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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划过天际,接踵而至的是连绵的雷声。
骤然轰鸣一声,锦被中沉睡的沉珂被惊醒。
外面已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稀里哗啦的似银河倒泻。
她秀眉紧蹙,刚刚的梦境还历历在目。
血肉模糊,千疮百孔,看不清梦里的主人翁,只能用一个惨字概括。
沉珂想要下榻倒杯水,想要压下心里这股奇异的感觉,太过血腥的画面,很难不让她联想到如果是她自己遭受这一切的模样。
梦中那柄利箭直直的插入那人胸口,伴随而来的还有如雨般的利箭。
宁嘉泽推门进来,看到三更夜半时分沉珂坐在桌案,她一团身体蜷起来,越发显得瘦弱可怜。
雨下得很大,雨披雨水分流自他肩旁垂落,他站的那一小块地砖转眼就被沁湿。
宁远刚遣他过去,说起朝中目前的局势,又谈到沈十命案的进展,末了还不忘嘱咐一句,让宁嘉泽小心她这位新夫人,毕竟自古不乏红颜祸水。
眼下,他瞧着她无助望过来的眼睛,心头涌起一阵浓重倦意。
“这么晚了,世子怎么出门了?”
沉珂从梦境当中脱离出来。
只是做梦而已,眼前人才是真的。
她款款行至宁嘉泽跟前,熨帖地替他卸下外面的雨披,又伸手拍了拍他发间沾上的点点雨水。
宁嘉泽身量高大,她踮着脚才能够到。
沉珂扬起脖子时,他耳边一颗红痣闯入她视野。
怎么可能?他耳边这痣的位置和大小和当年那位如出一辙……
宁嘉泽瞧着她动作,女子的动作很是轻柔,却骤然顿住直愣愣的瞧着他。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他伸手抚上她的乌黑长发,勾着几缕头发:“我自己擦擦就好,别沾了外面的湿气给你。”
话虽这么说,一点倒是也没有拉开两人距离的打算。
“世子,你去过江南吗?”沉珂望着他,直直发问。
这般无厘头的对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宁嘉泽被噎住:“没有,怎么了,可是想家了?”
不过又突然想起她幼时在南方长大,并非京都人氏,这是这话题稍微跳得太快了些。
既没去过,那肯定不是他。他不是那日在街上救她免于轻薄的人,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惭愧居然认错了对象,沉珂面色恢复正常。
夜色已深,两人简单梳洗一番就上了塌。
新婚夫妇没有分床睡的道理,两人心里各自藏着心事,虽面上不显山露水,却隔着很远躺下,只有一床被子被拉得绷直,中间都是空的落不下来。
睡意逐渐回笼,即将踏入梦乡时沉珂察觉身边人轻微动了动,瞌睡又倏然飘散了。
她转过身看他,他拿手捂着唇,几声轻咳从他掌中溢出来。
沉珂顿时清醒过来,她怎么忘了她这夫君是个病秧子,今早婆母还交待过她宁嘉泽雨夜一向睡不好,要多加伺候来着。
想到这她连忙下榻,从保温瓶中给他倒了杯热水。
又给他拍了拍背顺了口气。
毕竟食在侯府,又享受着这世子妃的名头下人都十分尊敬她,还暗地里谋划着打探侯府消息,这一切面子功夫当然得做好。
短短一日,沉珂便已能够十分自然面对这一切,照顾这个病弱夫君也很有章法起来。
宁嘉泽眼底却落了两分愧疚,大半夜将她吵醒,都怪他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谁知沉珂毫不在意似的,自顾自为他掖好被子,随即乖顺在他身边躺下。
被子很宽大,沉珂却还是怕他受凉,也不再跑得那么远了。
轻飘飘的呼吸溢出,宁嘉泽看着她终于停止了忙活。
夜深人静,他搂住了她,半是亲昵地拿头摩梭着她的长发,很享受她这顺从乖巧的模样,突然良心发现似的说了句:“后日回门宴,可有什么要准备的,你只管吩咐暮晨。”
其实不消他说,也会有管家把回门礼单打点好,但是他这话很是让沉珂很受用。
世子除了身子病弱,确实算得上是个十分贴心的夫君了,沉珂轻啄了一下他的下巴:“我明天出府一躺采买点东西,成不成?”
宁嘉泽很是轻易的就应允了。
翌日,沉珂带着芸儿坐在马车上,朝着西市驶去。
“姑娘这几日是不是都没睡好?”芸儿看着自家姑娘的憔悴模样,有点心疼,昨日她家中有事告假一天,回来便听绿荷说了世子对姑娘差点动手的事情,院子里还塞进来了好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是来当主子来了。
沉珂揉揉酸胀的眼睛,确实昨晚睡得不好,宁嘉泽晚上醒了几次,哪怕他刻意压低了咳嗽声,她还是能隐约被吵醒。
马车在一处药肆停下。
药肆老板是老熟人了,未出阁时沉珂便经常来这里光顾他的生意。
老板瞅见她笑眯眯的:“沉姑娘来了,这次有什么想要的?”
