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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梁生？”
听筒里传来那人疑惑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沉默。
过了几秒，梁怀暄就这样静静看着，直到肩膀上传来一道重量。
他不着痕迹地放低声音，风轻云淡地开口说：“具体事宜下次再谈，有事，挂了。”
他垂下眼，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
这时，怀中人无意识地伸出手，动作极为熟练地揽住他的手臂，嘴里还不满地咕哝着：“……怀暄哥哥，你能不能别动了，我好困。”
梁怀暄身形一滞，“……”
……
岑姝再次睁开眼醒来时，车子已经在闻家不远处那棵洋紫荆树下停了很久。
她只觉得一路上都靠在什么温暖的抱枕上，睡得很安稳很舒服。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气莫名地让她放松下来。她闭着眼抱着“抱枕”满意地蹭了蹭，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好了。
十几秒后，岑姝的意识才逐渐回笼。她迟钝地睁开眼，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男人镜片后那沉静深邃的目光。
“醒了？”男人薄唇轻启，像是十分贴心地询问，“睡得还好么？”
岑姝咬了下唇，有些不自然地说：“也就一般。”
梁怀暄不可置否地点了下头，又抬了下被她抱住的手，“是吗，可你已经抱了一路了，也就一般？”
岑姝的眼睫猛地颤了一下。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抱着他的手臂，顿时如梦初醒，触电般迅速松开手。
接着又低声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都到了你也不叫醒我，谁知道是不是你想被我抱，装什么装……”
“……”梁怀暄眉心轻皱，“你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
岑姝丝毫不心虚地说：“我在夸你，听力不好就算了。”
梁怀暄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岑姝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一颤，以极快的速度打开车门，顺手拢了拢裙摆，动作一气呵成，下车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可没走出两步，她突然顿住。
岑姝想到他冷淡的表情，越想越气不过，于是又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折返回来，抬手毫不客气地用力敲了敲车窗。
几秒钟后，车窗缓缓降下，那张冷淡的脸再次映入眼帘。
“还有什么事，大小姐。”
岑姝看着坐在后座这个交叠着双腿，矜贵又淡漠的男人，心中的怒火就“噌”地一下往上冒。但她面上还是得体地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说道：“哦，是还有句话忘记同你讲。”
梁怀暄言简意赅：“说吧。”
几秒后，岑姝语气笃定地说：“刚才抱你纯属意外，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找你复合的。”
“…………”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梁怀暄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是吗？那太好了。”
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摇上了车窗。
.
半山别墅。
入户电梯门缓缓打开，那道颀长身影出现在玄关处。
梁怀暄面色冷峻地走进客厅，菠萝包没有像之前那样黏上来，而是一反常态地趴在猫爬架上不动。
梁怀暄目光定在猫身上，在原地稍作停留，也没去抱它，径直走到一张黑色旋转沙发椅上坐下。
他往后靠，长腿肆意舒展开。
半晌，他抬手摘下眼镜，搁在一旁，闭上眼用力捏了捏眉心。
不是刚和徐宣宁信誓旦旦地说能和她像从前一样相处？
为什么在温哥华时候几年都照常过去了，可一回港见到她，却又变得不像平时的自己。
他发现他和岑姝就像是坐标轴上的x和y，偏过那条对角线，她细小的变动都会牵动他。
夜里，梁怀暄翻来覆去好久才入睡。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开头的场景，是车里岑姝抱着他手臂，靠在他怀里睡觉的样子。
画面一转，又回到这张只有她一个异性躺过的床上。
岑姝像从前一样没骨头似的趴在他身上，他的手也轻松搭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那只宽大手掌和纤细的腰形成鲜明对比。
……
深夜，卧室里一片昏暗。
床上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眉心紧蹙着，接着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荒唐和不可置信。
他闭上眼，沉沉地吐了口气，起身走进浴室。
冰冷的水流顺着花洒往下冲。
他垂下眼。
几秒后，认命一般地伸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