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鲤的心顿时漏跳一拍。
她定定地回望着他,总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样暧昧且含深意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单单只是惧怕她走错路,还是真的如她所误会的那般有撩拨之嫌?
正要开口,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却忽的一闪,整个走廊乃至附近一片的病区都瞬间暗了下去。不远处有护士抱怨电路老化总莫名其妙停电,紧接着就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乱,好像从好几个地方传来,不知是不是都因为暂时的停电而显得有些慌张。
黑暗下,脱离了让人无所遁形的灯光反倒让孟鲤更加心安,也更加有恃无恐。迎着对面隐约模糊的影子,她开口说:“张启山,我给你一个机会反口,不然,我会觉得你在和我示爱。”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孟鲤的耐心到了极点。黑暗中,她低头轻笑了声,不知是在笑他,还是在笑自己。
她受够了这样虚虚实实的试探和不辨真假的感觉,也厌恶拖泥带水的感情。
她挺直腰杆,从墙边站了起来,然后摸着黑向陈皮的房间的走去。可不过走出一步,靠外的胳膊就被一股力猛地一拽,下一秒,身体就被圈进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之中。
她轻轻挣了挣,没有挣开,索性也不费力气了,只是安静地窝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任由他清浅的呼吸在头顶盘旋。
短暂的沉默后,张启山终于开口。
“孟鲤,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孟鲤等了一小会,没想到他的开场白是这个,先是一怔,随即还是给面子的回答:“我爸。他在我妈怀孕时曾梦见过一条红色的鲤鱼,觉得是个喜庆的征兆,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怎么,回答我的问题前还要查一查户口?”
他笑了下,胸膛微微起伏,金属纽扣蹭在她的脸颊,凉凉的,还有些硌人。她此时此刻很想一个个揪下来,好让这个喜欢穿军装的男人脱下道貌岸然的伪装,呈现最真实的自己。
“每次见你,总疑心是在梦里。所以我常常想,你叫孟鲤,会不会真的只是我的一个梦。”
他再度开口,低沉的声音字字都敲在她的耳膜上,再落在心上,“你很特别,也很古怪。横冲直撞又不失理智,看似狡猾却又有几分天真。我身负使命,从未想过靠近任何一个女人,但你很独特,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试探接近却又觉得危险。我向来不喜欢打没有准备的仗。而你,恰恰是我最没把握的战场。”
他继续说:“所以,我的理智一直在警告我,让我离你远一点。”
孟鲤面无表情地撇了撇嘴,“哦,然后呢,你现在抱着我只是想跟我告别吗?”
“不——”他未理会她的讽刺,环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将她拉得更近,“我是在跟你示爱。”
这一刻,孟鲤忽然觉得今天晚上来了医院真是一个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不然她今晚频繁的心跳过快乃至停滞实在是太过危险,随时有要急救的准备。
然而张启山却不给她喘息调整的机会,低下头,将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吐息,“遇到你,我想我的理智是完蛋了。”
轰得一下,孟鲤的脸终于不争气地红成了个煮熟的虾子,幸好此刻灯光全暗,还能为她打打掩护。
他又开口:为什么不说话?”
孟鲤不想矫情,只咬着唇问:“你确定了么?就算我很危险,你也打定主意要靠近了么?”
张启山沉吟了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反问:“如果我有一日身赴战场,或死于刀枪之下,甚至连尸骨都找不到,你会现在就畏惧退缩吗?”
“这是以后的事,我现在哪管的了那么多。”
孟鲤没有迟疑,“何况就算你真**,我也认了。”
他失笑,黑暗下,一双眼亮如星辰,“这句话,我同样回敬给你。只是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绝不会让你置身危险之中。”
闻言,孟鲤在心底浅浅叹息了下,他们终归是没有躲过彼此。
此时,头顶的灯闪了几下又尽数亮了起来。趁着没人注意,孟鲤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了下,眯着眼笑了下,“盖个章,省的你反悔。”
他皱眉,“这个章严格意义上来说不具有任何约束效力。”
“那你倒是提个切实有效的出来啊。”
张启山摸了摸下巴,说:“待哪日让老八为我们选个良辰吉日,怕是得入了洞房才算有效。”
“.......”孟鲤咬牙,“臭不要脸。”
张启山嗯了一声,“我曾听我手下一个兵说过,讨老婆的时候就顾不上要脸了。”
“......”
