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没有把白涟儿供出去,完全是因为梁惊雪她比白涟儿更像采花大盗。
若是来人查问,将她也提溜起来晃晃,那也是叮呤咣啷掉一地的小药罐,小药粉,说不准还有禁书什么的,那时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他不想惹麻烦。
这趟镖决不能耽搁。
他一进门便瞧见白涟儿倒在地上,胸口中箭昏迷不醒,身侧椅子摔在地上断了腿儿,看得出来是先中了袖箭,后又被砸晕了。
急匆匆走近,只见梁惊雪裹在被褥里,脸红得发烫。
李焉识心道:这回真像个红薯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影熟悉极了,却重叠着看不分明。
“阿焉哥哥……”她从嗓子里飘出来有气无力的几个字,软软的。
李焉识心头疑惑,这声音虽也常听,可从来不是在有外人在的场合。
“难受……想要抱抱。”
“好,我先把地上那个捆起来。”他回。
“不要,现在就抱抱。”
“难受,难受……比喝了酒还难受,头晕,好热,我是不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
他探了探她的脖颈,烫得怕人,心下了然:“不怕,睡一觉就好了。”
她抱着他的脖子亲,像条绵软韧劲的水蛇:“我的嘴唇也好烫,身体也好烫,哪里都好烫,好想你。”
“想我什么?”他心乱了。
“想你亲我。”
“只是亲吗?”他迟疑片刻,还是拉下了帷幔。
“还想……还想……想要……”
他柔声缱绻:“说出来,没关系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给你什么?”
“我说了……你就会答应我,对吗……”
他望着她眼底的渴望:
“当然,我怎么舍得拒绝我的阿惊。”
“什么都给吗?”
“自然,”他轻柔地吻了吻她滚烫的额头,“大胆说,不必害羞。告诉阿焉哥哥,你想要什么……”
她环着他的脖颈,手指游走,眼神迷离,声音暧昧:
“我想要你这个月的工钱。”
李焉识:“……”
立马爬起身,连人带被褥打包扔去马车上,将采花大盗捆严实,丢下银子字条赶路去。
马车上,她嗷了大半夜,又是什么扣他这个月的工钱,年终奖扣光,又是什么被褥捂死了闷死了。得不到回应,后半夜便气急败坏掉眼泪。
李焉识倒不是不想,而是那一刻她最渴望的居然是收缴他工钱?
他裤子都脱了!她跟他说这个?
到了后半夜,她发热的脑袋才慢慢恢复了些许神智,大概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漆黑的林子里几乎没有光线,马车颠簸飞驰,她有点儿怕,喊了两声,直到听见李焉识的回应这才安心。
她哭唧唧地抱着被褥蹭:“你根本不管我。解不了毒我会死掉的。”
李焉识:“你少看点带颜色的话本子!哪有什么不这样那样就会死掉的药。”
“那也好难受!好热!”
“你就当是吃辣椒辣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死掉了!呜呜呜,我这期江湖美男录还没交稿呢,我才当了一年大当家,我还没当够呢,你把笔给我,我要写遗嘱。”
他只是驾着马车飞驰,听她在身后絮叨,扎紧了自己的腰带。她把他气得够呛,哪儿能这么轻易就饶了她?
她抽抽搭搭:“我的银子,三分之一给我爹我娘,他们年纪大了要养老。三分之一给你,我走了以后他们如果欺负你,你可以带着这笔银子找个地方安家。还有三分之一给我师父,他又懒又馋,没银子活不下去的。”
“你存了多少银子啊?”李焉识虽一路忍着没搭话,任她百爪挠心去,此刻却也不禁发问。
自打成婚以来,她虽然一视同仁按镖师的待遇给他开工钱,也给她自己开工钱,两个人却是各花各的,从不过问彼此。
但他的银子不是拿来给她买吃的,就是用于她那一屋子的刀剑兵刃的保养,余下的他都拿来定做情侣装了。
她银子的去处,他却属实不知。若都攒着了,兴许确有百两了。
她老实答:“二钱五十二文。”
李焉识嘴角一抽:
“你先给我找个八十四文就能买到的屋子。”
她扯着衣裳,半是光溜溜地抱着被子:“等我死了,你自己去取,我银子都存去二呆子他家的安平钱庄了。取款暗号:李石头大鸡蛋我煮你。”
李焉识有点儿恼了。
与大鸡蛋无关。
她提安平钱庄就罢了,二钱银子人家看在与戴黔的交情上让她存,这也就罢了。她这神智不清的时候竟然从嘴里念出暖烘烘的二呆子三个字来。
你说存安平钱庄不就够了?还非得加这三个字!
马车的门帘掀开,透出微微的光线,她睁开眼睛看他身躯投下的影,沉醉的双眼合上,没力气地埋怨:“我不要你管我,让我毒发死掉吧。”
他声音冷冷的,正如此刻,四月的夜色:
“嗯,确实该受死。”
他扯开遮羞的被褥,把她抱到腿上坐着,大肆讨伐她堆积的欲望。
铁骑突出,于狭道鏖战,刀枪鸣,奔腾的马蹄声淹没一切。
及至天降神雨,熄灭战火。
事毕,额头抵着额头,汗水混去了一块儿,沿着他的侧脸……脖颈……慢慢滚,积在了锁骨窝里,他怒火未熄,问:“知错了吗?”
她昏昏沉沉地喃喃:“太好了,我不用死了……”
“我问你,错哪儿了。”他一只手以三指捏住她的下颌及腮帮子,摇了摇,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固定好,不致在颠簸中脱离战场。
“我错在……”她几乎没法儿思考,“错在……不应该……只存下了二钱银子……不够你们分。”
“不知错,再死一回。”
林径多碎石,坑洼无数,借着马车的劲儿,第二回并不费力。
“现在呢,知道错了吗?”
她的脑袋垂在他肩上,身子依旧烫得厉害,睫毛湿透了,没力气摇头:“你给我个方向。”
“方向?”
他愈发不悦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她想不出来答案已是大错特错,连个方向都没有?
“方向可以给,但得拿东西来换。”
“自己来。”他搂着她的手松开,随意搭在大腿两侧。
“什么呀,你说什么。”她被颠得左右晃,勉强搂着他的脖子。
“就是这样。”
得了赞许,她将对脑袋的支配交由药力。脑袋一空,身体便放.纵。
彼此半睁着眼睛对视。她忽而向后仰起脖颈,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颈肉中,留下半弧形的凹痕。
他知道可以再问她了:“方向就是现在做的事情。”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她委屈极了:“我又没有和别人这样,你生哪门子的气。”
李焉识心想:你还不如不回答。不说还能判你个死缓,这答的什么污秽东西?鞭刑一万次。
两人掉了个个儿。
她的双足被动踩在了他的肩上,脚趾勾蹭着他的脖颈。
马车里湿漉漉的,门帘与窗都合着,时不时送来清新的林气,驱不散马车里浓烈的气息。
“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许是脑子里过了电,她清醒些许,哭哭啼啼地答:“我不应该背着你把江湖小报的稿酬偷偷存在二呆子家的钱庄,不应该跟二呆子家的伙计打招呼,若是你来问,一概说没有。我以后,再也不去洛京给二呆子家走镖了,几个钱庄分庄我都不去了。”
李焉识:很好。果然是我亲老婆。一段话把我气死四回。
她答错了。
得多哭一会儿。
过了会儿,他拉着她无力的双臂,看着她后脑勺凌乱的长发,问:“你给江湖小报供稿大半年,存了多少稿酬?”
她神志不清地回忆:“七十……七十三……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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