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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姜瑜一直憋在心里。
当时的情况紧急，她根本没时间也没机会和顾北城详谈这些。
如今回到了家里，姜瑜终于忍不住开口。
顾北城看着她泛红的眼，墨眸深处涌动着一丝难过，他知道姜瑜在难过什么，他们夫妻两人都欠小顾的。
“我们两个只能存在一个，在他心甘情愿把身体掌控权让给我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小顾这个人了。”
顾北城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些沉重。
他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但确确实实欠了小顾。
“他……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把掌控权让给你？”
姜瑜觉得，如果是她，她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身体让出去。
小顾刚刚得到父母的爱，还没有去见他最爱的爷爷，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怎么会让给顾北城呢？
“小鱼。”
顾北城呼吸急促，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
“屋里有他留给你的信，或许答案就在里面。”
顾北城清楚的知道小顾把身体让给他的原因，但他觉得还是让姜瑜自己去看比较好。
能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消失，让他以生命为代价，只能是他深爱着某个人，愿意为了那个人献出自己的生命。
姜瑜转身进屋。
桌子上放着一个信封，口是封着的，没有被拆开过。
姜瑜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
把里面的信扯了出来，她的手在颤抖着，展开的那张纸也随着她的手抖动着。
姜瑜后退两步，在床上坐下。
阳光穿透窗户，照在她身上。
信上的那些字也变的更加清晰。
从天亮到天黑，屋子里一片黑暗。
姜瑜沉寂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塑。
直到外面响起敲门声，姜瑜才转动干涩的眼珠。
“小鱼，我做了些吃的，你……要不要出来吃点？”
顾北城似乎有些紧张，他声音中带着些小心翼翼，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像是担心惊到了姜瑜。
姜瑜抬手擦去眼泪，揉了揉坐麻的腿，起身走了出去。
开门之后，她猛地扑进了顾北城的怀里，用力抱紧了他。
“我真的很后悔，我应该对他好一些的。”
虽然小顾说，她对他很好。
可姜瑜依旧在自责。
“他说把我当成姐姐一样，我这个当姐姐的，却没有尽过当姐姐的责任。”
姜瑜的话，让顾北城那只抬起想要落在她后背安抚她的大手僵在了半空。
他墨眸中露出了些不可置信。
小顾明明是喜欢姜瑜的。
他为什么会说把姜瑜当成姐姐一样?
小顾留的那封信，顾北城并未拆开看，这是小顾唯一留下的东西，即便他很想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但他还是尊敬小顾。
他以为小顾会告诉姜瑜，他愿意让出身体掌控权，是因为喜欢姜瑜，却没想到小顾说他把姜瑜当成了自己的姐姐。
姜瑜哭的伤心，顾北城来不及细想，他的手落在姜瑜后背轻轻拍了几下，安慰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们以后替他好好孝顺父母孝顺爷爷，他一定希望我们能幸福的生活，所以我们要幸福，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小顾确实在信中说了，希望她能和顾北城一辈子幸福的在一起。
姜瑜哭了一会儿，她缓缓从顾北城怀里抬起头，鼻音浓重的道：“他说自己就是一个废物，唯一能想到的救我的办法就是把身体给你，他说这是他的选择，让我不要内疚，可我怎么能不内疚呢？他是为了救我，才选择牺牲自己的。”
“他不是废物，他很善良也很优秀，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姜瑜泣不成声。
“哭吧，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顾北城擦去她的泪，在姜瑜看不到的地方，他也红了眼睛。
姜瑜终于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她哭了很久，嗓子哑的厉害。
哭到全身没有力气倚在顾北城怀里抽泣，她才努力睁开红肿的眼睛说：“他说要让我开心，我一定
会开心的活着，从明天开始我要努力的开心的活着。”
她绝不会辜负小顾的期望。
小顾留下的那封信，姜瑜郑重的收了起来，锁在了抽屉里。
第二天一早，姜瑜早早起床，先煮了两个鸡蛋给眼睛消肿，又做了手擀面，吃过饭之后，她先去了趟学校，紧接着和顾北城去了市公安局。
姜雪和林月泽在这里关着。
他们是以拐卖罪被逮捕起来的。
姜雪一直在控诉着，说自己是冤枉的，她也是被拐过去的受害者，公安不能把她关起来。
不管公安问她多少遍，姜雪都是这样的说辞。
要求公安要么放了她，要么拿出她拐卖的证据。
姜瑜和顾北城过去时，公安正在审讯姜雪，姜雪苍白着一张脸，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那套说辞。
“你们没有证据不能给我定罪，我是受害者。”
“顾首长，姜小姐这边请进。”
公安领着两人进来。
看到姜瑜，姜雪眼眸中迸射出恶毒的恨意。
但当她看到顾北城时，脸上闪过一抹慌张，下意识的想躲到桌子底下，她怕顾北城看到她，就会想起她被那些男人羞辱的画面。
她怕从顾北城的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
但她被牢牢的固定在桌子椅子之间，根本躲不开。
姜雪垂着头，把脸贴在桌子上，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顾北城和姜瑜。
直到
姜瑜出声：“姜雪，谁说没有证据的。”
姜雪猛地抬头，她看着姜瑜一副笃定的模样，突然冷笑了一声：“姜瑜，你只会诈人，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姜瑜不可能有证据的。
当时是林月泽的人去联系的人贩子，在姜瑜被带走之后，接头人就去了别的城市。
“不信啊。”姜瑜拉长尾音，她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拿在手中。
这支笔，还是当初为了对付赵清欢，姜瑜让他小哥哥从国外买了邮寄回来的，她一直戴在身上。
打开开关，姜雪的声音清楚的从里面传来。
“没有人知道是我们把你绑来的，也没有人知道是我们把你卖给人贩子的，姜瑜，你这辈子就好好的在这里……凄惨的活下去吧！”
姜雪听着自己那天和姜瑜的对话，眼眸瞪大，她死死的盯着姜瑜手里的录音笔，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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