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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透过竹帘,街上有书生藏掖书册向摊边百姓推销,有孩童携手唱童谣……一切看着美好,但不能深究。
杨芮转回头。
这件事,或许她不能插手了。
萧玄踏进花厅时,刘县令已经领命离去。
窗棂旁,卫璋穿着一身苍蓝长衫,周身似有一蓬清霜笼着,腰间有佩玉华光流转。清清冷冷,身姿硕长,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从窗格间收回,眸中总是冷的,让人分不清真假。
见萧玄回来,从窗边走向案台,淡声问:“邵县里怎么说?”
“确有这一人,只是...时间对不太上。”
卫璋抬手,握住笔杆,稍作停顿,“这位郑...”
“郑乔。”
卫璋抬臂,拢了下长袖,在纸上落下一字,“郑乔,举止间不像是闺阁中人,多提防一些。上京那边已有一些传言,蓝山县的线索不能再断了。”他语气缓缓,举止文雅,不像是大理寺这等官差的举动,更像是端坐高堂的文人雅士,更有侯爵亲王之态。
纸上落下她的名字,“郑乔”二字在他笔下飘动俊逸,收笔处回锋藏颖,善藏锋。卫璋静静望着纸面,似在沉思。
“大人。”萧玄出声提醒。
卫璋回神,那一浓墨还是滴在纸面上,顿时晕开。他移开笔,垂眸凝视片刻,低声道:“查一查吧,那双眼睛总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萧玄道:“若是她真找了证据来...”
“那就将她制止在一开始。”卫璋放下笔,修长的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轻声道:“阳陵侯的车驾也快到了吧?”
对方答“是”。
卫璋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
贺府中陷入短暂慌乱中,见杨芮回来,心稳了大半。
马车上阿岐就与他交代了一些,说来说去,话里话外都是那人在提醒她,不要插手。
杨芮听了个大概就不再听了。
院子里有些冷清,她屏退下人,让妙青去厨房看着些,自己在台阶上坐着吹风。
远处高树叶片飒飒,她想到了在山上天天坐在竹林前发呆的时候。
那时候还并未收到山下信笺。詹寒玉不喜山下繁杂事,于是她也跟着不去听。
大概有四五年,她都不曾了解京中事情。
山上很美好,白天读读书、练练武;夜里陪着一群白发老者下下胜负早定的棋,吹吹晚风。一切都很自在,这样过了七八年,直到她收到了份匿名信笺。
上面说:陆家屠门存疑,是为冤案。
她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她在陆家借住,陆鸣跟在她屁股后面,什么话也不说。济州很大,杨芮不喜欢拘在一处,于是到处跑。她跑去哪,陆鸣就跟去哪。一开始觉得烦,后来发现,他只是孤独。济州这么大,却没人愿意和他一起玩。
杨芮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杨芮离开济州那天,听到了几个小孩子无心的对话。他们说:“陆家那小子就是个哑巴,说话结结巴巴,没人喜欢和他玩。”
“谁喜欢和一个结巴玩,胆子又小。”
一场大火席卷济州,陆家在这场漫天火灾中,满门被屠。
那待她如亲生女儿的陆父陆母葬身火海,整个陆家一夜之间在火海中被杀了个遍。
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