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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若非是做了天大的恶事由此受刑未免也太过了些。
而她是水灵根,由旁人护道意图为她转命,将水灵根异化为冰灵根倒也是一番机缘。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水灵根这般持久下,若她待的久了,灵根自动运转——反而容易倒退灵根的资质,既不成冰,也不化水。
江上轻轻牵住了她的袖子,江华知道这个动作明显是下意识的讨好、心虚,若他真有冤屈,又怎不敢拉她的手,姐弟之情她又怎会真的怪他?
江上面容还是有些委屈,但听了那番话终究似乎有些高兴,略微弯起眉眼:“师姐当真是这么想的?”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江华突然想起江上刚拜入师门时的样子,似乎对谁都是这般小心翼翼,谨慎又讨好。
尽管他那副面容通常在未说话前就能得到他人更多的关心、警惕。
他那时入门之时第一次见她便是小心翼翼的拽着她的袖子,见她因此俯下身问他的名字,更是紧紧抓着她的袖子不肯松手。
那时是桃林,她正打算摘鲜花去泡茶,桃花树下,她只当是哪家掌门的后辈,不知自家的师弟。
她见那娃娃长得可爱不过十岁左右便抱起来逗他玩耍。
他被抱起时面色通红,血色翻涌更是红了耳跟,硬是把手腕递过来,要让她喝血。他那时的语气只剩下抱羞,但江华仍然拒绝了。
吸食他人血肉,岂不为魔修之道?
师尊教她大道无情亦有情。
有情则是要对具体事物的有情,抽象事物的无情。
所以她心疼师弟理所应当。
后来,江华才知道半人半妖的血肉对修士来说皆是大补之物。
这是那时,她已与师尊背道而驰。表面上道路的迎合也不能掩饰其行止的偏差。
大道无情,便是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看似无情最有情;看似有情最无情,修道者,不沾人间因果命数、不偏不倚。
江上是被无情道人从一处妖窟带出来的,无名无姓,对于那些妖修来说,他身上本就蕴含着人血的部分灵力,又因为半妖,更容易被消化转为己用血肉割下来更是能炼制妖丹……
当真是饮他血,食他骨。
“掌门,师尊的事可确实与我师妹有关?师父如今又在何处。”师父在洞府修养终究只是猜测。江华转过头,任由江上牵着袖子,却不再看他,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了掌门。
凌霄仙尊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回看了一眼江华则又把目光看向了江上,他看着江上的目光却并无责怪。
房间里的茶香逐渐浓郁,原先在江华身旁逐渐冰凉的茶水,因为凌霄先生的到来此刻又隐隐冒着热气。
香味四散开来,让人静心,江华能感受到身旁是的的心跳速度一点点攀升。
江华似乎要伸手去握她的手掌,却不知为何像是没有勇气,分明是姐弟之情不到百年,却是如此生疏,当真是世事易变。
莫非这师妹比师弟还魅人些?其魅不在表象而在内里?若是世上真有这种奇人,任意的无情道来都能被她打破,那她也好早被师妹蛊惑,换一条道去。
“具体事宜你还是与江上询问,我只知你那师妹方入门三年,此番……却是不似巧合。无怪江上。”
江华看着他,他虽是耄耋之年,却是一头黑发,仅参了几缕的银丝,莫非是他那张面容太过衰老,仅凭他直挺的腰身便总能让人恍惚,他似在壮年。
“无情道人尚且在洞府内闭关,稳定心神。”掌门悠悠看了一眼江上,师尊在洞府倒是对上了江华的猜想。
她轻轻看了一眼手上的玉牌凌霄仙尊就大概猜到了江华的所思,江上还在委屈却只见江华伸手把玉牌放在茶桌上,手中捏出一张传送符,身形闪烁间,便离开了茶室。
江华可不信什么不似巧合,一个两个都不说师尊道心破碎的重点。话语间分明是把重心放在师妹身上。
既然把话引到她身上,那问题想必是与师妹有关,不见也得见,师尊道心已碎,现在讨论对错又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多引导师妹,她已拜入门下,修的自然是无情道,让她不要走上师尊的错路。现在罚她,何益之有。
莫非师尊道心破碎后万年寿命堆积还能抓着这件事不放,如果真是有情,又怎舍得罚她?师弟这般做,分明是玩火自焚。
江上的表情在江华消失的一瞬间无比的委屈,见凌霄仙尊的目光转眼重新朝他移来他又重新恢复了那副娇艳欲滴的模样。
“……”凌霄仙尊有些无奈却宠溺的摸了摸江上的头。
“你师姐一直如此,倒也是好事。只是你与你那师妹的恩怨,何必要再牵连她呢?
