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辛禾横躺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惊恐,双眼猩红,呼吸急促而沉重,各色形状不一的药片散落在她的周围。
她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药瓶,另一只手微颤着把药一股脑地全部塞进嘴里,硬生生地把药片生吞了下去。
苍白的脸,猩红的眼,干涸的唇,颤抖的手。
沈确眉毛紧锁,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辛禾,心的某一处突然被人揪紧,有一种迟缓的隐痛。
他面前的辛禾活生生的就像是一条在水坑里被搁浅的鱼,瞪大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祈求着生存的希望。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担忧,恍惚之间,怔在原地,那个曾经充满活力和笑容的女孩,如今趴在地上却如此脆弱,如此无助。
辛禾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动,感受到了沈确的目光,抬头望着沈确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的内心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病耻感。
慌张,不适,害怕,遮掩。
她下意识地躲避,试图用长发掩盖着自己此时的脆弱,她伸手胡乱地扯过面前的碎发遮住自己惊慌的神情,尝试着在他面前掩藏住自己刚刚发病时难以掩饰的不堪。
沈确没有错过在自己面前刻意遮掩的辛禾,敛着心里的震惊和心疼。
他没有说一句话,反而转头关上了房门。
凭借着两人多年的了解,辛禾是骄傲的,他心里知道此刻辛禾需要的不是他刻意的关心询问。
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绝对安静能够遮掩自己情绪的空间,需要的是多年以后她在他面前应该拥有的体面和尊严。
他没有想到自己今晚会看到辛禾深藏不想被人挖掘,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周游和医生之前对他说过的话,刚刚的辛禾的行为再次验证了两人说的话是真的。
即使他心里再不想承认,他也必须承认,她真的生病了。
她有力隐藏的秘密,努力包装的阳光,在这个深夜都被他无意之间撞破了。
他有些无力地倚靠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里是震惊过后的茫然仿徨,此时沈确的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她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到底是谁造成了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如果当时他们没有分开,是不是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么多年,她自己一个人究竟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怎么硬生生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但这些所有的疑问,他只能深埋心底,如果辛禾并不想让他知道,他甘愿做一个瞎子,装作一切都没有看见,维持住她想要的所有。
他脚步踉跄地走到厨房,双手支撑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敛下自己心里的无数设问,接了一杯温水,打开冰箱,往水里倒了一些蜂蜜,轻声缓步走到了辛禾的卧室门外。
沈确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发出“咚咚”的声音,他在门外放缓语气,轻柔地问着。
“禾禾,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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