就是顺着心声，他的确对白凌的态度感到惊讶，如此联想到收徒。
未曾想，这小师弟是个倔种，停了这话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瘸着腿也要往后山区。
他可不想着家伙在师叔洞口跪着不走，若是如此，白凌出来定会责罚他。
“别去了吧，凌师叔大早就走了，这会结界都该设好了，去了也是白搭。”
“可……我还是想去看看。”
真倔。
“长老闭关时所设结界会隔绝外界的一切，事物还是声响，里边都听不见，她是不会出来见你的。”
玄冥将手下的拐杖从那人手中抽出，走上小路。
“你硬要去做什么？她收不收你又如何？倘若师叔一直不愿收徒，去了，岂不是又一场落空？”
“倘若她不愿收徒，想要我离开玉尘峰，我自会在宗门大比时择一峰离开这里。倘若她想要收徒，在她闭关出来之前，这宗门大比，我都不会参加。”
萧耀见他如此决绝，愣了片刻，拉上了他的胳膊。
玄冥回头，眼里尽是坚决。
“萧师兄，莫要再劝了，我就是去看看，没见着长老……就算了。”
萧耀叹出一口浊气，又一手狠狠拍在他的肩头。
“谁说我要拦你了?看你这般坚决，本师兄决定帮你一把？”
“帮我？”
萧耀点点头，“我御剑送你过去吧，你就坐着，靠在我腿上就行，”他一把将自己的佩剑唤出，横在两人面前，“嗯……你这腿倒是有些麻烦，一会将你的脚看好了，若是再磕着碰着，可赖不得我。”
“走是不走？”
玄冥急忙答应，坐上他的佩剑。
两人顺着那条小道，穿过层层被白雪覆盖的树林，接着便是一片开阔的平地。
靠山一方有一洞府，洞府台阶之上满是碎雪。
不过阶梯之上还能隐约瞧着浅浅的脚印。看起来有人才进去不久。
两人稳稳落地，玄冥杵着拐杖想要走上台阶。
“哎，算了，”萧耀拉住了他，“还是来晚了些……长老闭关还是莫要打扰，这是大忌。”
可……他还未问得那问题的答案。
“长老！凌长老！”
他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萧耀急忙将人拉住。
“喂，别喊了，里面听不到的。”
奈何玄冥死不信邪，一步一步往台阶上爬去。
“长老！凌长老！我……我并非故意给你添麻烦的，你别赶我走行吗？”
“不是你……”萧耀并不确定结界里边是否能听到外界的声响。他事先以为这人只是想看看，长老是否已经闭关。此番在洞府外大喊大叫，若是被追究起来，又是一顿禁闭伺候。
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此后遍再也不见诸位长老了。
“你不是说只是看看嘛，这又是做什么？”
那人不管不顾，疯魔了一般。
“长老！我不知长老是如何想的，萧师兄与我说，长老并未因此讨厌我。我想问问长老，你愿意收徒吗？”
“你可闭嘴吧。”
萧耀一把将人嘴巴堵住，半抱着将人往后拖。
那人还不死心，脚上不甚磕到，萧耀急忙松手检查，玄冥趁机在洞口外大吼。
“我想当长老的弟子，长老愿意收我为徒吗？”
“……”
狂热之后，只留了一片寂静。
玄冥跌坐在地上，因着方才的嘶吼，胸口起伏着大口大口串着粗气。
“你伤到哪儿没……”萧耀急忙去抚他，那人头也不回，只是静静瞧着漆黑的洞口。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事先不是说了吗？大多数洞府结界是隔绝外界声响的。”
“看也看了，跟我回去吧？莫要再碰着伤着了。”
是啊，长老闭关了，听不见他说的什么。
玄冥眸子暗了暗，顺应着一旁的人点点头，被那人扶着往回走。
她闭关前交代他好好修炼，果然是为了将他送出玉尘峰吗？
这些年吃穿用住都是长老的，又有如此一遭，的确该烦了。
他刚被萧耀扶着坐上佩剑，身后猛的刮起凌冽的寒风。
还未等两人回过神来，一道剑影划过，随后，一道佩剑猛的插进两人身后的雪地里。
玄冥回头，剑未出鞘，却在些许阳光照耀下泛着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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