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夕照千里。
马车在长公主府前停下。
一娇俏女子从马车里走出,马车正欲起步,女子问道:“恕臣女斗胆,敢问舒年姑娘,长公主可好相与?”
舒年拂开车帘,莞尔一笑,“苏女医医术精湛,长公主天真烂漫,自然是好相与的。”
“奴婢还有要事,不便多陪,苏女医请自便。”
马车飞驰,摄政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若是天色如墨,便是皇帝来了,摄政王府都是敢不开门的。
想到这手中的匣子,倘若未送到,不知这位长公主会如何处置她。
倘使原长公主在,一想到她,舒年不自觉的抚摸后边,想到深处,下意识的一用力,还未愈合的伤口被蹂躏,寒意刺骨。
一闭眼,都是她挥鞭面目狰狞的模样。
舒年胸口作痛,密密麻麻的汗爬满,她强迫自己不要想。
‘啪’,她在雪荷扇她的巴掌印上又增了一笔,这是最快冷静下来的方法。
疼痛转移,驱使她不要想长公主,想想她那眼里只有太后和长公主的母亲。
啧,也是那样的可憎。
介于她是替当今圣上的亲姐姐长公主送东西,摄政王府还是给了点脸面,没有让她在大门外等。
“舒年姑娘,摄政王有请。”摄政王府管事陆志领着舒年,走过一道又一道檐廊,来到一处湖边。
远远看去,湖中心的亭子里坐着两人,似在下棋。
湖边停靠着一艘小船,随波荡漾。
“舒年姑娘,请吧。”
舒年见小船破旧不堪,若不是在摄政王府,她可能还敢依仗长公主的威风,可这摄政王府,她实在不敢造次。
小船轻飘,舒年踏上去的第一脚,就感受到晃荡,还是陆志上前虚扶着,她才能上船。
等她挑挑拣拣找个干净地儿坐好,等待陆志上来划船,没想到陆志抱歉作揖。
“舒年姑娘,实在不意思,在下还有要事,就不送姑娘了。”
说完头都不回的,走了。
陆志唏嘘,好好一姑娘,非要来摄政王府找不痛快,摄政王本就不好见,还来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逸安王,好可怜一姑娘。
舒年瞧着陆志远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匣子,再看看那歪七扭八的船桨。
她恨不得眼前一黑晕过去。
生而为婢,她还能怎样,出宫!她一定要出宫,堂堂正正的做个人。
陪不起这些癫公癫婆,她惜命。
犹犹豫豫的起身,船身随着她的动作摇摆,放好匣子,她挪步至船桨边。
天杀的,这辈子她都没划过浆,不,这几辈子都没划过。
舒年手足无措,丑态百出。
亭内两人悠闲自在。
“摄政王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连长公主的人都敢为难。”闻臻慎身着一袭墨紫色紧袍,腰间的玉坠儿被甩在一侧,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手持白子,随意的在棋盘上落下,更添几分不羁。
“你出的主意,要我摄政王来背锅,五王爷可真是个好人。”摄政王剑眉入鬓,眉尾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薄唇微抿,全神贯注于棋局,手中的棋子久久未落。
“我说的时候,你不拦,现在你说风凉话。瞧瞧这姑娘真可怜,一刻钟,这一半路程都还没到。”
“我记得摄政王府有一条规矩来着,只要天黑,谁都不见。”
“你要是不想这件事被太后知道,就闭上你的嘴。”摄政王终于落下一子。
闻臻慎瞅了一眼棋局,又随意落下一颗,目光直勾勾的瞧着划的歪七扭八的舒年。
舒年越划越生气,长这么大,除了那几位在上面人,可从未有人敢这般待她。
这可恶的摄政王,这她不敢骂。
她敢偷偷骂现在的长公主,什么破物件,非要她亲自送。
前几个要么派其他人送,要么长公主自己拿着物件给摄政王看,要么把摄政王引到书房让他自己发觉。
偏偏这个长公主,一来就给她找事儿。
气愤的看向亭子,正巧亭内也有人看她,她一时没忍住,直接瞪过去。
才惊觉,里面的是逸安王,一阵心虚,默念:“五王爷虽然不着调,但是个好人,不会怪罪的。”
心里却悄悄地盼着五王爷是个瞎的,没看见。
又一刻钟后,舒年姗姗来迟,鬓边的秀发紧贴着肌肤。
小心翼翼的稳住船,谨慎的挪动身子上湖中亭。
闻臻慎见她畏手畏脚的模样,拍手鼓掌。
“长公主府的人真是好身手。”
舒年掐了掐手心,平静的跪下。
“奴婢舒年见过摄政王,见过逸安王。”
“诶,我可不敢受长公主的大礼。”
舒年一直知道五王爷行为放荡,第一次独自面对,她非常能理解先皇为什么恨铁不成钢,宁愿将皇位传给当年年仅5岁的幼帝,也不愿给他。
“有何事。”摄政王头都没抬一个,眼中只有棋局。
“女婢奉长公主之命,将此物赠与摄政王。”
“放下,你可以走了。”
舒年刚想说什么,闻臻慎直接一把夺过匣子,“你没兴趣,我可有兴趣,都说长公主府里随便丢出来的东西都够普通百姓吃上十年,这送给摄政王岂是凡物?”
打开匣子,他愣住,强迫自己细看,“什么破玩意儿?”
一脸嫌弃的拿出,全方位看个遍都没看出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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