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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柔和洒在屋内每一寸地方，床上被子鼓起的小包动了动，里面的人悠悠转醒。
身侧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空了，上面没有残存他的体温。但江凡凡清楚记得昨晚他身上有多烫，大段记忆涌进脑海，身上的痕迹也在叫嚣昨晚的交缠。
重新窝回被窝里，她捧着手机无所事事，页面停留在和程屿的聊天框好一阵，刚要滑动退出，那边就发来了消息。
程屿：醒了吗？
即使身处同一个空间，两人也经常用这样的方式沟通。
她回：嗯。
聊天框上显示对方正在熟人，他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把她的想法洞悉：我在书房看不见你，快去洗漱吧。
诚然，刚经历云雨，她不大想让他看见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江凡凡一鼓作气掀开被子，程屿确实不在客厅。
不过等她洗漱完出来，他人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洗衣机正在运转，阳台上挂着洗好的床单，风一吹，客厅里床单映出来的阴影随着晃动。茶几上的笔记本合着，他静静坐在沙发上，眼神一直注视着她所在的方向，接着落到她身上。
江凡凡被盯得不自在，故作镇定从餐桌上倒了杯水，余光注意到他一点点靠近。
“昨晚睡得还好吗？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被呛得咳嗽起来，满脸通红。
程屿不紧不慢拍背帮她顺气，从她的反应上看也大概知道问题的答案。
生物钟使他到点就醒了，向来自律的程屿却不想起床做别的，他静静端详着怀里熟睡的人，忍不住亲了又亲，随后才起身收拾昨晚的残局。
早餐已经准备好，程屿率先吃完，他摸摸江凡凡的脑袋，叮嘱她吃完把碟子放进水池里，一会儿他来洗，说罢就去阳台晾晒洗好的衣物。
江凡凡三两口解决掉剩下的面包，跟着去到阳台，从他身后拥住。
身前的人没动静，等晾完最后一件衣服才转身把人抱起。
坐到沙发上，享受晨间的亲吻。
他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不具有攻击性，“欺骗性”倒是十足。先是轻轻柔柔的试探，等人放松下来再占领。黏连的水声停止，他佯装没看见她的羞赧，仍保持同一个动作抱着，“今天打算做什么？”
江凡凡的话不似她的脸，很是肯定，“工作。”
程屿诧异，又问：“那明天呢？”
“工作。”
“这么拼？那我这个老板可不能懈怠。”
额头从他肩膀上挪开，江凡凡说出自己脑袋里跳出来的想法，“你先教我怎么编程吧，我之前的c语言还是可以的。”
看他天天敲键盘比她还起劲，说不定还真没有想象中的难。
程屿挑眉，“想抢我饭碗？”却还是老老实实把自己的电脑打开，“来吧，让我也当一下名师。”
两分钟后，江凡凡听着程屿说的话晕头转向。
他问：“明白了吗？”
江凡凡点头：“明白了。”
耳边传来他若有似无的叹息，程屿屈起食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明白什么你明白，我刚刚只是把原理念了一下。”
术业有专攻，有些钱还真该他赚。
二月底，工作室来了新同事。
罗璃加入工作室一起进行游戏的开发，她填补了美术策划的空缺。一同来的还有陆淮川，这不过他是附赠，照程屿的话来说，他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可以少花一个游戏配音钱。
至此，各个分工全都齐了。
相比陆淮川大张旗鼓接送罗璃上下班，江凡凡和程屿可谓是低调得多。
除了必要的交谈，两人工作时间基本不说话，连眼神接触都不会有，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按照江凡凡的说法，他们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一起，应当保持适当的距离感才对，但在不间断的工作下，只有上班时间能有这样的距离。
等回到家，该腻歪还是腻歪。
一切都井然有序进行着，他们的事件点大致重合，江凡凡毕业答辩，程屿也忙着毕业答辩，最后的毕业典礼，两人很幸运凑到了一起。
江凡凡的毕业照是程屿拍的。
她熟悉他的照相风格，也知道他的水平。但毕竟是只有一次的毕业照，她还是叮嘱他拍的好看一点。
程屿应下她所有要求，举着照相机任劳任怨。
这样重要的日子，陈真和江海没有缺席。程家父母同样如此，两家人凑到一起吃了顿饭，未来有些关系就此定下。
上次和陆淮川意外发生关系后罗璃就跑回了国外，没想到他厚脸皮跟了上来。死乞白赖还是有点用的，罗璃被他磨得没了性子，干脆答应他的追求。
因为加入了程屿的工作室，罗璃以后打算就在国内发展。她参加了两人的毕业典礼，也知道两家父母吃饭的事。
“我还以为程屿哥会在毕业的时间点上跟你求婚。”
彼时游戏距离正式上新已经过去好几个月，效果比预期好上十几倍，工作室大半年的付出终于收获沉甸甸的果实。
闻言，江凡凡收拾行李的动作一顿。
