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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老账房颤颤巍巍收好申请书，才在账单上添了今日要支出的银子。
孙老的动作很缓慢，即使手已经由不得他控制地抖，还是每个数字都写得工工整整。
还是老了，人得服老。
前殿的院子里不消片刻就已人声鼎沸，挤挤挨挨地站满了人，只是选人却没有这么顺利，孩子们都没读过书，教管账还要先从认字开始教，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带出来的苗子。
江玖宁也不急，一扭脸对寒尧吩咐道：“你出个课程表，打明儿起，全院子的人都从认识字开始学起，谁要是偷懒，也莫要在我牙行里待着了。”
知识才是力量，知识就是生产力，知识就是打开财富的钥匙。
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把人一卖便草草了事，如果是那样，就需要大量的流动人口，和挨千刀的人口贩子有什么区别？
江玖宁不屑于做这种的事儿。
支出了这笔银子，牙行的账一下子就空了，好在牙行是一次性买断的营生，只需要负担上百人的吃喝。
然而，人数众多，就意味着用钱的地方也多。
钱！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银子入账！
待人都散去，江玖宁拉着寒尧给她选衣服。
“要去哪里？”寒尧问道。
“布匹张家。”
“穿那套粉红的，张家毕竟要办喜事了，穿喜庆点谈生意更容易成交。”寒尧挑挑拣拣在衣柜里掏出一套素粉色，既不显得张扬夺了主家的风采，又看着就觉得喜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谈生意？”
“依你的性格，总不能去赔礼道歉吧？”寒尧略微一沉吟。
江玖宁扭脸看他，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那你乖乖在家，等着我打食儿回来。”
“我跟你去。”寒尧上前一步。
“你？”江玖宁微微挑眉道：“你就不要抛头露面了吧？”
“怎么？”寒尧反问：“真把我当未婚夫君了？看得这样紧？”
江玖宁脸颊顿时又发了烧，连忙澄清：“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身份暴露。”寒尧温声道：“放心，连卢金嵘都不认得我，寻常百姓又如何认得？”
江玖宁沉思片刻竟也觉得有道理，大多数人也不过和他一样，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即便如此，也不需要你去，我自己足矣。”
她一个生意人，这么一个小小的交易，她还不是手拿把掐嘛？
“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去谈生意，也不是去砸场子。”江玖宁无所谓地道。
寒尧不依不饶：“那你就放心我吗？留一个叛军头头在家可是很危险的。”
江玖宁凝视着他，眼中的寒尧模样憨态可笑，对于他的话一时不置可否。
就在此时，寒尧突然嘟起了嘴巴，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度委屈的神情，像一只被冷落求关爱的小动物，又像是会撒娇的熊孩子，带着几分娇嗔道：“就算你不害怕，人家害怕。”
江玖宁顿时哭笑不得。
这家伙哪学来的乱七八糟的？
怪恶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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