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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一声道:“王妃上月十四才回京,不知道也在情理中。”
遂解释道:“她叫崔妙音,出身清河崔氏,因父亲在梁国犯了事,被没为官奴婢。可上天待她不薄,大王自河北凯旋,宿于洛阳宫时看上了她,便将她带回王府。王妃还不知道吧,她来王府的第二日不知为何被禁军抓了,大王为了她,竟在饮至宴上公然与陛下争执,可真叫人大大开眼。不过话说回来,这崔氏的确生得样貌出众,性子也娇,难怪大王被缠上了,一时放她不下。不是我背后嫉妒诋毁,王妃回府多日,她竟不来请安,当真恃宠无礼。这狐媚胚子,王妃可要小心呀”
“多谢郑娘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抚悠不想再听。郑孺莞尔:“恭送王妃。”
目送抚悠等走远,她挺起腰,轻嗤一声,打着扇不冷不热道:“在这岐王府,我还没见过有谁长宠不衰,都说大王将这位辛娘子宠上天去,可主母之位还没坐上呢,就已经如此,我看大王对她,也是了了。”
“三娘,三娘”抚悠走得快,阿嫣在后面紧追,“你别听郑孺瞎说,崔妙音确有其人,可大王对她也没什么特别,她琵琶弹得好,想必大王只是去听曲解闷”抚悠忽然停下转身,阿嫣险些撞上:“三三娘”抚悠黑着脸,一字一顿:“我、不、想、听。”
“众女嫉余之蛾眉兮”抚悠倚枕面朝内侧躺着,李忧离头越过她的肩,读她手中擎着的一卷书。抚悠吓了一跳,扭头瞧见一张笑脸,怨道:“大半夜的,你来干嘛”“大半夜的,你不也还没睡吗”李忧离蹬掉靴子上榻,拿过那卷离骚,随意看了两眼,“怎么,谁嫉妒你了,还是你嫉妒谁了”
抚悠背过身去不理他,腹诽道:好意思说“忧离”之名取自离骚,又有“哀民生多艰”之志,居然这样不尊重三闾大夫绝唱高踪竟被他拿来比妇人争宠李忧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轻轻蹭她脸颊,赖声赖气道:“还生气呀”抚悠挣开,拉了单被把自己裹住:“别碰我,谁知道你刚从哪里来”
李忧离盘膝坐起来:“妒性这么大可不好。”
抚悠想到母亲曾说“他贵为亲王,理所应当有那么多女人”,从前没觉得什么,也不知这一日为何情绪这样糟糕,竟然鼻子酸酸地想要落泪,背对他怨艾道:“下辈子你平凡些,我还能跟你在一起,要还是这样,我便不奉陪了。”
李忧离扶额,他真不知道抚悠好端端地为何会忽然喜怒无常,从前从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闵柔倒是坏脾气,可她是一贯坏脾气就没好过呀。
“我刚从靖远那里来。”
他也想不到如何哄她,只好实话实说。抚悠愣了愣,意识到自己臆想出一个多大的误会,忙握了握发热的脸,转身问他:“他怎么说”她知道,李忧离去找李靖远,必然是希望能在非常之时得到他的帮助。李忧离见她如此,心道:一说正事就通情达理了,是该喜还是该忧啊“你快说呀”抚悠摇他的手臂,想听他说出好消息,她想,毕竟那两匹汗血马不是白送的,李将军一定会答应吧。
李忧离垂眼看了看抚悠抓他的手,抬起头来,无奈地笑一声:“他说陆长珉之死,殷鉴不远,所以他请求我,不要将他,也不要将黎阳牵扯进我们兄弟之争。”
抚悠听了有些失望,不过细想,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性格才符合李靖远的为人吧,正因如此,他明明在江淮七杰中战绩最佳,却总赢得“中规中矩”,被人忽视,也正因如此,李忧离才格外看重他,四匹汗血宝马,一匹赠予同生共死亦师亦友的赵知静,一匹赠她,另两匹不赠陆长珉、曹延嗣,却赠李靖远和与李靖远亲厚的韩黎阳。战能胜,有节义,知深浅,这位李将军可真是无论战场朝堂都游刃有余。
“你也不要失望,他能持中,对我至少不是坏事。”
李忧离口说安慰,心中失落却也难掩。
“我白日去见阿舅,你生气了”见他难过,抚悠主动认错。李忧离捏着她的手,忍俊不禁:“你终于也知道我不是泥做到,也有脾气了”他反身坐在抚悠身边,揽了她道:“我怎么会生气啊他是不是说了什么让你难过我与他如今毕竟敌对,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你是我的软肋,知道吗”
