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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齐的锯口，不同寻常的形状。
程屿忽地明白手里的是什么。他把手伸回来转而握着方向盘，两只手上青筋暴起。
江凡凡无地自容，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试探道，“那个……我没什么意思的。”越说头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驾驶位上的人目不斜视，停稳了车之后熄火。车内没开灯，借着外面的光，他的眼里很亮。
“我不能否认我对你没那个意思，会发生什么全凭你的意愿，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的气息骤然拢住江凡凡，在她唇上覆下许久未有的吻，磨到人在狭小的空间内喘不上气才罢休。安全带开合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他用鼻尖亲昵蹭蹭她的，“下车吧，一会儿放烟花了。”
来这里看烟花的年轻人很多，车子只能停在位置靠下的停车场。晚上风大，程屿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给江凡凡系上。
“你这隔三差五就生病的体质要小心，要是今晚出来一趟感冒了，叔叔可不会让我好走。”
手里的围巾已经圈到下巴处，直接把小半张脸遮得严实。程屿吻吻她的鼻尖，觉得这样才可以。
“我围了你怎么办？看你身形单薄，说不定体质还没我好呢。”
程屿幽幽看她：“我身形单不单薄，你那天晚上不是看得清楚吗。”
江凡凡：？？
她愤愤往程屿肩膀上来了一拳：“你那晚根本就没醉！”
没用多少力，程屿心甘情愿受着，他丝毫不掩饰笑出声，“江江，我是醉了，不是没意识了。”虽然迟钝，但发生了什么还是有主观意识的。
江凡凡回忆一番细节，眯眼看他，“好啊你这只大灰狼，故意脱给我看的对不对！”
程屿笑得更欢，由牵手改为揽着她的腰，“你不是很喜欢吗？君子有成人之美，江江想看我肯定要满足。可惜最多八块，再练也练不出玉米的样子。”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她，耳根子一热就懒得和他计较，反正她不亏。
“程屿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清冷遥远的山与老师了。”
他不置可否。
“一个人线上线下竟有两副面孔，真是可怕的很。”
被她的小表情逗乐，程屿揉揉她的脑袋，“我一开始可‘警告’过你，网恋有风险，是不是？”
江凡凡撇嘴：“不记得了。”
一路打打闹闹，很快到达海边。
程屿带了不少烟花让她玩，自己则是帮她拍照。江凡凡跑了一会儿就懒得动，她窝在程屿怀里，抬头看天上的烟花。
两人出来的晚，加上路上耗费的时间，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临。
“给我看看刚刚拍的照片。”
程屿把手机递给她。
他的手机壁纸不知何时换成了自己，照片对于她本人来说很是陌生，“什么时候拍的？”
“很早之前。”早到他们还没正式接触，没有网上的聊天拉扯，没有现在的亲昵。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没太在意，第二次第三次也是，后来次数多了，我也就记住你了。你喜欢坐在图书馆三楼靠近一盆绿植的位置，那块窗透过来的阳光特别好，有次我在书架上拿书，刚好看到这一幕，没忍住就偷偷拍下来了。”
温暖的阳光在她周身镀了一层柔光，连那双眸子都是琥珀色。
刚开始得知陈文私自组局联谊时他很生气，人都已经被骗到店门口了，正要翻脸走人，看见里面坐着的人后心里的无名怒火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那时候想，幸好来了，快看上他吧。
可惜她那时就只低着头专心吃饭，连几个正眼都没施舍给他。
“那我也没想到你有这样的心思啊，再说你的条件哪哪都优秀，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性别取向上的问题，来联谊一下打消别人的猜测呢。”
程屿被她这番话逗得又气又好笑：“我那是守身如玉，就等你摘下好吗！”
伸手捏她的脸颊，偏又舍不得用力，最后捧着她的脸和她安静亲吻。
烟花砰砰，心跳乒乒。
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除了唇肿了，江凡凡身上没有什么异常。
坐在沙发上的江海眼神像是扫描仪，把江凡凡从里到外扫了个遍，见她没什么异样才放心。
陈真见状暗地翻了个白眼，给回来的两人各端了一碗姜汤暖暖，然后招呼程屿休息，“这套睡衣是你叔叔的，没穿过，你比较高，穿起来可能小了点。今晚在我们家睡下了，你家没收拾，现在收拾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
