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但被专宠》转载请注明来源:书快小说shukuaixs.com
徐楚楚脸上一热,赵怀璟笑了笑将人拉到怀中坐着。
接下来二人都未再说话,赵怀璟的大掌隔着衣衫在徐楚楚腰间轻轻摩挲着,他视线落在书案上,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因为连日来未曾休息好,赵怀璟脸色稍有些苍白,眼下隐隐有两团乌青,下巴也冒出短短的青色胡茬。
赵怀璟从来都是一派风光霁月的样子,至少外表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徐楚楚极少见到他这副样子,她心内突然有些不安。
赵怀璟为何突然要将沈心月送回凉州?那次他预料到自己会有牢狱之灾便将沈心月送出京城,那这次呢?
徐楚楚正蹙眉看着赵怀璟出神时,赵怀璟突然收回视线看向她。
他微凉的手指落在徐楚楚眉间,将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抚平。
“王妃不是说过想去沂州吗?本王已命人在沂州打点好,过几日便让林笙护送你去沂州玩些日子。”
徐楚楚心下一沉:“王爷和我同去吗?”
赵怀璟顿了顿:“等过段时日的,到时本王定会过去找你。”
徐楚楚一颗心再次往下沉了沉,她盯着赵怀璟的眼睛,半晌后才道:“除非王爷同我一起去,否则我是不会去的。”
赵怀璟面上笑意敛了些,徐楚楚正色问:“王爷,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赵怀璟沉默地看着她,徐楚楚胸腔有些闷闷得,她眼眶一酸:“王爷,我们夫妻本就是一体,你为何不能坦诚些呢?我也会担心您的啊!”
说完这句话,她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白嫩的面颊滚落而下。
赵怀璟眉头微微蹙起,徐楚楚以为他不耐烦了,她咬牙忍住胸腔里的涩意,抬手干脆地抹掉眼泪。
“王爷,你已经推开过我一次,而我也只会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执意要送我离开,我不会继续纠缠,但也绝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赵怀璟怔了一瞬,握住她腰肢的手一紧,徐楚楚吃痛“嘶”了一声,赵怀璟回过神来,手下的力道松了几分。
他似是有些无奈,蹙眉轻叹一声,然后抬手拭掉徐楚楚脸上挂着的泪珠:“罢了,是本王错了,你若不想去那便不去。”
徐楚楚却并未放下心来,心中不安与委屈交织,眼泪再次涌出。
赵怀璟只说她若不想去便不去,却不肯告诉她为何要让她避出京城,他遇到什么麻烦,或者他在计划筹谋着何事。
明明齐王的危机暂时已经解了,为何这走向却还是在向书中靠拢?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昼夜相伴一年多的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柔缱眷,可徐楚楚不敢去想,他表面的风平浪静之下,到底酝酿着怎样的风暴。
*
关于赵大将军的流言平息下来,赵怀璟亲自监斩了散播流言之人,一时间无人敢再议论赵大将军和北境军之事。
少了赵大将军和北境军的名头,那些暴.乱便是师出无名,成不了气候,这几日朝堂上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国师近日炼制成一种新的丹药,梁太宗服用后自觉龙体康健不少,龙心大悦,无视各地此起彼伏的大小暴.乱,竟在早朝之上宣布要举行秋猎。
朝堂上反对的声音不少,除去多地不太平的原因,今年气候异常、南北多波折,百姓坊间传言此乃天子不仁、天降警示,本该顺应天命,休养生息忌杀生安抚百姓,又如何能在此种情况下举行狩猎大开杀戒?