她可以不在乎那封相王书信是真是假,岐王要做的事本也不必事事让她知道,也可以不在乎李忧离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将婚约之事一直隐瞒到华宫,但听阿舅的意思,李忧离似乎是为了她才一定要置陆长珉于死地,确实让她不太舒服。可人都死了,多说无益,如今局面不利,她也不愿因一个本就死罪之人给他添堵;她让他担心,也是有错再先,而那句“你是我的软肋”更抹了蜜一样让她说不出为难他的话。
“也谈不上不高兴,我去之前,就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抚悠低头悻悻。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抬头看他,“你跟太子真到了你死我活那一日,你会怎么对我阿舅你会杀他吗除了阿娘,他是我最亲的亲人”李忧离揉揉她的脑袋:“你想多了,我没有必要杀他。我会把他流放到偏远的地方,过上几年,再把他召回京城,毕竟以他的才智,不用岂非暴殄天物”
“你还要用他你不介意他党附太子”抚悠枕在李忧离胸口,手在他胸前画圈。李忧离捉住她的手,吻她发顶:“晋末以来,数百年动荡,今日你为君,明日他称王,子篡父,臣弑君,即便想安定也无所适从,慢慢的,人心浮动倒成了常情,至于忠诚反而被人看轻。就像李靖远,他可以独树旗帜,可以归顺陆长珉,也可以转投于我,只要还有比我更合适的,我毫不怀疑他会舍我而去。明主选贤,贤臣择主,从来就不是一方说了算,不管他们曾经效忠于谁,只要将来天下安定了,与我道合志同之人,我都不会计较从前。”
就是这样的李忧离,无论他用什么手段做了什么事,抚悠都义无反顾地支持他,因为他心里想的是天下大道“你会是天下最英明的君主。”
抚悠仰起脸看他。“是吗”李忧离低头吻她。
抚悠坐起来:“有件事我要与你商议。”
李忧离点头。“我今日去贺家,得知九娘有了身孕。她对阿舅做的事一无所知,我也没有告诉她。我知道,九娘为岐王府做过很多事,所以无论你怎样对阿舅,都不要连累她和妮子。你能不能答应我”杜九娘是岐王府的功臣,而妮子是肖毅的女儿,抚悠不说,李忧离也必须善待她们母女,但她既自投罗网,他便挨近了道:“我可以答应,但有条件。”
近得说话的气息搔得她耳根怪痒怪痒,抚悠好像有种预感,不由红了脸。李忧离大笑:“我还什么都没说,你看你,脸,耳朵,脖子全都红了,摸一摸都烫手。”
他这样一说,抚悠更羞得像个熟透的大桃子。
李忧离倾身贴上去,伸手在背后挥了挥,婢女知趣地放下帐子,熄灭灯烛,退出房间。
“我不是有意对你发火”
“我知道。”
“你生气了吗”
“要是每次发火后都这样道歉,我自然不生气。”
“阿罗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敢说岐王是吃人的大恶鸟看我怎么罚你”
“别别痒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启禀大王,宫中有急事请大王即刻入宫”
“启禀大王,宫中有急事请大王即刻入宫”
“启禀大王,宫中有急事请大王即刻入宫”
帐外婢女连喊三声,一声比一声音高,抚悠推推还在装睡的李忧离:“宫里有急事呢。”
李忧离展臂揽了她,抱着她在床上打了个滚,继续睡。“你入宫,要小心些,穿上软甲吧,我不放心。”
抚悠不知宫里出了什么事,但如今局势,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是八公山上草木皆兵。李忧离眼睛睁开一道缝,就看见抚悠低头落下一个吻,笑催他:“起来吧,我知道你醒了。”
懒懒地挂在她身上才终于坐起来,朝外面吼一嗓子:“进来”穆晚听他语气不善,赶紧推了推身边的上官珏原本今夜穆晚当值,可这种时候就是天塌下来她也不敢惊扰岐王,只好求助上官娘子。上官珏端着手,倒是气定神闲。
给抚悠盖好单被,拢了拢头发,李忧离轻声道:“别担心,你再睡会儿,天还早呢。”
抚悠点点头。李忧离冲她笑笑,从帐子里钻出来,一张脸冷得好像寝卧内祛暑的大冰块。“是阿珏啊。”
见是上官珏,他倒也不好发,背手掩了掩帐子,拢衣下榻,挑眉问,“是太极殿塌了,还是两仪殿着火”
上官珏肃礼,淡淡道:“回大王,是突厥人来了”
