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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能改变,我能报道,我能看见。”
妘承娇叹着气,嘴上挂着无奈的笑:“别把我们胡新汶逼疯了,走了,下班吃麻辣烫去。”
一句话,胡新汶垂死病中起。
什么被打回来的稿子,什么不能发的,什么戒网瘾“学院”的学生,什么被迫关入精神病院的正常人,什么学位顶替,什么拐卖妇女,什么虐待动物,什么乱七八糟的诈骗组织,什么产业链,什么食品安全问题,什么环境污染……
通通都甩在了脑后。
有时候她们能遇见形形色色的人。
报案人说自己电动车被偷了,却说要让记者帮着把电动车给找回来,不找回来就跳起来骂人,说看不起老百姓云云。
记者不是去当侦探帮人寻回失物的,只是去记录然后选择性刊登,是的,选择性。
妘承娇设立报刊后才明白,太理想化是行不通的。
每天要找她们的采访者太多了,但是她们人手不足,报纸板块位置也并不够,观众的视线有限,一个报刊的资源也有限。
新闻太多了,背后所藏着的流水一样奔腾的苦难也太多了。
什么东西一多了,就要开始排队。
人去景区玩要排队,新闻想要被人看到,居然也要排队,也有优先级。
一件惊天动地的连环杀人案件和一件芝麻大小的偷车贼事件只能选择报道前者,后者就算报道了也只是挤在不显眼的角落里。
其次是里面有太多浑水摸鱼的人了,有些甚至说不清楚话,说着各地的方言,以为是救火现场,没曾想到只是开张大吉,铺了红地毯,红红火火烧起来。
胡新汶嘴角抽动地看着面前大张旗鼓的舞狮,以及笑容满面的大饼脸老板:“……”
不过还好,这只是小事,毕竟不涉及到太阴暗层面的问题,只是会在各种层面上消耗精力而已。
但是并不会彻底吸干你的活力。
活力就像存钱罐,过去二十几年来所遇见的各种开心事总能积攒下来,变成一枚枚硬币。
想起来的时候去摇一摇,哇——硬币碰撞的声音真好听。
这种时候,像是被硬币碰撞的美妙声音取悦,必须要为此再投一枚硬币作为表演的报酬。
但是,当人遇上糟心事的时候,是没有力气去摇存钱罐的,偏偏猪型存钱罐还非要跳到你面前来主动摇一摇,示意你继续投币,它要吃饭。
“什么时候摇钱罐都来找我要钱了!?”
胡新汶甩了甩手,拼命拒绝着摇钱罐的靠近。
谁曾想到摇钱罐自己站不稳摔在了地板上,硬币翻滚,洒落在无数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所有硬币都消失不见了。
趴在地上找个半天也找不到几个。
“这年头连摇钱罐都开始碰瓷了!不要啊,我不要啊,这一套碰瓷新闻我已经写了无数版稿子了,都快玩烂的套路,现在别人车一停我面前我就犯恶心。”
毫不夸张,现在一辆车停在她面前,她就开始左顾右盼,浑身肌肉紧绷,头皮都开始发痒。
如果不是训练期所培养出来的、雷打不动的“命令大于一切”的强大信念让她钉在原地,那她现在真的已经拔腿跑路了。
从现在开始她大脑的命令高于一切。
真正会吸干你精气神的,恰好就是这样会不断重复出现的“人性考验”。
一遍又一遍地,以各种不尽相同的场景、角度、人物出现。
又殊途同归地走向完全相通的结局。
然后胡新汶发现,从碰瓷这件事上的“相通感”,往往能同比例置换到其余事件上。
仿佛都有固定的模式、制定好的程序向她们抛过来,但最后规则、流程、模式都大差不差,总是在循环相同的路途。
就在这样不断循环的模式里,胡新汶不断抬起脚,走上一层阶梯,又抬起另外一只脚,短暂地踏上平台,终于又到了新的一楼。
然而,她又要继续往上走,因为终点并没有到,楼层数字并不是她所期望的。
她单枪匹马地走上第三十八层,时间流逝得很快,却也很慢,她在这样放空的时间里,竟然将过去的苦闷事例又串在了一起,原原本本地放置在大脑里流通了一遍。
她终于回到了熟悉的位置上,看见周围人来去匆匆,都坐在电脑桌前凝神屏息、汇精聚神,安静得只剩下座机响起的声音,键盘打字的声响,打印机缓缓吐出一张复印件的声音。
于是胡新汶再一次提起了笔,又再一次开始整理素材,再一次撰写草稿,不知道多少个相似的分秒,相似的握笔动作之下,写出大差不差的新闻。
她看着笔下落款的几个还未抉择的标题。
《荒唐!虐猫男子被箭射伤,正义还是错位?》
《箭未穿猫,先穿人——当街射箭,法律如何说话?》
《猫逃了,人中箭了,正义呢?》
她叹口气,公共场合虐猫新闻……这是她报道的第几次呢?又发生了多少次呢?
她看见的、她看不见的,存于庞大世界库存里的数据资料有多少?
她抬头望向巨大的落地窗外,时不时传来货车拖长音的鸣笛之声,还有货轮碾压过减速带时,货箱砰咚作响的回音。
无数高矮胖瘦的混凝土建筑拔地而起,像蛛网一样连接着,八兵之列,向着泰山娘娘聚拢。
眼前细窄的塔尖,就好像是国际象棋里的士兵,塔尖在棋盘上挪动,正朝着她所在的位置压过来。
玻璃被击得粉碎。
碎片划破她的脸颊、大腿、手臂。
所有人都与悬浮的玻璃碎片一同静止。
然后凝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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