按照以往,沉珂配了洛姨娘平日里吃的那几副中药,比平日里买得多了许多,怕回门之后下次不知是何时归家。
既已拿好,芸儿便付了钱。
老板眼巴巴的瞧着她们主仆俩,这两人也是熟客,只是偶有拮据时刻也来赊过两次药,这次拿得这么多还如此爽快,打破了他的期待。
踏出门槛之际,老板拦住她:“姑娘上次配的夏日酸梅汤方子如今在京都很是畅销,托姑娘的福,我也挣了一笔,不知姑娘最近有没有琢磨处新的药膳什么的?”
沉珂一顿,明白了大概。之前手头不宽裕的时候,她曾经以这方子换药,想着也是试试,没曾想结果确实出乎意料。但现在侯府待她大方,月银比之前在沉府当姑娘时涨了十倍不止,以后大概是不必为抓药担忧了。
沉珂摇摇头否认,出嫁这些时日这么忙,确实没有功夫琢磨新的。
药肆老板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掏出一个红匣子来。
“这是给姑娘的谢礼,还望姑娘笑纳,以后有主意别忘了找我。”
锦帕丝绸包着,沉珂一眼瞧出是个好东西。
“这是冬虫夏草?”
老板点头。
这药材长在高山,因为海拔很高又长相不易发觉,市面上流通的很少,有价无市,这几两可谓是十分昂贵了。
既为谢礼,推辞不过沉珂还是收下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眼下这药她正好有用。
马车驶在大街上,芸儿掀开帘子往外面张望:“姑娘,听说城东新开了一处糕点铺子,我昨日本想给姑娘买点尝尝鲜,没想到那里大排长龙,今日无事,我们要不去瞧瞧。”
这话打断沉珂思绪,她笑眼盈盈望着她:“嘴馋了是不是?那便过去看看吧。”
果不其然,店面不大,排队的人倒是不少。
人多的地方马车出行不便,两人便下了马,排至队伍中,好不容易挪动了分毫,却听到店小二的吆喝声:
“今日售罄啦,各位明日再来吧。”
前头的人怨声载道一哄而散,沉珂领着芸儿有些失望,她本来还想带点回府给洛姨娘尝尝,如今也算是泡了汤。
人多嘈杂拥挤,不知哪来的人撞上沉珂一把,她没立住,顷刻间就要往一旁栽去。
“姑娘小心。”
下一秒,她肩头被人扶住。
陌生的男子气息,站稳的沉珂立马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多谢公子。”
她微微扶身道谢,一点也没注意到男子见她抽离如此之快眼底染上的落寞。
周池彦笑笑:“许久不见,沉二姑娘不记得我了?”
沉珂抬眸,他怎么知道她的身份?还唤她未出阁时的称呼。
定睛一看,眼前男子的容貌确实有几分印象,脑海中顷刻对应出名号来。
“周公子?”
周池彦点头,笑意更深了些:“正是。”
沉徵于江南时曾赞助过几名身世不显的书生,这周池彦俨然是里面最出色的一位,她曾听父亲夸他日后必有作为就是锋芒毕露了些,周池彦曾多次出入沉府,但说实话沉珂同他两人的交际确实只有几次匆匆擦肩而已。
都说京都富贵迷人,沉珂看这周池彦也正如此话。
年少时的稚气尖锐被打磨了许,现在的他身上多了几分风度翩翩、圆滑之态。
寒暄了几句,沉珂同他告别。
周池彦盯着她离去身影,叫住她:“二姑娘明日回门是不是?”
真是奇怪,既然知道她已出嫁,怎么还用在沉府的称呼,沉珂压制住心头的纳闷,回头道了声是。
女子已踏上马车,后面的人久久还不愿意转身。
身后的小厮不解问道:“公子,这不是三姑娘的姐姐吗?都说三姑娘和她关系不好,您何必同她亲近,别惹得三姑娘不开心。”
周池彦望着他一眼,没好气说了声:“你懂什么。”
年少时的惊鸿一面,眼前人便成了心上人,只可惜等他考取功名时,她已是嫁为人妇了。
他右手抚上左手,仿佛残留的触觉还未消失。女子的肩膀轻盈细腻,颈项线条柔美如丝,刚刚那场混乱,如果他的手再往下一些,便能握上她的腰……
茶楼厢房。
宁嘉泽冷冷睨着这一切,把那男子的失态尽收眼底。
握着杯盏的手猛然发力,瓷片顷刻间化为齑粉,碎裂的瓷片把他的手割破,一双大掌鲜血如注。
拎着糕点的暮晨看得触目惊心。
还来不及阻止,就听世子吩咐道:“给我好好查查底下这人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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