者有话要说:狼来了
、马球赛
者有话要说:所有的敌人都浮出水面,且扭在了一起
“年初岐王才助忽棘击败都兰,这才过了几个月也太没信义”“突厥人要讲信义就不是蛮夷了”“诸位有所不知,这次倒不是忽棘不讲信义,而是欲雪前耻的西突厥联合了役属北突厥的薛延陀部一同南侵,国朝疆域,东起幽州西至门一线都有兵锋之危呀”“古语说除恶务本,当初岐王若诛灭都兰也就不会有今日之难,放虎于山林,后患无穷啊”“往年突厥发兵都在秋后草黄马壮之时,六月举兵,着实罕见,内中有否玄机”“呵,要我说,是突厥人看岐王失爱于陛下,故意来给岐王攒攒战功罢。”
“司徒舍人,事关重大,不可浪语呀”“某可不是无凭无据,那都兰不是岐王妃纵放她与都兰的关系本就不是秘密,岐王通过王妃与西突厥私下交易,也绝非没有可能”
皇帝、太子、二王未到,武德殿上已经炸开了锅,党附太子与相王之人纷纷出言指责岐王,只有老谋深算的左仆射卢矩和老成持重的侍中萧城二人闭目养神,可他二人却绝非超然事外。
皇帝先在后殿召见三子,由兵部通报了目前敌情,自去年败于西突厥,忽棘威信大减,北突厥内部加速分化,其中役属北突厥的铁勒部中势力较强的薛延陀部,本就与忽棘离心,此次不知都兰使出什么手段,薛延陀干脆踢开忽棘,与都兰联手南下。细来报,联军号称二十万,目前尚不知主攻方向。
“臣愿领兵抗击突厥主力。”
李忧离、李君儒几乎异口同声。“你二人能为君父分忧,朕甚欣慰。至于究竟谁去,”看一眼太子,太子会意上前扶起他,皇帝道,“让大臣们议一议。”
谁来当这个抗突大元帅几位宰相立场鲜明地站了两队:以左仆射为首,中书侍郎司徒祚、黄门侍郎王追远认为相王筹备伐赵,已经介入军队物资的调配,和各路将领也有了初步接触,一事不烦二主,况且对突战也能在伐赵之前检验相王能力,因此应由相王统兵;兵部尚书平凉王李政和与民部尚书河间王李宗磬则认为突厥大举来犯,不可轻视,岐王长于战阵,对突厥又保持胜绩,由他领兵对敌人本身就是威慑,因此主张岐王为帅对原本与太子亲厚的平凉王与河间王支持自己李忧离起初有些意外,然而细想,其中缘由耐人寻味:皇帝不喜欢任何一种失衡,如果众口一词推举相王,反倒让他心生疑虑太子殿下可真是把皇帝的心思揣摩得透透彻彻双方各执己见,互不相让之下,皇帝询问太子:“你怎么看”
李宗长道:“诸相公说得都有道理,臣一时也难决断”他话说到这里,本有“但是”二字转折,却被原本一言不发的侍中萧城截了话。萧城道:“陛下,臣以为无论用岐王还是用相王都有道理,但无论用岐王还是用相王恐怕另一人都难以心服。”
一向中立的萧城发话倒叫众人新奇,皇帝看看两个儿子,这两人已将“不服”二字贴在了脑门上,于是问:“既如此,岚风有何妙计”萧城道:“不敢称妙计,但依臣之言去做,不论结果如何,二位大王想必都不会有怨言。”
“哦”皇帝惊奇,“岚风速速说来”
“马球”
“这也太儿戏了吧”抚悠吃惊地张大嘴,李忧离扭下一粒葡萄,塞入她口中。后牙一咬,汁水“滋溜”满口,咀嚼两下,还是没想明白,抚悠疑惑道:“萧相这是什么用意难道只是觉得你胜算大”
“你”李忧离见她面不改色,上下牙打了打颤,咽了口口水,“不觉得酸”抚悠舌尖舔了舔牙:“有些。”
拿过李忧离手中那串葡萄径自吃起来,又问:“萧相一向持中,此次为何帮你”
李忧离往隐囊上一靠:“他也并非帮我,比击鞠,我和相王也是互有胜负,相王技艺虽不如我,但其护军府中确实养着一批擅长击鞠之人。也许以人的智慧无法决断之时,不如听听天意。击鞠比赛需凭实力,我二人又胜负各半,如此,输的那一方也就无话可说了。”
“老狐狸。”
抚悠嗤一声。
“是啊。”
李忧离感慨,“如今能在父亲面前说得上话的枢近大臣,也就只有他没有党附太子、相王,可惜他虽贵为梁国宗室,却生于梁末,长于陈国,年轻时屡蒙坎坷,郁不得志,中年北归以后才始发迹,一生最大的领悟和智慧莫过于明哲保身,想让他帮我,难,不易。”
抚悠咬了咬唇,又拈了一粒葡萄。
李忧离忽坐起来,凑到抚悠脸前,语气暧昧:“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你我的老朋友都兰可汗此次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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