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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张口呼唤，却见闫风识从被褥里伸出手，似是要拉着她，只是一动之下不知牵扯到哪出伤口，喉间兀地发出一道低哑的闷哼声，整个人也似颇为痛苦。
她立即转过面，俯身望向他，见他缓过一阵后，终于和缓神色，才再次紧张问道：“你方才怎么了，是不是头还疼，要不要再饮些血?”
听她如此坦然讲出这些，闫风识微微一滞，他抿抿唇，片刻后道：“我无事，不用饮了。可能是方醒来，头还有些晕。”
萧娇恍然，见他神色间似有乏意，不由懊悔道：“都怪我，明知你刚刚苏醒要好好休息，还拉着你说了这么多。”
她将他手重新放进被褥里，又替他四下压实被角，才唤了怀墨进来。
“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又嘱咐了怀墨一通，才在闫风识注视的目光下，姗姗走出门外。
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淡淡月光下，闫风识才收回目光。不过一扭头，便见怀墨盯着他，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低咳一声，对乍见怀墨并无多少惊讶，只道：“余大他们可在?”
怀墨耸肩，这才拉了把小杌子，在闫风识跟前大吐苦水。
“郎君，您不知道，自仙人峰与您走散后，小的是日夜担心，生怕您出了什么意外。后来我们顺着河堤寻找，竟意外发现了另一条暗河，我们在暗河附近找到了郡主随身匕首，还以为郡主……后来余大提议沿着暗河上游找，我们才最终寻到这里。”
“我一进寨就发现了郡主，当时郡主被一群苗人围着，但气势不减，后来我听到一阵闷叫，这才发现您跪倒在夹道里，满头满脸的血。”
怀墨说着说着，不禁抽了抽鼻子：“郎君，当时您的样子真的好可怕，您这些天没有饮药，究竟是怎么忍过来的……”
闫风识止住他继续抽抽啼啼，只问了一句：“方才，你说我的病她都知道了，你都对她说了些什么?”
怀墨撇嘴，抹了抹眼角泪。他寻思，郎君也忒差别对待了，方才郡主哭的时候，他模样像是剜心剜肉一般，怎么轮到他，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亏他这些天担惊受怕。
不过他腹诽归腹诽，见闫风识盯着他，还是紧忙道：“就说了您的病是娘胎里带来的，唯一的缓解办法是日日饮血。不过郡主到底是郡主，我看她的样子也并不是很惊讶，反而很快就接受了。”
“她很快就接受了?”
怀墨重重点头：“是啊，我那时还想，难道郡主之前听说过这种病症吗，不过之后见她想弄清楚这病症源头，才知道她大概也是第一次听说。话说回来，郡主为了郎君您，可真是奋不顾身，我见她用刀对着自己，脸色变也不变，当时我都吓呆了。”
闫风识蹙眉：“你为何不拦着她?”
怀墨苦着一张脸：“郎君，我想拦，但郡主下手太快了!当时已经给您灌了一大碗生鸭血，可您愣是没反应，郡主这才……”
怀墨还在继续絮叨，闫风识将目光重新挪到门外。
月夜幽幽，圆月里似乎又浮现出那抹盈盈身影，闫风识沐浴月光，心中只微微叹息。
但愿，他欠她的，能够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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