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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杯茶给高昱，姿态亲昵，似是民间百姓家的寻常兄弟。
“顺利……”高昱眉眼间尽是阴郁，“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自然无人在意。既是无人在意，又怎么会不顺利。”
“向前看吧……”高照盯着窗外雨幕，眼神晦暗，“前尘往事皆是过往。”
玉冠残垣，泥塑谨慎，硕大的佛像栽倒在废墟之中，陈旧的香灰失了香火光辉，也成了凡间污秽，玷污了金刚法相。
夜色渐渐笼罩，元令仪远远望着横亘在苏州军与寺庙前的平民百姓，目力所及，看不出丁点破绽。
元令仪轻声问着一身黑衣的韩颂，“可是见到长遥夫人？”
“并未……”韩颂一脸的雨水，心事重重，“长姐，我刚刚翻进了寒山寺，广胜寺。”
元令仪心中诧异，韩颂到底身强体健，半天功夫城南城北往返来回，不见疲惫，“有何发现？”
“力空大师，死了。”韩颂冷声说道，“看着似是自尽。”
“什么？”元令仪心蓦地一沉，与力空大师的承诺似是一块巨石压在她身上，几乎阻断她的呼吸，她猛地抓紧小窗，纤长的手指青筋暴起，痉挛的苦楚直催心肝。
“他是我觉得我背弃了承诺？”元令仪声泪俱下，“还是觉得我无力践诺？”
韩颂眼中的痛楚不比元令仪少，少年静默地立在雨中，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这群人既是姨母当年的掌柜折腾来的，理由总不能是怕天谴了吧。”元令仪双眼血红地盯着远方的人墙，“你去告诉李乐宜，力空大师被人谋害，尸体在广胜寺，叫郑四海放心大胆地闯进去。苏州大狱现在空得很，抓几个乱民进去，杀鸡儆猴。”
“是！”韩颂转身刚要离去，却如同雷劈一般的立在原地，“君君？”
元令仪猛地掀开车帘，只见元令微一身蓑衣地骑在马上，脸色惨白地喘着粗气，眼神坚定地盯着他们。
“长姐是要对夫人做什么吗？”元令微声音澄净，却似飞镖狠狠地扎进元令仪心中最柔软之处。
“不是，君君你误会长姐了。”韩颂见元令微面色不对，急忙说道。
“我要听长姐亲口对我说！”元令微声调陡然拔高，惊飞了立在枝头观戏的鹊鸟，翅膀拍打的声音如同一记耳光抽在元令仪脸上。
“长姐，你告诉我，夫人在哪里？”元令微策马走向马车前，“为什么席公会传信给我，夫人有危险？”
元令仪脸色僵硬冰冷，眼神淬冰，语调寒凉，“你是觉得，我会对你的老师下手，为的是救你的好友？”
韩颂不顾元令微的冷脸，急忙拉扯她裤脚，示意她冷静，“夫人策动纯妃娘娘与先皇后的掌柜，阻挠王齐志勘察现场，长姐为了张宓福才想要出手撵走这些人。现下人刚到，什么都没有做！”
韩颂的话似水滴融进水里，字字句句未进姐妹俩的耳中。
“席公给你传了什么信？”元令仪抬手抹掉眼中泪，扬起头颅，端起长女的规范，给自己留了一丝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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