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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样优柔寡断回去可就真说不清了。
宋予凝瘪了瘪嘴,闷闷不乐地走上单元楼。
进家门后,陈女士果然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宋予凝,你过来。”连大名都叫上了。
她如临大敌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地:“妈妈。”
“坐。”陈女士敛了笑,口气冷然:“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一五一十地问清楚?”
宋予凝规规矩矩地在她对面坐下,面如死灰,无半点招架之力。
“打从一进门我就觉得不对劲,你这双眼珠子就跟长在人身上似的……”
陈女士一拍桌,怒道:“我问你,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予凝没想到母上大人慧眼如炬,当即被吓得冷汗直冒:“就、就是……”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底气不足:“……上下级而已。”
“人朱阿姨都说了……看到你俩在楼下有说有笑,小姑娘笑得那叫一个甜哟!”
午饭前她在小区里被邻里逮住好一顿盘问,陈女士被问得哑口无言,一脑门热汗。
时下,宋予凝又是一副欲说还休的神情,要真是清清白白才叫见了鬼!
“你还撒谎!”她一急,心口就犯疼,咬咬牙逼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他?!”
宋予凝浑身一颤,缓缓抬头茫然地望着陈女士。
果然——果然是这样!
“妈妈……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宋予凝不敢看她的眼睛。
微张的唇仿佛下一秒就要泄露心事:“我、我就是想……换个科室,然后离他远一点。”
陈女士没说话,眼眶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宋予凝咬住唇,“妈妈,你、你就别问了吧……”
片刻,陈女士哽咽了,泪意夺眶而出。
她握了握宋予凝的手哑声道:“宝……你很好,不要为了不值当的人付出太多。”
宋予凝仿佛也被感染了。
鼓起勇气上前环住她的肩膀,安抚说:“我已经不在意了,真的……”
*
次日一早,天灰蒙蒙地,还下着小雨。
陈女士开车送她去动车站,路上免不了苦口婆心地叮嘱,一个人在外头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饥一顿饱一顿,不要总是吃外卖,有空的时候多多锻炼,强身健体。
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同样的话,宋予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又不忍心打断。
临检票前,陈女士拉着她的手有些不舍,又问下次什么时候再回来。
“国庆吧。”她掰着手指头盘算,打包票似的:“国庆放假好几天呢,我会回来的。”
陈女士点点头,目送着女儿的背影进了检票口,隔着玻璃窗朝她挥手告别。
九点四十五分,开往东港的列车准时到站。
宋予凝跟随人.流走上月台,淅淅沥沥的雨丝浇湿了她的鞋面。
上了车,在乘务人员的帮助下,行李箱被妥善地归置到座位的前排。
不约片刻,座位旁闪过一道高大的身影——苏砚和姗姗来迟总算到了。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衣,珍珠样式的袖扣在灰暗的车厢内发出莹润的光泽。
看得久了,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勾起唇角含笑回望着她。
“怎么才到啊?”宋予凝脸红了,别别扭扭地没话找话。
苏砚和解开袖扣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结实修长的手臂,“不着急,这么赶做什么。”
一时间,宋予凝没出声。
只见她微微收着下巴,咬着唇瓣想起来的路上陈女士的那番叮咛。
她觉得自己很坏,为了那点羞于启齿的心事,对妈妈撒谎,害她担心。
转头坐上车,又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跟苏砚和说说笑笑,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列车启动,雨水淋在玻璃上,落下一圈圈水渍。
宋予凝心不在焉地望着远处的山景,心头被浓重的负罪感笼罩着,沉闷苦涩。
“在想什么?”冷不丁地,身旁的人倏然开口。
她收回思绪,恹恹道:“算了,没什么。”
苏砚和握住她光洁的手腕:“到底怎么了?”
看着她这副六神无主地模样,男人继而道:“是不是你妈妈对你说什么了?”
蓦然间,宋予凝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面不改色道:“我在想,你为什么会过来……见我。”
对了,昨天他们也聊过这个话题,苏砚和没给她正面回答。
他总是很善于抛给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交给她自己去理解和领会。
“是因为喜欢吗?”宋予凝温声问。
顿了顿,又自言自语地嘟囔道:“你喜欢我……什么呢?”
苏砚和抬眉,很纵容地看着她。
眼神柔软了几分,继而问:“那你呢?你又喜欢我什么?”
宋予凝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给出回答。
他是认真的吗?
自己一定不是第一个喜欢他的人吧?
苏砚和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人喜欢呢?
宋予凝分不清他这话到底是明知故问地凡尔赛,还是一知半解渴求什么答案。
好在苏砚和没有再勉强她,偏开脑袋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聊点正事吧。”
宋予凝颔首,作认真聆听状。
于是男人便板起脸,语气也是一本正经:“你想换岗去车商部,我不拦你,但是有些事情我得提前跟你打声招呼,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宋予凝犹疑了半晌,奇怪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记清楚了。一个是孙隽驰,就四个字:离他远点。除开工作以外别跟他有过多的牵扯……这不是争风吃醋的玩笑话,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
宋予凝茫然地舔了舔嘴唇,脸颊红彤彤的:“老大,你误会了。”
她试图解释些什么,转念又想起自己答应过孙隽驰的事,索性闭口不说了。
苏砚和面色如常,接着道:“还有一个人,叫潘洪波。她是车商一组的组长,如果我猜得没错……接下来你应该会在她手底下干事。”
“潘……潘什么?她有问题吗?”宋予凝现在满头雾水。
苏砚和保留意见,正色道:“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后在车商,我不可能事事都能顾到你,记得长个心眼,别再傻乎乎地被人骗,吃了亏回过头找我哭哭啼啼,我可不认。”
被揭了老底,宋予凝白皙的脸孔忽然涨红,狡辩道:“我哪有……”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兀然打断她:“保、持、距、离。”
“……”这人是醋坛子转世吗?
“我的话听明白了没有?”苏砚和斜睨了一眼:“怎么不吭声?”
“……听明白了。”宋予凝有些气短,鼓着腮帮子控诉道:“老大,你能别这么神经兮兮吗?”
“你说什么?”男人微瞪着眼,只半秒倏然笑了。
只见他支起手,姿态闲适和与她细数起了过往的种种——
“宋予凝,你是故意揣着明白跟我装糊涂是吗?姓孙的对你是几个意思,真当我不知道?”
“方柏霓才走了多久,一回头就跟人家处成了闺蜜,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还有,当初被人堵在办公室挨耳光的时候,是谁嚎着嗓子求我安慰?这么快就不作数?”
“明知道老孔对你心怀鬼胎,还非得往火坑里跳?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宋予凝……”
“……”好吧,知道错了。
她就不该顶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