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把伸缩小刀，划破指尖，随即快速在薄临额头画了个破障符，接着两指并拢，续划过他的双眼。
这是给他开了天眼，就像在麓川医院给李妆娇做的那样。
不过，那时，是为了让李妆娇陷入清醒的恐惧，现在，是为了让薄临破除心念迷障，获得清醒走出恐惧。
姜满松开揪住他衣领的手，用手臂接住了倒下去的他，他躺在她怀里，眉头微动，不一会儿，缓缓睁开了眼睛。
“恩……人？”
他看着她，她却看着地上的影子。
影子里依旧没有她，而那个挣扎的他的影子，逐渐化作一缕烟，消散了，和她一样，他也没了影子。
所以，影子代表入局，代表心念，心念迷惘，身体受刑？
影为心，身为表，驱散迷惘，心表合一……
好像，在哪里读到过……
不管怎么样，既然破障之法有用，那就赶紧让另两个人也醒过来吧。
“你感觉还行吗？”她看向薄临，把他扶了起来。
薄临点点头，“我很好，但你……”
看起来，她要糟糕得多，满身污秽，脸上也是脏兮兮的，血液与未知粘液混杂，头发乱糟糟的，脸色也很差。
他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
姜满顿了顿，接过手帕，低头笑了，“薄先生，你知道吗？你的行为以及种种，都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也不像个正常人。”
“是吗？哪里不像？”
姜满用手帕擦拭着脸，“比如现在，正常人应该会关心：‘我现在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会遇到什么危险’，以及，‘我要怎么出去’……你呢？你的反应，是给我递了块手帕。”
薄临微笑着看她，“你刚刚说了很多‘我’，或许，‘我’对我来说，没有‘你’重要呢？”
姜满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出些破绽，“存在这种可能吗？我又不是你的家人，不过萍水相逢，何至于？”
“当然存在，恩人超脱凡俗，可能不知道，人世间还有一种超越亲情的存在，可以叫人舍生忘死，叫做，爱。”
姜满移开视线，嗤笑一声，“你还是尽快想想你有什么愿望吧，不然，或许很快，我还没满足许给你的那一个愿望，就消失了，到时候，你就是人财两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和他闲扯这些，不过，薄临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可疑了。
“消失？你，为什么会消失？”
姜满看看他，“我……身上有一种诅咒，一旦我做了某件事，就会消失，然后重新出现在一个地方，就像……你呢？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的父亲。”
他的声音好像存在某种魔力，让她不由自主，解释，发问，可以把这些归结于，闲扯。
“你从没问过，但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姜满回过神来，“我不想知道，我现在要唤醒他们两个，你小心——”
“小心！”薄临忽然抱住她，转了个方向，替她挡住了来自于她背后的攻击。
时间好像在这一瞬间走得很慢。
嘀——嗒……
血滴落在光滑干净的灰色地板上。
刺进他身体的，是一只笔，握着笔的人，是张云汉。
薄临再次倒在姜满怀里，看着她因为震惊而睁大的双眼，笑道：“那个愿望，我想好了……爱我吧，别爱满文卓，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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