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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霁月几乎是跳起来。
“你就是这样想的吗？”他的脸阴沉的让人害怕，如浓墨般漆黑的眼中迸发出的怒火几乎能将人烫伤。
霁月起身想收拾打翻在地的水盆，刚起身，却被他牢牢攥住手腕，捏在她腕间的指骨用力地指尖都泛白，她感觉腕骨都几乎快被捏碎。
“你不要命了！快松手，你的伤口又在流血了！”
“你真的在乎吗？”南初双眼猩红一片，“在你时霁月眼中，我跟俘虏营中受伤的士兵，有区别吗？”
“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猜我为什么要拼命拿下雁儿城，本来，这主帅是轮不到我的，我在父王和忠臣面前立了军令状，若拿不下雁儿城，回去的，就是二皇子的尸体。”他逐渐逼近，霁月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却攥的更紧，“你说，我是为了什么？”
“我用我一生的荣辱和我这条命，只为跟父王换来一次不被指婚的承诺。”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几乎是不敢置信般，“在你心中，只是一个‘不是非你不可’？”
“你昨夜去俘虏营时，可曾想过向我求助？没有！你冒着危险，救治那些俘虏时，你可曾想过，这是死罪？你也没有！时霁月，在你心中，我，永远都排不上号！”
说着，他松开攥紧的手，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一般，跌坐回床榻上，后背的鲜血滴落下来，将被褥染得通红一片。
“我……”时霁月咬了咬唇，心中的酸涩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出去吧！”南初闭了闭眼，软软地趴回床榻。
“你的伤……”霁月捏起药瓶，想要为他上药。
“军营中不是只有你时霁月会治病！”他用力地转过头，狠狠地看向她，眼红得仿佛要滴血一般。
霁月顿了顿，手中紧紧地捏着药瓶，站在床沿，不发一语。
“时大夫，药煎好了，让二皇子服下吧。”帐帘忽的被掀起，顾止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二人之间气氛不对，急急地顿住了脚步，“呃，药还有点烫，我端出去凉凉。”
说着，忙转身向外走去。
“顾大夫，你来帮……”霁月顿了顿，“二皇子上药吧。”
听到霁月的称呼，南初紧紧握紧了拳头。
“哦哦……”
顾止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手中的药放下。
看到被打翻的水盆，愣了愣，双眼在二人之间徘徊了一会，拍了拍霁月的肩膀，“时大夫，你今日也受惊了，先回营帐中休息。”
“嗯。”说着将药放入顾止手中。
那药瓶身上被她的手汗打湿，变的温热潮湿。
顾止拿着药瓶，深深叹了口气。
谈情说爱这事果然费神，连这么理智的两个人都能吵起来，她还是好好当她的大夫吧。
霁月刚出营帐，落羽和十五便跟了上来。
“时大夫，主子说要将你关在营帐中也只是为了给士兵一个交代，你别生主子的气。”落羽大约是看到她面色不佳，在她身侧轻声解释道。
“落羽，我知道的，这事，本就是我不好。”霁月看着被月光照得泛着白光的砂砾，淡淡地回道。
“那您跟主子怎么吵起来了？”十五满脸问号，出口问道。
落羽抬手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这也是你能问的吗？”
“我……”霁月呆呆地站在原地，脑中是刚南初通红的双眼，哽咽的嗓音。
他竟用满身的军功去换一个这样轻如鸿毛般地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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