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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西斜,在云隙中缓缓移动,鲜红色的光辉短暂地射进房间里,正映在纪桑的脸上,她是被阳光晃醒的。
这一觉,纪桑睡了有四个时辰,几近黄昏,睁眼便看见男人正坐在一旁的榻上喝茶。
旁边的窗户大开,窗外正巧一棵白玉兰树伸展树梢,他不知什么时候折了根树枝,半挽墨发,插在髻上,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他爹的,这人长得是真好看啊!饶是她在娱乐圈工作了几年,也是见过一些大大小小的明星,她竟然都感觉不及他几分。
当然,除了她的正担。
纪桑沉迷美色之中,肚子一声咕噜长响唤回意识,她尴尬地爬起来打开房门,拦住路过的小二,要了些吃食。
等着小二送餐食的间隙,纪桑也坐到榻的另一边,夏侯郢顺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他问:“你当真不认识我?”
纪桑道过谢接过茶,抿了一口,这么没来由地听见对方问自己,疑惑道:“我难道应该认识你吗?”
男子挑眉,又问:“身体可有不适?”
她狐疑地看着对方,见男人肯定的眼神,她确认自己没听错,纪桑活动了下四肢,都健康完好。
“没事啊,怎么了。”
夏侯郢轻微摇头,他已经感觉出来纪桑与其他女子不同。受蛊毒作用,他常年有体寒之症,一般的姑娘是无法与他同枕而眠的,然而纪桑却可以。
但是夏侯郢却更戒备了,倘若纪桑不是京城的细作耳目,背后另有他人,说明他中毒这件事很有可能暴露了。
他的生死不重要,但是在死之前,他一定要找到赤凤军的军符。
一个月前,他终于在潍城一个残破村子里找到当年赤凤军的副将军,副将才四十出头却难以置信已然是一副老妪之相,她因长年征战身体落下诸多病根,一直在苦苦撑着。
当夏侯郢寻来,副将得知他是将军之子,硬撑着一口气给他念了一首诗,念完便撒手人寰,仿佛这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等他来。
这首诗是赤凤军的首领将军,也是夏侯郢的母亲留下的:
封函寄远方,
故城日暮秋。
登高山色美,
芳林遍绿地。
他起初想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然而细读之后,却发现每句取一字,连起来似乎就是母亲留给他的线索:封城山绿。
兵符的隐藏地点是——封城。
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夏侯郢的思绪。
纪桑起身去开门,是小二端了些吃食送来,这时候不是饭点,只给了几块饼子和酱菜。
纪桑客气地问了一嘴男人要不要吃,对方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视线,虽然没说话,但她读出来那漠然的表情大概率就是嫌弃,非常嫌弃。
“你们在府上平时应该待遇很好吧。”纪桑拿起饼子咬了一口。
夏侯郢道:“食不言。”
纪桑白了一眼,“你们公子要求的规矩还真多,不过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再守那些反人类的规矩了,吃饭就是放松的时刻,那么紧绷干嘛呢?”
纪桑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和朋友一起吃饭一起聊天,聊聊八卦吐吐槽,让她不说话真是太难了。
“对了,你在府上是做什么的?”她回忆了下,除了一同选上的几个姑娘技师,还真没在府里见过什么年轻男人。
纪桑盯着男子,见对方渐渐皱起的眉头,脸上的神情几乎是欲言又止。
难道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等等?!
她忽然想起纪檀说过,夏侯郢不近女色好男风······所以······
纪桑恍然大悟!
他其实是夏侯郢的男宠!
这么说来,倒也通了,否则夏侯郢也不会看那么多美人图都不心动,单单看上了她画的火柴人啊!
当初比试的时候,纪桑迷糊之中倒是瞄了一眼夏侯郢,虽然隔着屏风看不真切,不过倒也看出来是个俊秀之人,但怎么也没有市井传闻那般夸张,是个倾国倾城的美男子,纪桑觉得眼前这小哥都比那夏侯郢长得好多了。
美人,人皆爱之。
想起当时他虚弱的样子,纪桑看看男子,忍不住叹一口气,再看,再叹,想必在府上他被夏侯郢欺负的不轻。
她的思绪不可抑制地往十八禁的方向一骑绝尘,这一副孱弱身子,恐怕夏侯郢在床笫之间是有些特殊的癖好在的,手段和花样可能还挺变态,能把一个大男人折磨成这样。
怪不得他要逃呢,也真是一个可怜人。
一颗怜爱之心油然而生,纪桑心软了,再次看向对面男子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在那夏侯郢身边很辛苦吧。”
“什么?”夏侯郢还不知道纪桑脑补了什么,只是心中疑惑她怎么了,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还不停地叹气。
纪桑摇摇头,接着说道:“说好了要给你封口费的嘛,一会儿换了银子,你就拿着钱跑得远远的,你长这么好看,难保那个夏侯郢会惦记你,把你再抓回来,他那么变态,抓到你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千万要小心,到了新地方你就忘了在府上的生活,忘了夏侯郢对你所做的一切,重新开始!”
