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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兄,阮兄,你二人继续,在下不习惯晚睡,就先行告退了。”公治冲着他们摆摆手,随后离开了房间。
“别管他师傅,咱们继续喝。”阮熊喝的舌头都有些大了,此刻勾着葛洪的肩膀:“刚才咱们说道哪了?”
“咚、咚、咚”
听到有敲门声,阮熊大声喊道:“谁啊?”
“掌柜的。”一位伙计模样的人进来说道:“咱们饭店门前来了一位年轻的客官,穿着十分华贵,点名道姓的要找您一起喝酒。”
“告诉他咱们打烊了,这都什么时辰了。”
“我们说了,但那位客官说您不出来,他今天就不走了。”
阮熊借着酒气,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那就让他在店前待着吧,反正到时候被巡逻的看见,就会将他抓回衙门。”
“掌柜的,不然您还是去看看吧,那…那位客官好像真的认识您,他说是您的故友。”
“故友?我哪有这么多….”阮熊还未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后与葛洪对视了一眼。
“龙城的故友?……”
店门前。
姚远仰头将坛中最后一滴酒倒入喉咙,抬头看向深空之上的月亮,不知为何,他有些想家了。
“原来这官….也没有看起来这么风光啊。”他呢喃道。
远处一道略带嘲讽的话传到了他的耳边:“哟,这不是咱们姚大人吗,夜临小店真是让我这蓬荜生辉啊。”
姚远听闻,迅速起身朝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张开双臂就要拥抱阮熊。
“哎,可别。”阮熊后退一步:“咱这身上不干净,可别把您那华服蹭脏了。”
“你这小子,埋怨我一直没来找你是吗?”姚远一步向前,直接将其狠狠抱住,手掌重重的拍在他的后背上。
“我哪敢啊。”阮熊嘴上不饶人,但也没有在挣脱。
几秒后,一旁的葛洪突然开口道:“你俩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吧。”
这时,姚远才注意到身边站着的这位年轻人,虽然他并不认识,但却总感觉有一股熟悉感。
“阮熊,这位是?”姚远问道。
还未等他说话,葛洪将脸上的面罩一撕,一股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怎么?姚兄不认识我了?”
姚远瞬间愣在了原地,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葛…..葛兄?”
…..
时间滴答滴答的转动。
三人推杯换盏,虽然许久未见,但却没有丝毫的生疏感。
而姚远则最为激动,他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再次的遇到葛洪。
那日清晨的信件至今让他记忆犹新,可想到这,一股强烈的割舍感油然而生。
他瞬间站起身,不顾众人的阻拦,给葛洪深深的鞠了一躬,再次抬起身,那眼眶之中不断的流出泪水。
“葛兄!我辜负了咱们约定的事!”姚远说到这,痛哭流涕起来。
葛洪瞬间明白了他所言何事,身为两世人,心里也有了些无奈和唏嘘。
世上如姚远这般的人数不胜数,曾豪言壮阔心怀大志,但只身入了这官场的洪流之中,又怎么能独善其身,洁身自好。
他们拼尽全力的逆流而上,但最后依旧混的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下场,因为这历史的巨轮,从来都不是靠一个人能让其停下的。
“没关系,至少你现在过的很好,那就足够了。”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一句祝福的话,从葛洪的嘴里说了出来。
“不!我过的不好!”姚远似乎喝多了,口齿不清的冲着二人说到:“你们可知,我这探花的身份是怎么来的?”
“不是听闻你做了一首诗?”
“什么狗屁诗!”姚远怒骂着向二人讲述了自己考试那天所发生的事情….
众人听完后,阮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可是那又如何呢?多少人想有你这样的机遇,可是都没机会。”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阮熊似乎也有了些火气,说话的语气逐渐急躁。
他发泄着对姚远的不满,不断的咄咄逼人道:“你想要的是看你娘夜以继日的给别人缝补衣物?还是自己为了几个铜板和人争辩不休,亦或者是曾经的那个穷酸的日子?”
“我想要….”姚远不断语塞,被阮熊呵斥的他,此刻脑袋犹如天旋地转般昏沉。
“我想要…”
“我想要….”
“我想要的是天下大同!人人平等!”姚远用尽全力喊了出来,仿佛将这一年来的侮辱和委屈全部释放掉了一般。
他朦胧的双眼看着面前二人的面貌,可只能依稀分辨出他们大概的轮廓。
姚远呢喃的冲着其中一个人影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我这一年知道你的存在却不来见你,可你却不了解我的难处。”
“我本就与他们那些官中之人格格不入,又因为我心直口快,不与其同流合污,逐渐被他们视为眼中钉。”
“我不敢来找你,我知道你生意做得如此火热,我怕他们知道咱二人的关系,暗中给你使绊子。”
姚远说到这,眼眶再次湿润起来:“你知道吗阮熊,我几乎没有朋友,你,葛洪,安静三人,便是我的全部。”
“我被人排挤的时候,多么想找你痛饮一杯,可我却根本做不到。”
“那你为何今日过来了?”一句有些略带歉意,并且情绪低迷的话传入姚远的耳朵内,他咧开嘴笑了笑。
“因为,我与他们做出了反抗,我公然将这些奸佞干过的所有事情记录在奏折之上,递上了内阁。”
“最后呢?”葛洪突然问道。
“最后?”姚远冷笑一声,颤巍的拿起来面前的一壶酒晃了晃随后一饮而尽:“最后上面下了御令,将我升为行军指挥使,发配东侧边界,带领康国军队攻打大夏。”
葛洪与阮熊瞬间愣住了。
“这….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姚远解释道:“送死是稀里糊涂的死,而这个,是让我名正言顺的死。”
“那你没反抗?”葛洪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因为抗旨,只会死的更快。
“所以这是那皇帝的意思?”阮熊问道。
遥远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可能他自己心里也非常疑惑。为何最终的结果会是这样。
“来,干了这杯送行酒。”他突兀的扯开了话题:“若我平安归来,那…”
姚远突然闭上了嘴巴,没有将后面的半句说出来,因为他也明白自己这一去,即使没有死在边界的战场之上,也可能会不小心死在自家的营帐之中。
“何日动身?”葛洪举起酒杯,无悲无喜的问道。
“一月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