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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宴说得太合理，陈局无法反驳。
变形怪。
在当时他们所有人认定余宴是凶手、并且已经出了逮捕令的情况下，余宴的所有争辩，要么会成为她不认罪的理由提交到审判团手上，要么会成为她有臆想症的证据。
无论哪个结果，对余宴都极其不利。
不单对余宴，对这个案子也不利。
试想想，如果余宴没有拼着这口气逃出去，沈亦然也没在家里碰到那只冒充了余宴的变形怪，余宴进监狱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变形怪放弃顶替余宴，选择其他人……
后果不堪设想。
再看现在面色苍白的小姑娘，想到她刚才语气平静的辩驳，陈局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他低叹道：“你父母知道吗。”
不等余宴回答，陈局又笑着摇头：“瞧我问的什么……”
余宴打断，“他们不知道。”
陈局愣了。
赵城愣了。
沈亦然也愣了。
三个大男人齐齐盯着面色平静的女人，看着她轻声重复，“他们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的，”赵城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求证，“是……？”
“变形怪。”
余宴仿佛看不见他们的沉默，她只停了一下，便继续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但请不要告诉他们。为保密的交换，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如实回答。”
“包括你门窗的那些盐线？”
赵城问。
余宴点头。
常道说，父母的底线是孩子。可孩子的底线，又何尝不是父母？
“做什么用的？”
赵城立刻问。
“阻挡邪恶。”
余宴道。
“邪恶？”
“你们得先回应我的请求。”
余宴没有被赵城绕进去，虽然她这的确有很多可以交换的超自然生物情报，“我父母不能知道这些事，他们不可以被卷进来。”
她看着仍然沉默的陈局，语带恳切，“拜托。”
一片寂静。
谁也没想到，先话的会是沈亦然。
“你知道他们很担心你吗。”
余宴猛地攒紧被子。
“你知道他们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高铁来到s市、出现在公安局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吗？”
沈亦然盯着她，“知道他们听说你从公安局逃走后是什么表情吗？知道当他们站在手术室门外，听见你差点挺不过来的时候——”
“够了！”
余宴厉声打断。
“我不需要你替我剖析我父母对我的感情。”
她看着沈亦然，一字一顿，“更不需要你提醒。”
沈亦然脸色煞白。
那我呢。
他看着态度鲜有这般强硬的余宴，只觉得喉间的苦味渐渐扩散至整个口腔，那一刻，他只想质问她有没有心。
她有没有想过他。
有没有想过他会担心，会心疼。
上辈子，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杀人狂，又到底是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占据他身边本属于她的位置——
他甚至没有察觉！
沈亦然猛地起身，带的椅子咣当一声砸到地上。他看着姿态倔强的余宴，胸膛剧烈起伏两下，一把挥开陈局伸来的手转身就走。
“亦然！”
陈局叫道。
回应他的，是一道巨大的砸门声。
“嗯……”赵城看看一言不发、嘴角抿紧的余宴，又看看因为这一发展而被气得不轻的陈局，当机立断，“陈局不气不气，你们继续聊，我去看看我们沈队啊！”
说完，脚底抹油。
赵城找到了正坐在医院楼梯间抽烟的沈亦然。
“给我也来一根？”
他凑上去。
“滚。”
沈亦然头也不回。
赵城也不介意，一屁股坐到阶梯的另一端，静默了会儿才道：“还气着呢？”
沈亦然就是猛吸烟。
“你这么抽，一会儿病房都不让你进去。”
赵城像是没用余光看到他停在半途的动，“当然如果你不进去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可劲儿抽，啊。”
沈亦然咬牙，“多管闲事。”
“不多管闲事当什么警察？”
赵城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何况余宴这也不是闲事儿，对吧。”
沈亦然沉默。
他安静坐着，最终还是无法忍耐内心的暴躁，将烟嘴戳进嘴里吸了好大一口。吞云吐雾间，他才慢慢开口，“我刚才，”顿住，“是不是不应该……”
他说不下去了。
“应该！”
赵城立刻附和，语气夸张，“怎么不应该？你也是担心嘛！万一哪天她像这次那样把自己玩完，你说她父母得多伤心，所以应该，特别应该！”
沈亦然皱眉，“好好说话。”
赵城：“哦，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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