她不想这么早结婚，虽然和他结婚百利而无一害，但两姓缔结所带来的责任不是她能担得起的，更何况程屿肯定会一个人主动担下，她不想他太累。
让未来每一天都存在期待未尝不是件好事。
“江大作者，快来吃饭。”
江凡凡压低了声音对罗璃说：“求婚哪天都可以，指不定我明天就会和他求婚，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吃饭了！”
见她在房间迟迟没动静，程屿放好碗筷就来到主卧，正好和出来的江凡凡撞了个满怀。他伸手扶稳，朝房间里看了一眼，吻她唇角，“东西收拾好了吗？”
“收好了，明早把最后的东西收进箱子里就行。”
好不容易结束阶段性的繁忙，程屿要带她去心心念念很久的景点玩，以及庆祝她顺利卖出小说版权。
程屿的厨艺进步很多，虽然和江凡凡相比还是差一大截，但短时间内能做到香味兼得足以证明他的学习能力之高。
客厅没开灯，取而代之的是几支蜡烛。
他把酒杯往江凡凡面前推了几寸：“庆祝我们家大作者达成出版目标。”
酒杯相磕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葡萄酒甘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江凡凡很是豪气，“程小妞，跟着爷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看她的眼神多出一丝意味，程屿放下筷子，意有所指，“喝辣的不一定，但‘吃香的’嘛……”
他把人腾空抱起朝房间走去，证实她所言非虚。
折腾一晚上，江凡凡成功起不来床，错过了原定的航班。
两人只好改签，到达民宿时已经是晚上。大半天的时间都耗费在了路上，江凡凡不想把今天剩下的时间浪费在房间里，于是把行李放下简单收拾一下，江凡凡拉着程屿去餐厅吃饭。
十二月已接近旅游旺季，这家民宿住满了人。此刻虽不是晚餐时间，餐厅还是有不少人吃饭。
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江凡凡听他们讲话，知道明天晚上民宿会有活动，所有人都可以在一楼大厅寻乐。
白天两人按照计划到附近的景区游玩，不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树上又挂满了黄叶，风一吹就簌簌落下。江凡凡一蹦一跳踩着叶子，程屿就在身后不紧不慢跟着。镜头里的她越走越偏，他就笑着把人拉回来，叮嘱一句看路又随她玩去。
“不是说会下雪吗，”江凡凡折返回到程屿身边，任凭他把自己的手紧紧拉住，“我还想看看这里的雪和淮渝的有什么不一样呢，看网上的视频和网友描述可美了。”
明天就是冬至了，天气预报说这里会下雪。
程屿弯了眼角，捏捏她掌心附和，“别急，我们还有好几天玩的时间呢，总会下的。”
从去年冬至开始，江凡凡好像对这天下雪起了执念。不过雪不是主角，她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句，挣开他的手继续在镜头里踩叶子。
夜幕降临，民宿挂起了极有特色的彩灯。
大家都聚在大厅里取乐，炫眼的灯光点燃全场的气氛。
如此好的氛围，江凡凡说什么都要喝点助助兴。她跑到吧台点了两杯，隔着摆动的人群看见不远处程屿身边来了人。
她也不急，饶有兴趣坐在吧台前看程屿的反应。
他们交涉几句，来人不退反进，甚至直接坐到了程屿的身边。灯光从他脸上闪过，眉眼间的不耐很是显眼。
江凡凡不看戏了，也想讨个角色玩玩。她端着酒来到程屿身边，挨着他的手臂坐下，挑眉看向前来搭讪的女生。
对方嘟囔了一句就离开，江凡凡隐约听见“结婚”之类的字样。但人已经走了，她只能从身旁的程屿嘴里撬，“你刚刚跟那个女生说什么啦？”
程屿没应话，只从小桌上拿了水果喂她。
并不是很小块，江凡凡用嘴接过，她既不说停又不自己拿，程屿一块块喂她，她就故意在接过的时候掠到他的指腹。
人还贴在耳边挑逗：“说什么了？老公你说句话呀。”
灯光晃眼，程屿脸上的绯红不易被人捕捉，他忍无可忍，勾腰把人带起来就要往楼上去。
江凡凡意识到自己碰到硬茬了，连忙改口自己的酒还没喝。
程屿没像以往那样惯着她，端起酒杯接连一饮而尽。
楼下音潮翻涌，楼上木床晃浪，此起彼伏，不知疲惫。直至半夜，屋里猫叫似的□□声才渐渐停歇。
窗外有白影晃动，程屿朝外看了眼，小声叫江凡凡，“江江，下雪了。”
怀里的人哼唧一声，好似没听见他说的话，直往他怀里钻。
程屿轻轻吻她的眉眼，轻轻摩挲她的无名指。
下大点吧，明天就能陪她堆雪人了，再把戒指套进她手上。
今夜只需好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江程两人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啦。其实还有很多故事没细细道来，但始终觉得这个故事到此结束再合适不过。赘述大家看起来会很累，那不如短暂一甜。一开始也没想到能写这么长，过程正如我在文案里写的，厚大头写得很开心。大家有形或无形的陪伴一直是我写文的动力，是我写文路上收到的宝物。书中虽有离别日，山水应有相逢时。新的一年即将来临，祝大家事事顺利，岁岁平安。我再去琢磨学习一下怎么种田，下一本走进田野好了~——2024.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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