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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莫名一跳,赶紧别开目光,却发现自己的耳根已经悄悄红了。
阿姌垂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舞衣的下摆,声音有些发抖:“我们……回家吧,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
木尔汗点点头:“好,咱们现在就回去。”
......
两人一路匆匆赶回村子。原先热闹的村口此刻荒芜一人,成片的乌鸦落在房檐上叫着,残阳如血。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味。再往里走,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阿姌吓地尖叫了声,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跑过去哆哆嗦嗦地把那人翻过来,竟真是赛罕大娘。
她捂着嘴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眼泪不受控地流下,突然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了一般,她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嘶哑:“阿娘……阿娘!”
她踉跄着跑向自家的草屋,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草屋已然坍塌,破碎的门板下,露出了一只熟悉的手。
“阿娘!”阿姌扑上前去,拼命扒开门板,露出了阿娘冰冷的身体。
“阿娘!你醒醒啊!阿娘!”阿姌哭喊着,声音撕心裂肺。
木尔汗也急急跑回了自己的家中。可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呆住:家里的屋顶塌了一半,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自家人冰冷的尸体,血迹干涸,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腥味。
木尔汗跌坐在地上,双拳砸向地面,发出绝望的吼声。他几乎是爬回了阿姌身边,两人无言对视,眼中满是痛苦。
“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木尔汗哽咽着,泪水从眼角滑落。
“我们没有家了……”阿姌低声喃喃,声音颤抖。孤童抱头痛哭,哭声回荡在死寂的村庄中,显得格外悲凉。
......
二人跑去骁卫营报案,那官老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叫人给撵了出去。无人接案,无处伸冤,二人回去忙碌了整整一天,才把人都下了葬,阿姌望着那刻着密密麻麻名字的木碑,恨声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二人身无分文,肚子又饿得不行,辗转回到了市集,可今时不同往日,阿姌又换上了那身破败的男装,此刻竟连想进酒楼讨口水喝,脚还没跨进去便被打了出来。
两人只得挤在那日藏身的破屋里,木尔汗起初信誓旦旦扬言要出外做工养她,但他素日里游手好闲,洗碗砸碗,搬砖砸砖,一来二去,一枚铜板也挣不出来。饥寒交迫之下,他看着阿姌,说:“阿姌,你跳舞这么好,不如……去市集跳舞赚点钱吧。”
阿姌听到这话,猛地抬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怒吼道,“我再也不会跳舞了!”
木尔汗被她吓得一惊,语气也带了点脾气,“咱们都快饿死了,总得想个办法活下去啊!你跳舞那么厉害,肯定有人愿意出钱看你跳。”
阿姌猛地站起身,翻出她唯一的行李——那件舞衣,目光眷恋地流连了一遍,像是告别,随后坚定地说道:“此后我再也不会跳舞了。”
说罢,一声声裂帛,直到成了碎片。
木尔汗愣住了:“阿姌,你疯了?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她回头看着木尔汗,目光冷而决绝。
“从今天起,我们分道扬镳。我不想再拖累你,你也别再想着负担我了。以后生存各凭本事吧!”
木尔汗愣住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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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都城大,她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突然在包子摊前停住了脚,盯着笼屉里冒着热气的包子半晌,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小姑娘,肚子饿了吧?”突然一个婆子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看着阿姌。她穿着普通,但看起来和善可亲,“怎么饿成这样?来,跟我走,我请你吃顿饱饭。”
阿姌心中警惕,犹豫了一瞬,但架不住实在是太饿了,默默地点了点头。
婆子牵起她的手,温声说道:“别怕,婆婆带你去,不会害你。”
阿姌跟着她走出热闹的街道,渐渐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巷子尽头,是一片荒凉的空地。阿姌抬头一看,前方站着一个健硕的汉子,旁边一块大黑布遮住了一个巨大的笼子。
李珥皱着眉,不耐烦地催促道:“怎生这么慢?都等半天了!”
婆子朝他摆摆手,满脸笑意地对阿姌说:“别怕,马上就能吃到饭了。”
阿姌听着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她转身就想跑,可惜已经晚了。那健壮的李珥三步并作两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力气大得像铁钳一样。
“放开我!”阿姌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跑什么?既然来了,就安分点吧!”李珥冷笑一声,伸手去拖阿姌。
阿姌趁他不备,猛地张嘴在他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你这死丫头!”大汉吃痛,猛地一掌劈在阿姌的后颈,阿姌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他娘的赔钱货!”大汉骂骂咧咧地拖拽着半晕的阿姌,和婆子一左一右塞进了笼子里。
膝盖撞在硬邦邦的铁板上,生疼。她还没反应过来,笼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她半眯着眼睛,透过黑布的缝隙,她模模糊糊看到,十几只亮晶晶的眼睛。
意识消失前,阿姌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她这是被人卖了。
那婆子领了李珥的钱,拿着手巾擦了擦汗,又走向了不远处阴影中的一个人。
“大人,这次多亏了您,这丫头可是个好货色!”婆子谄媚地笑着,伸手又接了一捧银子。
那人站在暗处,看不清面容,低声说道:“辛苦了。这批是要压往何处。”
婆子恭敬地答道:“是往冀州的桉良送,大人放心,那个地绝对是吃肉都不吐骨头的狼窝,女娃娃们活着进去,几乎没有能原样出来的,况且我已交代了那李珥,路上对她多多照顾,绝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
“去吧。”那人冷冷说道。
婆子匆匆离开,暗影中的人抬头看了一眼装着阿姌的笼子,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消息传回了北柔王宫。
“桉良?”伊莎罕听到这个名字,微微挑眉,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她轻轻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冷冽地望向远方。
她想起那个临死前还在求她放过自己女儿的女人,轻声喃喃,语气中满是恶毒:“在地府里,好好看着你的女儿是怎么为奴为妓的吧。说不定,她很快便会下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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