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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盒放在床头,顺手放了一碗温水,不多停留。
“多谢。”
云梢没能听见,而落承尘也不再浪费时间,抬手便要含入那枚百毒散,想用同样的方式,将此枚百毒散喂入盛朝口中。
然而,衣袖被人抓住,那枚药没能入口。
落承尘眉梢带上激动的喜色,他双目微微放大,盈上了一层水雾。
“你醒了……”桃花目温柔地弯起,他把那枚药丸贴到盛朝唇边,哄道:“快吃下吧……吃下去就好了……”
他本是喜悦大过心中疼痛的,可在看到盛朝那一双含满了悲楚绝望的眼睛后,他喉间一哽,心脏竟又如被啃食一般刺痛起来。
盛朝双目的泪水不断落下,他唇瓣紧闭,痛苦地摇着头。
“你听话,吃下去。”落承尘紧了眉心,“你连我都不信了吗?”
盛朝还是摇头。忽而,他蓦地闭了眼,紧接着黑血自唇角渗出。落承尘见状,心急如火烧,百毒散被他死死抵在盛朝唇边。
“张嘴,吃下去……”不住发颤的手被人握住,他的力气终是比不过盛朝。
“吃下去……”腹部伤口隐隐作痛,他仍在坚持。
盛朝嘴角的血越渗越多,却仍是决然挪开落承尘的手。
落承尘哭着哀求:“吃下去吧……阿朝,你听话,快吃下去……”
半晌的沉默过后,盛朝终于肯开口了,他吐出一口毒血,嘶哑道:“承尘,你不要骗我。”
“不会的,我不会骗你……”
“云梢所言……可属实?”
“假的,你莫要信,云梢只是……”
“承尘,你又骗我。”他唇角微弯,笑得很乖,“这次我不会再信你了。”
“……”
“盛朝,你不想活吗?”
“我不愿眼睁睁看你因我而死。”
“怎么会呢?我不会那么轻易中毒。就算真的中了,也总有法子可解。”
“可我不敢赌。”盛朝摇头,“承尘,我不是神,预测不了未来。我不可能拿你的性命去赌。”
房中再度安静,只剩落成尘的抽泣声。
盛朝无声落着泪,他轻轻抚上落承尘腹部的伤口,满目心疼,“很疼吧……!”
落承尘趁他不备,将百毒散喂进了他口中,他本想吐出,可落承尘吻住了他。解药不断深入喉管,他却不敢再多挣扎。
落承尘满目柔情地看着他,眉头微微蹙起,那只纤长的手附上了他的,正在不断用力。
他感到指尖有些湿黏了,是血。
落承尘在威胁盛朝,拿他自己。
盛朝不敢妄动,眼角滑落泪水,他被迫吞下那枚百毒散。
“真乖。”落承尘抚着盛朝的额角,端过床头凉透的水漱口。
而后他捧起盛朝的脸颊,额头相抵。
“我宁愿你不曾醒来,宁愿你不知今日我来过。”
双手被盛朝的泪水浸湿,他揽人入怀,耳边细小的呜咽声渐渐放大。他抚着怀中人的后脑,柔声安抚:“好了,没事了。哭出来就好,这只有你我二人,不会有第三人知晓的。”
他哄着那可怜的小王爷,有如哄着当年那委屈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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