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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把住她肩膀，一向潋滟的桃花眼泛着光，正想方设法地钻进她眼底。
许欢言掀眸，对上的便是这般眼神，几乎有一瞬的不忍。眼睫轻颤许久，再抬眼时，她轻柔地拂开他的手。
少年掌心炽热，虽是一触即分，可指尖仍残留着烈烈炙意。
她抬眸，正对着那双潋滟双眸：“裴江遥，你曾说过，我是要走向青天苍穹的，不该被品珍楼绊住脚。
同样，若我今日应你所求留下来，裴府于我，何尝不是另一种牢笼？”
许欢言的目光越过他，看向无尽空中。
剔透的雪花落在她发间眼畔，她仍是那般一眨不眨地盯着，坚定又向往。
他清楚地瞧见她眸中光彩，亮的惊人。
裴江遥很清楚，他留不住她。
可仍是不甘，“我们和品珍楼不一样，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支吾半天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只不断重复着“不一样”三个字。
许欢言叹了口气，偏头看着他，道：“你应当知晓，我不愿被困作笼中鸟雀，展翅翱翔天地间才是我的宿命。”
少年垂了头，不再言语。
半晌只讷讷转身。
才走两步，又默默折了回来，将身上的狐裘大氅解下来披在她身上。
许欢言抬眸，满目疑惑。
少年撇撇嘴，没吱声。
忽地，颈间一紧，耳边传来少年的声音，有些闷：“纵使翱翔是你的宿命，冬日也得好生歇着！你何时见过冬日空中仍有叽喳不停的鸟？”
“噗”许欢言被逗笑，问他：“不气了？”
裴江遥别过眸子，道：“我有什么好气的？早先便说好一个月。
腿长在你身上，想走还不是随便走，说得跟我留得住似得。”
话落又忍不住唠叨：“不过就你这小身板，要是不爱惜些，恐怕还没飞上去就先折了。”
许欢言不语，只笑着看他。
少年身量比她大，又高出她一个头。他的大氅披着虽有些不伦不类，却是实打实地暖和。
虽他说的是实话，但她定不会承认。
“呸，”许欢言轻啐他一口，道：“说什么混账话呢，初雪很灵的，要是应验了，我跟你没完。”
话落便随手捻起一团雪砸了过去。
裴江遥侧身躲过，在她看不过的角落，小声嘀咕着“不作数，莫应验”，后转身反手就是一个雪团。
两人带头，大伙也不再拘束，渐渐热闹起来，你一下我一下地打起了雪仗。
没一会儿，大家头上身上便染上水渍。
雪才下一会儿，又能有多少积雪呢？方才拿上手，便化作了水。
与其说是雪仗，更像是水仗，不过几人都乐在其中罢了。
临了临了，裴江遥还拉着她兴冲冲道：“待你明日回来，院中积雪定有两指厚了。那时我不让她们扫，特意留着等你回来堆雪人玩，可好？”
许欢言偏头，眉眼渐弯应着：“好。”
申时初，裴府门口走了一辆马车，车轮辘辘，奔着乌衣巷而去。
裴江遥站在门口，大声喊：“替我向阿伯问好。”
“好。”马车车窗大敞，少女探头出来，鼻尖冻的通红，喊道：“快回去罢，外面冷。”
裴江遥应了声好，不过一个抬眼，竟连姑娘的影儿都瞧不见了，只看见车窗帘子悠悠打晃。
“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多叮嘱两句。”少年小声嘀咕着，紧了紧衣衫，见马车驶出巷子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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