这个男人这辈子所有的情话不会都积攒在今天这个晚上一起说了吧?但管它呢,孟鲤满心欢喜,只觉得天塌下来都要遵循本心。
这时有护士从陈皮的病房中走出来,朝着他二人道:“这位先生醒了,你们可以进去了。只是他刚醒,你们不要说太久。”
他二人对视一眼,孟鲤忙调整了下表情疾步走了进去,张启山亦大步跟上。
甫一进房间,果见陈皮已睁开双眼,只是神情还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此刻为什么会在医院。
孟鲤走上前,问:“怎么样,没死吧?”
张启山轻咳一声,把她往后拉了拉,然后开口,“你这伤是怎么弄的?需要通知你师父吗?”
陈皮忍着痛忙坐起身,阻止道:“别,千万别告诉我师父。我不想连累师父师娘。”
孟鲤扬眉,“哦,不想连累你师父师娘就跑我那躲着去,你还真是不怕连累我啊。”
他瞥了张启山一眼,又看向她,“有佛爷护着,四爷不敢动你。”
孟鲤和张启山对视一眼,果然是四爷所为。
陈皮又继续说:“今日傍晚我正好出门办事,就遭了四爷的伏击,虽侥幸逃脱,但受伤太重,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逃到了你的住处。但只怕四爷不会轻易放过我。”
孟鲤奇怪:“怎么说你也是二爷的徒弟,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敢这么下狠手动你不怕得罪二爷么?”
“我师父?”
陈皮低声笑了声,“我师父早不问世事,哪里能为我出头?”
张启山皱眉开口:“我早说过,江湖有江湖上的规矩,你身为九门中人明知道规矩还是得罪了四爷,就算二爷知晓此事也未必能出面保你。不过,这事我也有责任,倘若不是我当众下了四爷的面子,他未必会迁怒于你。”
陈皮扯了扯嘴皮,却牵动了伤口,不由呲了一声。孟鲤心下也有些愧疚,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她才得罪了那个小心眼的四爷。便道:“你先安心在医院养伤,不管怎样,我不会看着你死。”
张启山正要开口,病房门被人敲响,张副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佛爷,有急事。”
“进来。”
门打开,张副官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形,不动声色地走了进来。
张启山看向他,“什么急事?”
张副官看了看房中其他人,然后低下头,“矿洞那边出了点事,需要您过去一趟。”
张启山闻言果然立刻皱起眉头,“我不是让你派人守在那边么?”
“是派了人。”
张副官的神情有些凝重,“可是半夜里矿洞里忽然发出了些奇怪的声音,其中两个值夜的士兵就进去查看情况,其它兄弟在外面等候。谁知过了好一会也没等到人出来,有人进去查探,却没发现失踪的人影。”
孟鲤在一旁听着,心中隐约猜出这个矿洞的诡异,但没有吭声。张启山立刻肃容,想了想然后转身看向陈皮,“我现在有要事要离开,但我会派人手守在医院,四爷那边应该暂时还不敢动你。”
他又看向孟鲤,“你也老实点,别给我惹麻烦,四爷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对付,千万别轻举妄动。”
孟鲤心想她还没过门呢,就开始管那么宽啦。但面上还是十分依顺道:“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张启山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然后转身离开。
等人关门离开了,陈皮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还真和张启山搅在了一起。
孟鲤眉头一挑,“你管得着么。”
他冷哼,“别管我没提醒你。他和我师父是两个极端,我师父对我师娘一片深情,为了我师娘可以什么都不理会什么都不管,但张启山心中全是家国大义,为了那些所谓的假仁假义,他随时都能将你抛诸脑后。”
孟鲤沉默了下,却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这没什么,他心中有大义,我心中有他。就好比你心中有你师娘,而你师娘心里只有你师父。”
陈皮面色一变,正要开口说什么,孟鲤却截住他的话头,率先开口,“好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感情的事先放一边,我先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合,除掉四爷?”
陈皮一怔,神情先是错愕,随后又镇定下来,双目中闪过一道精光。
“怎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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