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簌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什么,无意识地转头看向我的方向。
我们的目光在雨雾中相遇。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米簌的眼神从疑惑到惊讶,最后定格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上。
很快,米簌就被助理三三撑着伞扶着向片场走去,她虽然脚步越来越远,却不时回头看向我这里。
雨水和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原地。只要多看一眼,让我再多看一眼米簌,我就死而无憾了。
我呆呆地,任由雨水打湿全身,直到一把伞突然出现在头顶。
“你这样会感冒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猛地转过身来,米簌就站在我身后。她手里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眼神温柔得让我哭得更厉害了。
“你的项链,”她轻声说,“很特别。”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雨水混着泪水流下来,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仿佛看到了她曾在无数个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对我明媚微笑的样子。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米簌的眼神满是询问。
我下意识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
这一刻,所有思念都哽在喉咙里,却无法对她说出一句。
远处传来助理的呼唤声,米簌回头应了一声,然后把伞塞进我手里,“快回家吧,雨这么大。”
她转身前还不忘拍了拍我的手臂嘱咐,“去吧,快回去吧。”
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我站在原地,看着米簌转身离去的背影。她的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心上。
我握紧伞柄,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无力地跪倒在地,任由泪水肆意。
手中的雨伞微微颤抖,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那些被压抑了43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如洪水般涌来。
我想起她第一次对我笑的样子,想起我们在济州岛的求婚,想起她躺在床上,对我最后说出的“下辈子,换我来追你、宠你…”
雨越下越大,雨水冲散了我的视线,却让记忆愈发明晰。
手中的伞柄还残留着米簌的温度,我紧紧抱着它,就像我一次次把米簌拥进怀里。
“米簌!”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雨中响起,沙哑得不像话,却铿锵有力。
远处的米簌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雨水打在她的伞面上,她的眼神依然温柔,带着些许疑惑。
“桑浪嘿呦...”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我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紧紧攥住了伞柄,指节被硌得发白。
米簌停了停,冲我挥挥手,转身钻进了车里。
我知道她听不懂这句话究竟代表什么,在这个时空里,我们从未相识,她不会知道这是一句饱含43年,不,53年深深爱恋的心声。
但这是一种本能的震颤,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被触动了。
米簌的车消失在街角,直到街上行人稀疏,我转身向后跑去,雨水打在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我知道她永远都不会记得我。
不会记得那个鼓起勇气来陌生国度来追星的女孩,不会记得我们在教堂的婚礼,不会记得我们牵手走过的每一段旅程,不会记得我们相守的43年每一天都幸福甜蜜。
但是,我来过。
我深深地爱过。
雨水冲刷着街道,我跑过一个又一个路口,直到再也跑不动。靠在墙边,我大口喘着气,却忍不住笑了。
这样就够了。
已经足够了。
足够幸福,足够幸运。
至少在这一世,我亲口对她说出了那句“我爱你”。即使她不明白,即使她永远不会知道,但我的爱真实存在过。
永远永远,生生不息。
远处的天空渐渐放晴,一道彩虹横跨天际。
我望着那道彩虹,仿佛看到了我和米簌共度43年如同梦境般绚烂的人生,看到了93岁那年的米簌,在彩虹的另一端对我微笑。
她招招手,对我说“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
太阳渐渐冲破阴云,我望着天空中依然灼烧的太阳,我明白,太阳知道我的心。
米簌,希望你永远幸福。
你的名字里,藏着我永远爱你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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