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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番外:琴艽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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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店老板给贺遂川量好了尺寸,嘱咐他们半月后再来取,沈艽实在看不惯贺遂川那一身破烂,只好让老板用针线先缝上一缝。

才一缝好,贺遂川便觉得那衣裳内里像是藏着什么似的,他正纳闷,就见紫菀过来叫他。

“琴师,九爷叫你。”

沈艽正站在门外的刺槐树下,天光从树梢漏下,正落在她身上,印在地面的阴影像凛冽的刀锋。

贺遂川走过去,而紫菀紫苏却没有跟过来,只是站在原地,像是沈艽要与他讲什么悄悄话一般。

“过了这阵子,蛊镇的人就会消停点了,你就该去哪去哪吧,也别跟着我混了,寨子里哪适合你呆着啊?”

见贺遂川愣着,沈艽又上前一步,神情认真道:“你到庸城这边肯定是有事要办吧,总不能是瞎逛逛到这荒山野岭里了?”

琴师…还有未竟之事么?

贺遂川察觉到胸膛下心脏的猛烈波动,擂鼓一般,他正焦急地思索着,倏忽之间,他察觉到槐树叶晃动了一刹,像是一阵风又像是…

暗箭!

“小心!”

贺遂川几乎是无意识的,或者说,那是琴师的意识,他径直扑到沈艽身上,两人双双跌落在地。

大片大片的鲜红跃入沈艽眼中。

贺遂川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这柄箭穿破,剧烈的痛从一个点开始,无尽地蔓延,沈艽的面目渐渐模糊,最后连她的声音也听不见。

紫菀紫苏如两颗流星般顷刻之间朝两个方向窜了出去。

入了夜,她们才风尘仆仆地回到山上,手里扣着个黑衣人。

那人手握弩箭,被塞了满口的破布,紫苏将布头扯下来,一脚将他踹得跪下,随后紫菀紫苏两人也一齐单膝跪下请罪。

紫菀埋着头,“是我们办事不利,竟让这贼人有了可乘之机,害得琴师受了重伤,还请当家的责罚!”

紫苏不会说话,便只一个劲地在一旁磕头请罪,在她把头撞破之前,沈艽把她们扶了起来,“好了,别再把头磕破了,山上又要多一个病号。”

随后她将目光投向那黑衣人,伸手捏住了那人的下巴,眸子漆黑深邃,莫名叫人不寒而栗,“你这货色,有勇无谋,只有给人卖命的份儿,说吧,是谁指使你来刺杀爷?”

黑衣人想朝沈艽吐口水,紫苏眼疾手快,抢先一巴掌扇了过去,只见几颗红里透白的牙飞了出去,钉子般挫进土墙里。

紫苏打人实在有分寸,狠厉却不伤及要害,只威慑却不动摇根本,只见那人肿着腮帮子,说话却仍旧清晰,愤然道:“还用得着谁指使?我们大家伙都恨透了沈家寨,恨透了你沈九爷!”

沈艽一挑眉,“哦?说来听听。”

“沈家寨因着私怨不肯诏安,连带着山上的几个有头有脸的寨子也都不肯,山脚下的东瀛人,你们更是没有好脸色,粮食和货,你们都一家独断,连块布也不肯卖。

朝廷兵你们不拉拢,东瀛人你们也赶,沈家寨家大业大,自然什么都不怕,那我们这些小寨子,就只有等死么?!”

沈艽耐着性子,“说完了?”

不待黑衣人点头,她便一脚踹过去,“你们也好意思说,庸城坐落秦地,山多地少,若不是我爹我哥带着你们开荒做生意,你们早饿死了,我们沈家寨誓死不从朝廷,你们若是愿意诏安,大可以看看那狗朝廷给不给你们脸面!

至于那东瀛鬼,他们在海上烧杀抢掠,又来抢我们的粮食,占我们的地,说不准日后还要打上山来,他们算什么东西?!还让爷给他们好脸色,爷这话今儿就撂在这,沈家寨就算是再如何走投无路,也不可能与鬼为伍!”

听沈艽骂完人,门口的侍卫才敢哆哆嗦嗦地进来,见她气还没消,便直接伏到地上,“九…九爷,给琴师治伤的医师,叫您过去。”

沈艽眉目一横,厉声道:“这事怎么才禀报?!”说完,就朝琴师的房间奔去。

贺遂川昏睡着,自己的记忆和琴师的记忆混作一团,在脑海里波涛翻涌,搅得他额头鬓角尽是汗珠。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觉得身上的热渐渐褪去,像是被月光拢在身上,温和却不炙热,只觉得柔软舒适。

贺遂川缓缓睁开眼睛,见他胸前的伤口已经被纱布裹好,暗红落在上面,红白之下,交叠着一双手。

那双手修长白皙,却并不细嫩,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密实的茧子,带刺的藤蔓一般苍劲有力地环在他腰间。

沈艽正在背后抱着他。

窗外的银辉均匀地倾泻在两人身上,贺遂川稍稍一动,牵涉到伤口,他下意识嘶了一声,沈艽立即醒了过来。

“怎么?伤口疼了么?”

