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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Chapter 13(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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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弥生已全然地习于单独行动,也体认到如此是怎样地轻松愉快,她也就不打算改弦易辙──换言之,大学四年她要持续施行一贯的主张,继续独来独往!而刚开始的一个月确如弥生所料想的,她一个人去上课,一个人到餐厅吃午餐,一个人来回于各栋大楼之间;即使逃学也是一个人逛街血拚,一个人享用甜点,一个人游晃于迪斯尼乐园……

孰料这般她早引以为常的行为模式,却在迎新舞会的那一晚迎来了转折──她莫名地被两个怪人纠缠,然后鬼使神差地暴饮暴食导致身体不适。却也因此被刚巧在场的宍户亮出手营救,两个人接着还在庆大的校园里有了短暂的漫步时光……

不过第一次可以被归类为巧合,是故弥生便认定他俩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

天知道前天晚上宍户亮又在她的家门前登场,不只是确认她收到了教授的口信,还情愿陪同她走访教授们的研究室──重点是弥生感受到了,宍户亮是将她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去设想的。他要她别在教授前打扮得太前卫,为了她认真地说服教授。饿到走不动时替她去买午餐,还又特别拨手机提醒她要印上课讲义……

噢,他还将西装外套借给了自己呢!

而这些全都不是宍户亮的义务──换言之,假设宍户亮在上述的任一时刻拍拍屁股走人,弥生也丝毫不会怪罪他。更何况退学这事儿明显是她自孽,换是自己,她大概也会置之不理。

可是宍户亮没有。

弥生曾想问宍户亮为何帮自己到此等地步。毕竟他俩高中虽同班过两年,但几乎不曾对上话过,仅有的一次甚至没超过两句:

「日野!」当时宍户亮坐在她的前方,而某堂国语课前他转过头来。「小林要是走下讲台就把我摇醒,谢啦!」

然后他就自顾自地压低帽沿睡去了,也不等她的回答──而那天小林班导忙着赶课,一回也没瞥往台下过。

试问这算得上是什么交情吗?

更不用说弥生在冰帝的风评不佳。所以舞会那一晚,弥生才会对宍户亮的相助感到难以置信,因为宍户亮十之八九也听过那些传言吧──

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过第一次没有宍户亮,弥生恐怕已落入怪男的手中而遭遇不测。而第二次若不是宍户亮,她大概已经报名了重考班,然后正在进行自主退学的手续──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地回报宍户亮。

因为受恩慎勿忘,也是她个人所奉行的原则之一,更莫说是这等大恩大德──宍户亮可是她的光啊!

只是甜点送过了,她已经没有点子了……直接询问宍户亮应该也行不通,他似乎不会想收到礼物,上次就拒收了自己的大福。

可是……「宍户亮,你的所所为对我意义重大……我才不会简单地就放过你呢!」

回到庆大上课的前一晚,弥生在凯莉柔软的地毯上打滚,并思量着该如何报答宍户亮。

「好吧!那在知道该怎么做之前,就先在你身边寻找灵感啰!」

先在近距离侦测宍户亮的需求,再出其不意地奉上自己的心意!正好她的课表与宍户亮有着高度的重迭──所以毫无疑问,这个方案相当完美!虽然如此一来,她就无法总是独处了,但是宍户亮对自己有恩!为他破一下例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等目标达成再回复原本的日子也不迟啊。

这就是为什么弥生一上来便锁定了宍户亮隔壁的座位。

而现在是文学概论结束后的下课时间,弥生整个人已经累瘫在桌面上。虽然她的发想堪称天衣无缝,但她可没料到宍户亮会选第一排──体力的消耗程度与教授的直线位移呈反比,也就是说位子越前面就越耗费精力,因为……

在教授的可见范围之内,即便是小歇一两分钟也让她过意不去嘛!