程屿欣然接受。
等他洗完澡出来，江凡凡正在客卧给他铺床。
“赶紧睡觉，早上还要赶回去呢。大过年的折腾来折腾去的，叔叔阿姨肯定没少说你吧。”
程屿把门关上，听见她这话笑出声，“心疼我？”
她不作声，他就继续说，“可我就是想来见你，特别特别想。你不给我发消息就算了，还不允许我给你发消息。”
“对不起嘛，以后不会了。”
程屿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他回去后没多久，江凡凡也回了淮渝。
年轻人创业在所难免，江家父母也表示支持，陈真对于程屿为人处世的圆滑很是满意放心，反倒是江凡凡让她放心不下。
年味还没散，工作室内已经紧锣密鼓进行着工作。江凡凡把过年期间的想法写了出来，经过大家的商量，初稿大致的方向定下，她彻底投入其中。
程屿想在她面前博眼球都没机会。
明天是周末，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加班。照例在微信上发完晚安，他在电脑上查看工作事项。
敲门声响起，程屿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道，“门没锁。”
江凡凡抱着枕头出现。她似乎有些不安，规规矩矩站着。
“我有些认床，睡不着。”
刚搬来的时候不认，前几天回来的时候也不认，偏偏现在认了，江凡凡说这话时差点没咬到舌头，原本想了很久的理由在进门的瞬间就忘得一干二净，脑子一抽就说了“认床”出来。
空气弥漫着淡淡的尴尬，程屿一时没动静，江凡凡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刚要开口离开就见他把电脑收了起来，往自己身旁空着的位置拍了拍，“过来吧。”
他关了台灯，带来的冷空气很快就被两人的体温捂热。
来了这儿更加睡不着，江凡凡睁着眼睛，想着干脆回去算了。
察觉到她的躁动，他的手落在了她背上，轻轻拍着哄她睡觉。
江凡凡安静了一小会儿，忍不住往他身上靠。
“别蹭了，你蹭的我……也睡不着。”程屿的声音染上情绪的暗哑，好半天才说完一句话。
她正要反驳自己没有蹭，身体先一步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反应。脸“唰”得红了，拉开一点距离，心里又在期翼。
“听说，长时间面对着电脑……那什么会下降。”
程屿听得太阳穴直突突。
他翻身把人拦在身下，虚虚挡住了她的退路。
“想好了吗？上来了就下不去了。”
怀中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不躲避，反而主动。
程屿的防线一击即溃。
先是熟悉的唇，再是脆弱的脖颈。被子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被子之上只能看见江凡凡一人涨红的脸。
呼吸带着腹部起伏，他的指尖终于是热的，此刻正不老实游移。她衣服里什么都没穿，轻而易举就能攻破。他的吻流连，到处都是湿湿的，惹得她难受至极。
“程屿，你别……”
她说不下去，而他也良心发现停止被子里的作恶，带着人坐了起来。
“不舒服？”
江凡凡小声应了句“嗯”，他像是大发慈悲般撤去身上闷着的衣物。肌肤接触冷空气引起一阵颤栗，他吻她光滑的肩膀，像对待珍宝一般将人放了下去。
黑暗中的感官特别敏锐，江凡凡耳朵能捕捉到各种各样的声音。
自己的心跳声，仓促的呼吸声，还有撕拉塑封膜的声音。
大概是暖气开得太足，她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
程屿空出一只手掰开她紧咬的唇瓣，转移她的注意力，引诱她开口，“我的声音好不好听。”
江凡凡不说话，只小幅度点头。
“别只喜欢我的声音，也喜欢一下我的人。”
她忍不住抗议：“一开始网上聊天你就另有所谋，你这颗心可怕的很。”
“现在才发现啊，晚了。”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他轻咬住她的耳朵，不让沉重的闷哼声逃脱。
谁都不敢动弹，在给彼此适应的时间。
等不适感稍微褪去，江凡凡主动把人抱得紧了些。这种不适感很快消失，饶是此刻灵魂有些出窍，她还是感知到了什么。
他埋头在她颈窝，有什么湿漉漉的液体打湿她那一块肌肤。
江凡凡一瞬间错愕，她揽着他脖子的手落到背上，一下又一下安抚，“没事的……现在医院科技很发达。”
乱七八糟的话说得程屿气笑，他用力咬她的唇，听到那声闷哼才松口，“还没结束呢，上什么医院。”
“难道不是……”
程屿发了狠，一下把她的话撞了回去。
她像菟丝花一样攀附着声音的藤蔓直上云霄，后知后觉那几滴眼泪只是他喜极而泣，然而已经迟了，漫长的夜晚让人来不及思考。
是夜，她还是下了这张床去了次卧。
只因为床太乱太湿。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