贺遂川摇摇头,再次挣扎了一下,可沈艽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

“你…抱着我做什么?”

沈艽没有片刻犹豫,十分理直气壮,“我抱着我的压寨夫君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贺遂川心头大震,连同着留在他心间的那缕魂魄一起,一阵酥麻从天灵盖一路传到脚心。

这人两辈子的话术都一样!

翌日,沈艽请来的徐医师过来给贺遂川换药,那伤处虽算不得私密,可沈艽却是半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木头桩子一样杵在房里,看着医师给贺遂川解衣裳。

长袍顺着光洁的脊背滑下,刚解了一半,贺遂川整个人就已经是白里透红的好看,沈艽便更是不走了,直接拉了把凳子过来坐下看。

“因着琴师袍子里缝着一本册子,抵挡了些箭矢之力,故而这伤并不重,只静心养些日子就好了,九爷不必忧心。”

听了徐医师的回话,沈艽瞥了一眼那放在桐木琴旁的小册,表皮沾满了干涸的血迹,想来是琴谱一类,她也没多问,朝椅背上一靠,懒洋洋地回:“嗯,知道了。”

徐医师低了低头,沉声道:“还有,九爷,我见您近日眼下乌青尤重,许是寨中事物所累,还请您多注意身体。”

徐医师一家都曾受过沈家寨的恩惠,祖祖辈辈也一直都留在山上给当家的看病。

沈艽这些天在外忙着引进军火御敌,在内又要提防人心,实在心力交瘁。

闻言,她正色道:“好,有劳你挂心。”

徐医师临走又嘱咐了沈艽几句,才离开。

贺遂川大约卧床养了大半个月的伤,这些日子,沈艽不管忙到多晚,都会过来一趟,有的时候两人谁也不开口,便只是面对面坐着。

沈艽不忙的时候还会留下,与贺遂川共枕而眠。

某日,贺遂川夜里下床走动,发现沈艽正在院子里喝酒,是庸城的烈酒。

她喝酒从不心急,只小口小口地与明月对酌,若不是望见她脸颊上映着月华的嫣红,还以为她正在品茶。

贺遂川只看着那背影,心中便荡起一阵悸动,可偏偏一开口又是没什么好气儿。

“前几日,徐医师说了什么,你权当耳旁风。”

沈艽也不回头,只淡淡一笑,等着贺遂川在她旁边坐下,来夺她的酒杯。

她佯装不给,贺遂川只伸那一次手,就再也不动了。

两人对峙许久,贺遂川只说:“我不说了,左右我说了你也不听,何必多废口舌,以后你也不必到我这里来,我看见你就烦…”

不待他说完,沈艽只好将酒杯扣下,笑着讨饶,“好好好,不喝了。”

“你这样关心我,莫不是心悦于我?”

贺遂川察觉到胸腔里一阵猛烈的波动,四肢百骸都被震得发麻,他不愿遂了琴师那口是心非的劲儿,又开不得口,只有沉默。

沈艽不肯放过,又说:“那日,你为何挡在我身前?”

贺遂川被涌上来的一股气哽住,随即脱口而出:“你明知故问!”

沈艽眼见着贺遂川说完这一句,脸色瞬间变得和她一样红,不饮自醉,她不由得放肆地大笑起来。

那日后,贺遂川的伤彻底被气得痊愈了,隔天,两人再次坐在一起吃饭,对面还坐着紫菀紫苏。

“我给你做的那衣裳差不多该好了,你吃过午饭下山一趟去拿吧。”

“我自己去?”贺遂川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对面的紫菀紫苏,见那两姐妹只顾着埋头苦吃,他便只好再看向沈艽。

“嗯,不认路?”

贺遂川发现沈艽跟他说话,越来越没有拘束,从前还一口一个爷,如今竟是半点架子也不肯端,估计是嫌累。

庸城虽然山路蜿蜒,但贺遂川记路能力向来不错,便直接答应下来。

临行时,沈艽蒸好的荷叶糕包起来让他带上,他摆摆手,“差不多晚上就能回来,不带了。”

“让你拿你就拿着。”沈艽硬塞到贺遂川手里,“路上吃。哦对,那琴你也背着,山下有人喜欢听曲,你去弹几曲说不定还能赚到些钱。”

贺遂川:“……”

沈艽一路把他送到山口,山间雾气蔼蔼,连咫尺间的眉眼也变得朦胧。

贺遂川背着桐木琴,手里提着荷叶糕,正要转身,就见沈艽伸出手来,将面前的薄雾轻轻一拨,凑近吻了上来。

贺遂川觉得她似乎有千言万语,可到最后只化作这轻飘飘的一个吻。

沉静似海,极尽隐忍。

“一路顺风。”

沈艽的声音有些沙哑,贺遂川望着她身后的坎坷的山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来不及细想,终于还是转身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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