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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岚摆了摆手，“我是在看该怎么截，虽说这腿是不能要了，可也要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保留残端的长度，保留的越好，他日后生活的痛苦能少一些。”
萧靳裴不知道砍腿还有这样的说法，他在战场上也见过为了不丧命直接砍掉自己手臂的人，都是咬着牙一刀挥下。
程岚仔细观察伤口，以防下刀的位置不准确，还需要第二刀那可就太可笑了，这腿不废也得废。
这时候，远处的萧云清总算是回神，意识到她们是在做什么了，赶紧走过来，默默地帮忙一起按压病人的腿。
程岚和萧靳裴都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接着程岚屏住一口气，手起刀落！
咔！
一声脆响，让人汗毛倒竖！
鲜血溅到萧云清的脸上，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迅速拿起一旁的药倒上去止血，心中却在惊奇这一刀下去干净利落，竟然没有被骨头卡住？
流了不少血，但完全不到致命的程度，也幸亏这个人命大，之前的矛头插在腿里没拔出去，否则就这两下的血，人可能早就没了。
趁着萧靳裴和萧云清在那快速包扎，程岚打开这个人的嘴，用水送了点药粉下去。
“老二，你看着他，确保他的血止住，非衣，跟我包扎下一个。”
程岚来的时候已经大致看过，按照每个伤员的受伤程度严重与否开始治疗，每个人需要治疗的都是不同程度的外伤。
又忙活了快两个时辰，他们才将最后一个伤员的伤口包扎好，程岚起身，双腿突然有些脱力，身体往旁边一歪。
“小心。”萧靳裴扶住她的手臂，看着她脸上的疲累，峻眉皱起。
自打她意识到有人利用流民的那日起，几乎整日都耗在军营和城楼附近，安排各种事情，填补城防漏洞，细致到每个小队战斗时要固守的位置，甚至是老百姓的安排。
城内和军营被她安排得一丝不苟，但人到底不是铁打的，她如今身体再好，也扛不住这样的高压，更不用说战争带来的高强度紧绷。
这种情况下她甚至还要来救治伤员，人不倒就怪了。
萧云清走过来看到他们这一幕，心中再次升起膈应。
而那个伤患的伤口已经稳定下来了，他是来说之前的事情的。
他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娘，之前在城楼上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太冲动了。”
程岚现在眼前发黑，听着他干巴巴的道歉，也没什么想要沟通的意思，更懒得去分
析这么大的儿子在矫情个什么。
但该交代的事情还要交代。
她努力站稳身体，声音还有些沙哑：“刚才那些药，你拿过的那个瓶子里的是止血，盒子里的药粉一日三次，一次一个纸包喂给他，先喂五日。”
她一样一样的交代，面容苍白，这个时候萧云清才意识到有点不对。
程岚这样子，明显是不舒服，他心中更加愧疚起来，想靠过来搀扶，“娘，我扶你去休息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萧靳裴挤开，萧靳裴挑了挑眉。
确定了，他这个二儿子是真的蠢。
程岚身体不舒服，也没有管这两个人心里在各打什么主意，她确实是累了，虽然自打她来都在有意锻炼这个身体，但毕竟不是多年捶打出来的，还是有极限。
“不用回去，我在附近的帐篷里小睡一会儿，你们也休息吧，或者继续照顾伤患。”
以防万一，在这之前他们准备了很多帐篷，如今的死伤比预想的要少很多，自然也就有很多帐篷都空了出来。
程岚躺在床上，在萧云清出去后，从空间里拿出一根香肠和面包吃了，才渐渐睡了过去。
这场战斗最大的功臣休息了，而外面的热烈还没有结束，包括战场清扫。
之前程岚就告诉过得到她弩箭的箭手们，之后清扫战场的时候记得将箭矢回收。
他们还回收了打量的兵甲武器，杜家军在短时间内扩张，在之前打下的地方几乎将一整个城搜刮干净，正经有些好东西。
更不用说他们还有一万俘虏，这些俘虏的甲胄兵器也要上缴，军营的这些东西一下子充裕了很多。
除了这些战利品，俘虏的安排也够林霖焦头烂额的，这么多人可不是个小数目，万一安排出问题，到时候在城内闹出乱子，他十个头都不够用。
身为朝廷命官，林霖将这件事情写成公文，送到朝中去。
战争是大事，他的公文很快被递交上去，成了当日早朝最大的事情。
这一下，皇宫里可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没想到这位林刺史竟然还有守城之能，臣认为，有这样能力的官员应该得到嘉奖！”
若是能官不嘉奖，那日后谁遇到敌军还会死守城池呢？到时候岂不是天下大乱？
“臣附议！”又有以为相同观点的官员走出来，“而且臣认为，应该将林刺史召回京城，如今各地纷乱，京城看似暂时安全，但也是用人之际，臣认为应当让林大人也为守卫京城出一份力！”
此人话音刚落，还不等上位的人说什么，又是一个人突然走出，是御林军大统领王寿城。
他出来的时候，就阴沉着脸用视线扫过先前二位：“末将倒是认为，这守城本就是一州刺史该做的事情，为何还要额外嘉奖？”
他的表情隐隐有几分不屑：“这林霖不顾朝廷诏令，已经强行滞留原州三月有余，说不定早有了反叛之心！”
“王将军！”
兵部侍郎提高声量：“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还是不要在陛下面前信口开河的好，这公文里所有事写的明明白白，这也不是林大人的第一封公文，难道原州如今这样，不就证明了他是对的吗？”
王寿城冷笑一声：“侍郎大人也未免太过天真，这公文也是林刺史自己写的，谁知道里面所有事情是否都属实，又有谁能够完全查证呢？”
“若要是他林霖真的隐瞒下关键的几件，难道侍郎大人还要拼上自己的官职给他作保不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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