我辈修士所求的不过一个通达二字。
你这般做,终究是极端了些。
你假死在宗门还未待够百年,妖王尚且在寻你……”
“掌门,可师妹她分明没有人族血统,人魔之和……师尊为此动心,本就逆天而行。
她入门后所行举止分明是有意于师尊,引师尊为她而心动,其是罪一。
她知师尊心动,未能及时避嫌,而是为了一己私欲直到酿成大错其是罪二。
师尊万年无情如今却破道,偏偏是这三年只有如此变动,又一言不发明显仍有隐瞒,其罪三。”
“一己私欲?那你偏要罚她,当真没有一己私欲。以宗门上下规定,要罚……无情道人也该和她一起罚。
你这般想法,难道不怕你师姐知道真相后,反而厌弃你?”凌霄仙尊看了他一眼,提到江华,江上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凌霄仙尊转过头,刚好对上沈无和一名青衣女子。
江上并不委屈,也没有反驳为了一己私欲,只是在听到被厌弃时,那苍白的面庞,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哪怕是那名青衣女子已经朝前向凌霄仙尊的方向而来,也没有变化神色。
后崖。
雪花纷飞,空中盘旋着山鹰除此之外并无鸟雀,江华身后的太云峰一切如故。
此时的山下正是春季,山上自然还在冬日,哪怕不是峰顶也仍然冻人更无论是这般飘雪的奇境。
江华一袭白衣,手上持着一把凛冽的长剑。在雪地里踱步,却不见踩出痕迹,分明是踩在了雪花之上。
雪花在她的身旁雀跃。
而在那雪地的尽头,山崖的边缘,身后尾随着一道长长的雪痕。痕迹镜头少女分明是没了力气,极度的失温让她抿着唇看着天空的飘雪。
远处白云渺渺,几座雪山的山峰。
耳畔传来闻名那些雪花仿佛有声的灵,她本能的呼唤灵根,却呼的更寒冷了些。
少女迷茫又绝望的视线看向身旁的厚厚的雪。她半边身子卧倒在雪里,只留下一只眼看着那无边无尽的雪后——是翠绿的松树林。
那松树叶间齐心协力间拖着团团厚重的雪,叶尖上是抹不开的清冷。
她心里突然想起一道巍峨的身影,终究是委屈,让她眼角滑落出半滴泪来。
她的眼前像是真的出现了那样的场景,那面容俊冷的青年站在她的身侧,手把手教着她舞剑,那时的桃花盛开。
他的发丝与她缠绵,却只是温柔的亲过她的唇瓣。
那是她的师尊,无情道人,他却告知了她他的名字——他让她唤他的名。
他抱着她的腰,语气像是情人的呢喃。
……御山,我好冷。
她想说出话来却卡在了嘴边。
眼前的青年只是抿唇笑着,他那张千年冰封的脸上,比那桃花更要轻盈。
那一抹笑,常年冰冻的面庞,那时的温情像是初被揭开了盖头的娘子,旁人都呼的喊上一句“进洞房”让人不想也不敢挥散那一瞬间的暧昧。
像是有灯火摇曳,香气阵阵,这冬日哪来的暖香,不过是深刻的印在她的脑海里那人,似乎来寻她了。
一阵清香袭来。
身旁只剩下雪花的呼唤,迷离与清醒只留下琉璃色的眸子。
少女渐渐失去了知觉,她又想起了那位师兄,分明还是那张温柔的脸,却那样将她甩在了雪地里……如此恶毒。
御山……
她甚至还没有成为修士。
师尊还没有教她练气,只说她身子骨太弱,要先学剑法……
那位师兄已经是金丹三层,她根本无力反抗,可是为什么呢?他嘴里只说着师尊无情道碎,可无情道究竟又是什么?
御山那样爱笑的人,分明是有情的。
是她的错吗,为什么……
可她又偏偏觉得温暖了。耳畔的声音与她想的不同,温柔,却并非来自御山,而是以一种她从未想过的口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