「呼啊……」弥生频频地打着呵欠。「文学概论……听不懂啊……」

不知是她缺席过久,还是文学概论真的太博大精深。从头到尾藤原教授所提及的名词与概念,没有一个能触动到她的大脑皮褶──然而宍户亮却能在她一头雾水的时候抄笔记,全程精神集中,还能点头回应……

「宍户亮,真不愧是你。」弥生坐起身来,语带敬佩。「不像我,光是坐直就快没力气了。」

「不不不,」宍户亮摇头否认。「其实我也是有听没懂。」

弥生瞄了一眼宍户亮桌上的讲义,空白的部分散布着几行铅笔字。「可是你有写东西……」

「那只不过是把教授讲到的东西抄下来而已……这点其实大家都是差不多的。」

「这样啊……」弥生听了稍微宽心些。

「呦,宍户!」

之前曾见过的短发男走到了弥生和宍户亮的桌前──弥生记得就是这个人促使宍户亮收下大福的,所以她还留有一些记忆。

「不二!」宍户亮见到这位不二似乎还挺意外的。「刚刚没看到你!坐在后面吗?」

「呵呵……其实是第二堂课才来的。」

不二边说还笑了一下,弥生觉得他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神秘──而不二一发觉弥生的视线,便礼貌性地向她颔首。

「妳好,日野同学。」

「咦!?」突如其然的招呼让弥生吓了一跳。「你,好……」

「啊!对了!」宍户亮拍了一下手,接着兴致勃勃地对她说道:「妳还不认识大家吧,趁现在一次介绍给妳吧!」

「欸?」心跳彷佛漏了一拍,弥生立马劝退:「不用啦!不需要!真的!」

宍户亮不以为意地笑答:「这不会麻烦啦!」

然后宍户亮便前进走道,举高双臂呼朋引伴──完蛋啦!他完全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她这不是在跟他客气啊!但是来不及了,宍户亮的呼唤已经吸引了一些人朝他俩走来,而且他还擅自地来了一段开场白:「各位,这是因某些缘由所以一直未出现的日野弥生!」

「我记得这位日野同学,」怀中抱着一、两本笔记的男同学首先回应。「第三周的文学概论曾来找过宍户,那个礼拜藤原教授因家用汽车被拖吊的缘故,所以调了课。」

众人对此一片哗然。

「藤原教授说他胃痛……我记得是这样。」

另一位男同学困惑地表示。他的手指不停地卷弄发丝。

「这是收集data时意外的收获。」

「嗯,日野,拿着资料本的这位是柳莲二,一直在玩头发的则是观月初。」接着宍户亮比了比离他最近的不二。「然后这人妳之前也见过啦!他是不二周助。」

「宍户,我这可不是在玩……!」

观月初立马提出抗议。

「啊,还有还有……」宍户亮没有搭理观月初,他又再拉来一位女同学。「她是椎名葵!」

椎名葵慢慢地抬起头来。

而在四目相交的那一霎那,弥生反射性地震了一下──她有一双犀利而尖锐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会抽出自用□□将自己给毙了一样。她是讨厌自己吗?但她们可是初次见面……自己理应还没干出什么惹毛人的事情啊?!

「好了!日野,该妳啰!」

宍户亮拍了一下她的背。他那噙满鼓励的目光令她觉得压力山大!难不成他以为从她口中可以听到什么精采绝伦的自我介绍吗!

啊啊!好啦!到了此般田地也只好硬上了啦!

「我姓日野,名叫弥生……毕业于冰帝学园,星座是水瓶,血型是a……」

还要、还要说什么?然而弥生此刻脑袋一片空白,而且满心觉得自己是受到审判的女巫,等会儿就要被拖去十字架上处以火刑。

「兴趣啊,还有为什么来读文学部之类的。」

宍户亮悄声地提示弥生。

「我的兴趣是……时尚。来文学部没有特别的规划,单纯只是因为……考上了。」然后弥生一脸难以忍受地提起身后的流苏包。「那……那个,我先告辞了!」

接着她冲破人群,朝着教室的前门舍命似地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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