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拍摄,转站健身房。
有福芳的教训在前,负重训练的教练们,一个个紧迫盯人,盯运动员像在盯贼。
就连姜伊人,也是张城阳跟着来的。
“健身房到处是几百斤的铁坨子,你又不是专业的,万一磕着碰着,可有得受了,所以,保险起见,我必须跟着你。”
姜伊人没推辞。
毕竟她的注意力都在机器上,有人保护,总不是坏事。
她先取全景,然后跟着孔定文拍了一会儿,他是蝶泳选手,这个泳姿,对上肢力量要求最高,所以他推肩的重量,碾压很多人。
拍完这一组,张城阳笑呵呵地说,“接下来该拍周肃了吧,他的臀腿是队里的王炸,负重深蹲的能力,相当恐怖了。”
姜伊人心里觉得别扭,可也知道自由泳的大腿,是绕不过去的坎。
她架着机器过去。
周肃正好在穿护腰带,像将军的盔甲,他自己扣好,助教又上前,帮他勒了勒。
细腰出来了,肩膀更宽了。
五十岁的张诚阳,笑得像个小迷弟,举着拳头喊,加油,周肃。
周肃应声转头,视线扫过张诚阳,最后落在姜伊人脸上,只有一瞬,蜻蜓点水般,他收回目光,走到史密斯架下。
金属杠子架在上面,两边各站一个人,抱着杠铃片,做预备动作。
助教喊了声开始,周肃身体一蹲一起,杠子已经扛在肩膀上。
第一轮,一边20公斤,总重40公斤,他蹲下站起,权当热身。
第二轮,两边继续上片,总重来到80公斤,全然不费力的样子,再次蹲起后,继续上片。
如此反复,最后来到240公斤。
周肃身体向下时,额头已经有汗,等他挺身往上,嘴角抿紧,额头青筋暴出,连同脖颈,都一片淡淡青色。
姜伊人不自觉握紧手里的机器。
没有太多意外,周肃最后站了起来,大腿因为充血,维度暴涨,镜头吃色严重,却仍然能看清他一双长腿上,丝丝缕缕的肌肉线条。
姜伊人在心底默念了一声,确实恐怖。
他的大腿力量又涨了。
这时刘明晰走过来,看了看,说,“我可以试试吗?”
助教看周肃,周肃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平静下杠,直接走到一旁,把位置让出来。
张诚阳往姜伊人这边靠了靠,小声说,“这小子是要硬刚周肃呢。”
姜伊人想起上午的那一幕,默默把机器关上,她直觉刘明晰会输,不想给他留证据。
和刚才差不多的流程,刘明晰也从20公斤开始蹲,蹲一次加一次,重量一路来到160公斤。
刘明晰已经气喘,热汗裹了一脸。
助教笑问:“还加不加?”
“加,直接上200!”
助教笑着给两边的人使眼色,继续上片的同时,他绕到刘明晰身后,像可伸缩的人形沙发,贴在他的后背上。
“来吧,我喊号,你来蹲,起不来吭声。”
“你看不起谁——”
“下。”
刘明晰话没说完,助教已经启动,他只得被迫曲腿后坐。
下蹲还算顺利。
“好,可以起了。”
刘明晰咬紧牙,眼睛瞪大,使劲沉了一口气,往上一努。
金属杠铃片,发出一阵晃荡声,助教一把托住刘明晰。
另外两位上前,急忙帮他们卸重量。
下杠后的刘明晰,灰头土脸坐在地上。
助教拍拍他肩膀,“比肩周肃还早,慢慢来吧。”
说起来悲壮,体育人用整个青春的汗水,只为拼一个可能——能登上领奖台的,注定是少数——犹如飞蛾扑火般的体育精神是很伟大,甚至让人战栗。
但竞技体育背后,若隐若现的残酷,才是它真实的底色。
发自内心地,姜伊人不喜欢这项运动。
甚至,她还想过,如果周肃不是游泳运动员,那他们的感情是不是就会顺利很多。
年少相识,门当户对,大家吵吵闹闹一起长大、工作,走到如今的第十年,大概都已经谈婚论嫁了吧。
姜伊人下意识回头去找周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不见人影。
拍摄来到第三天,姜伊人已经轻车熟路,采集到的素材,十分丰富。
她在心底粗略地算了一下,这些内容剪辑60分钟的片子,应该绰绰有余。
这也意味着,她的工作提前完成了。
第四天上午,姜伊人找到张诚阳,说明了情况。
“你想早点回北城?”张诚阳不意外,点点头,“也对,这边条件艰苦,工作完成就早点回去吧。”
很顺利的沟通,张诚阳给姜伊人开了出门条,并没有挽留她。
“不瞒你说,吴教练前天还找过我,问我你什么走。”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张诚阳对姜伊人印象不错,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
“可能他觉得你拍摄的时候,有点影响训练吧,给我施压来着。”
姜伊人表示理解,“训练抓得紧,证明吴教练是个很认真的教练,我明白,他不是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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