“夏侯郢······他对我做了什么?”
“我已经猜到了,都说夏侯郢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这种传闻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你——咳咳——你说我是他的······”夏侯郢被呛得连连咳嗽,“男宠?”他几乎是虚声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
“放心,这是你的隐私,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好,真好。夏侯郢怒极反笑,这女人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
纪桑三下两口吃完饼子,又喝口茶顺气,检查了下身上的首饰都还在,她抹抹嘴巴,起身拉着夏侯郢去了客栈对面的当铺。
仅是几步路,纪桑便见着许多路人频频侧目,有几个年轻的姑娘对着纪桑这边更是掩面而笑,娇羞不已。
事实证明,人总是会对美的事物多一些包容与善良,而且他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她将带出来的首饰全部拿出来放在台子上,掌柜的一个个拿起仔细估值,一共换了近二十两银子。
掌柜的将银子点好,交与纪桑,纪桑点出来二两银子,拉过夏侯郢的手,放到手心里,“这些给你,说什么你也不能再跟着我了。”
“公子,您这可是产自昆仑山的羊脂白玉做成的扳指?”掌柜的隔着木栅窗指了指夏侯郢的拇指方向。
纪桑闻言偷偷斜瞅了一眼,确实发现这人带着一个白色玉扳指,听起来好像很值钱?
夏侯郢毫无波澜,只是冲着掌柜的吐出几个字,“你倒识货。”
二人出了当铺,纪桑眼睛滴溜一转,让男人等她一下。
她小跑进去,压着声音喊来掌柜的,“老板!老板!那个人······不是,我朋友的那个扳指很值钱吗?”
“我猜至少得这个数。”老板伸出手比了一个五。
“五十两?”
掌柜的哼声一笑,摇摇头,“少说五百两,那可是昆仑玉。”
得亏纪桑撑在柜台上,要不然直接当场表演个腿软掉凳。好家伙,她想到了这扳指值钱,但没想到这么值钱啊!
纪桑走出当铺,见男人立在台阶下等她,她轻咳一声,似是关心道:“朋友,你有去处吗?”
“怎么?”夏侯郢挑眉问道。
“没什么。”纪桑说道,“就是,如果你没地方住的话,其实也可以去我家,正好家里有空房。”
纪是德和李月凤还有两个月才回来,家里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不如收租还能再赚一笔。
夏侯郢微挑的眼眸眯起,看着笑盈盈的纪桑,默了一瞬后他勾起嘴角,答应道:“好啊。”
纪桑点点头,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这是成功的第一步!
“这房租呢,你就先给我两个月的,先说好我收现银。不过考虑到你出府匆忙,若是身上没有,倒也可以拿你那扳指抵了,如何?”她偷瞄男人的脸色,边说着心里也忐忑。
这男人面无表情,将扳指摘下来顺势往纪桑怀里一丢,“给你了。”
大哥这可是五百两啊,这么随意的吗!纪桑手忙脚乱地接住,生怕掉在地上,然后小心地收在腰间荷包。
“对了,我叫纪桑,既然咱们都是室友了,你总能告诉我名字吧。”
“名字不过是个称呼。”
“是啊,但我也不能叫一直你喂吧?”纪桑直觉他好像不想告诉她,她也不勉强,她抬头打量着男人,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脑子里瞬间冒出来一个词。
“冰美式?”纪桑问,“行不行?”
夏侯郢颦起眉头,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纪桑念叨了两遍,忽然按耐不住地笑了起来,怪不得她觉得熟悉,她想起来以前楼下邻居养的一只棕色的田园犬,也叫冰美式。
“你笑什么?”夏侯郢猜到纪桑大概不会想到什么好事,语气中带着隐忍的怒意,开口质问她。
纪桑摆摆手,却怎么都不肯说,结果笑的越发停不下来。
夏侯郢脸色越来越阴沉,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当面这么无视取笑他,若不是今晚还需要纪桑帮他缓解蛊毒,他早就拧断她的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