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萄酒。
阳光清淡温暖的冬日早餐,有人记得她喜欢的食物。并愿意迁就。
黎蔓尝试记住此刻的他。
贺西楼一本正经的说:“你是不是在观察我眼睛里能不能倒映出我看你的表情。”
“我在看你有几分真诚。”
贺西楼眨眨眼睛,“那凑近点,不然我总觉得你会故意看错。”
黎蔓摸了摸他柔软漂亮的头发,“我看见一只小狗在冲我摇尾巴。”
他不自然地咳了声,耳朵尖红透,“为什么我不能是一只小鸟?”
服务员惊奇眼神看着他们。他们相视无言,轻轻笑起来。
吃完早餐,贺西楼拿了水果饮料带走,“待会儿你上班困了的话,可以提神。”
黎蔓用力抱了一下他。眼睛透亮而湿润。像南方特有的栀子花。硕大,洁白,浓绿,香气热烈张扬。个性十分坚韧恣睢。
这种花在水边可以长成一棵树。枝枝蔓蔓,高大,绮丽。贺西楼十八岁那年在某本散文集的封底和插页里见过,念念不忘,常常梦见。
如今他二十岁。站在一颗开花的栀子树下,为她而动容。心里清澈又朦胧。
目送黎蔓转身走向岗位后,贺西楼转身走向电梯。他们都是理性主义者,都有自己的梦要追。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今日约见的人已在大堂酒廊等候多时。那人吊着雪茄,翘着二郎腿纳闷地讲:“贺先生,听说您想租赁我家房子开什么游园金梦艺廊?这玩意有啥用?能挣钱吗?”
贺西楼声音瓷冷:“这是我的事。”
光影交错间,他如同端坐堆金积玉的幻境里,目光沉郁得令人一怔。凉阴阴地匝着皮肤,流遍全身。
自小耳濡目染,久经名利场,他从来不是什么单纯良善之辈。
接下来的谈判便顺利了许多。
与此同时,黎蔓再次被叫到外滩20号老楼帮忙。
老楼这边的主管客气地黎蔓讲:“今日清闲不少,不用站桩。你坐着歇歇脚吧。”
黎蔓坐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忍不住开始琢磨,吃了贺西楼那么多顿饭,改天应该回请他吃顿正式的中餐。
可是,出去吃的话,她每月要分担舅妈家的一半开支,含之艺考要请辅导,她们姐妹俩日常也要生活,钱远远不够。
自家烧呢,她心里又淡淡的发愁:这位骄矜单纯的大少爷只怕不习惯筒子楼的环境,面积小,卫生差,隔音效果尴尬,生活处处不便。
要是能在春节前住出去就好了。但这需要更多钱。
为此,黎蔓晚饭后征用了贺西楼的办公桌和纸笔,制定了简易的计划。不但自己每天要照做,连贺西楼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教她日常会话英语,并为她提供适合的国外时尚资讯。
“改革春风吹满地,变美暴富要争气?”贺西楼笑了一会儿,追着问她要报酬。否则罢工。
黎蔓眨眨珠玉般亮晶晶的聪明眼睛,假装看不懂的他的暗示:“什么报酬?”
贺西楼拨了拨头发,拖长音调:“香吻。拥抱。喊哥哥,自己选一个。”
黎蔓大笑说想得美。架不住他那样的眼神,又心软,搂着他脖子,摸摸他脸颊:“乖。”
贺西楼红着耳朵,垂下眼帘,侧首轻轻的、轻轻的,亲吻她柔软的掌心。
窗外下,海关钟声叮叮当当激荡一江霓虹夜雾。热烈的像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