但朝臣们劝诫的话反倒触怒了梁太宗,梁太宗性情素来怪异,一方面想求仙问道谋长生,另一方面却又不甘心顺应天命。
信道,心却又不诚。
所以,他的臣子劝谏他“顺应天命”时,梁太宗怒了。
他不认这些“天命”,他偏要逆“天”而为。他是天子,手握万物众生的生杀予夺,他便是“天道”,他的话便是“天命”。
所以,梁太宗最终一意孤行,命晋王和端王监国,他带着王公大臣和后宫女眷,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京,去了西郊围场行宫。
原本赵怀璟夫妻二人也在同行的队伍中,但赵怀璟以腿伤不便为由推拒了。
这日夜里徐楚楚又做了梦,梦境乱七八糟,先是她在青云观中躲在山石后面,第一次见到赵怀璟时的情景,然后是赵怀璟在皇城司狱中扼住她喉咙那一幕。
接着,是她之前做过的那个漫天大火中,赵怀璟一袭红色龙袍跨坐在马背上的场景。
梦中她哭着跑到赵怀璟面前,伸手想扯住他的龙袍下摆,求他出手制止这一切,但他们二人却像是处在不同的空间中,她的手虚虚穿过赵怀璟的龙袍和身体,赵怀璟未曾给她一个眼神。
她哭了许久,哭得声音嘶哑,直到面前的场景淡去,那个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她面前。
她惊惶地四顾找寻那个红色的身影,却发现自己置身一片雪白中,周遭到处都是皑皑白雪。
她怔了一瞬,寒风从四面裹挟而来,她衣衫单薄,立在风雪中,只觉冷彻肌骨。
四处白茫茫一片,寒风吹着雪花落在她面颊上,一触即化。
徐楚楚浑身颤抖,她颤声喊了一声“王爷”,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很快被寒风凝结在脸上。
她抬手捂住嘴巴,眼泪汹涌而出。不知为何,她只觉得心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一块,痛彻心扉。
她立在原地逡巡一圈,却未见到任何人影。她再也忍不住,拔腿在雪地里狂奔起来,她也不知为何,只知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必须找到他。
徐楚楚在雪地中发疯般跑了许久,直到筋疲力尽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本王在这里。”
徐楚楚蓦得停下脚步,她顿了顿才转过身,看到几丈开外立着的纤长人影时,她眼睛一亮,顿时喜极而泣。
赵怀璟一身月白色衣袍立在雪地中,与周围皑皑白雪融为一体。徐楚楚顾不得其他,抬脚便朝他奔去,却在跑到一半时停住脚步。
赵怀璟的月白色衣袍之上,胸前赫然是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徐楚楚怔在原地,她眼睛微微瞪大,长睫上挂着的泪珠已经因寒冷凝成冰晶,她喃喃问:“王爷,您怎么了?”
赵怀璟微微笑着,对她伸出右手:“过来。”
徐楚楚没动,她怔怔地看着离自己只有十几步远的人,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赵怀璟仍是笑着的,他温声催促她:“别怕,过来本王这里。”
徐楚楚像是被他的声音蛊惑,她抬脚朝他迈出一步,又一步。
可她刚迈出几步时,赵怀璟的面色突然变得愈发苍白,他仍站得笔直,可分明有鲜血从他嘴角溢出,然后,他整个人开始变得透明。
徐楚楚大骇,她哭着拔腿快速朝赵怀璟跑去,可她刚跑到他面前时,她手刚伸出去还未触及到他,他整个人便已经消失不见,只余地上一滩醒目刺眼的鲜红……
徐楚楚猛地坐起来,她还有些恍惚,手捂着仍在隐隐作痛的胸口,许久后才回过神来,明白方才那些只是梦境。
内室的烛灯未熄,朦胧的烛光透过床帐隐隐透进来,徐楚楚这才留意到身畔的位置已经空了。
伸手一摸,被下冰凉,人大概是早就出去了。
此时不过丑时初,徐楚楚了无睡意,她抬手拭掉面上的泪痕,在床上怔怔坐了片刻,赵怀璟仍未回来。
想到梦中的场景,徐楚楚心突突跳了几下,她犹豫片刻,披上衣裳下了床。
赵怀璟不在房中,徐楚楚推开房门,独自走到院中。她不喜有人一直在门外守着,所以除非主子有特意交代,平时正院里守夜的婢女子时过后便会回房歇息。
徐楚楚在院中找了一圈,并未见到赵怀璟的身影,她正犹豫着是否要叫醒青萝陪自己去前院看看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徐楚楚扭头看去,恰好看到赵怀璟推开院门,披着月光走进来。月光洒在他月白色的长袍之上,像是泛着荧光,徐楚楚怔了怔,梦中的场景涌上脑海。
赵怀璟看到她站在院中明显愣了一下,他立在院门处,与徐楚楚隔着几丈远互相对视着。
赵怀璟先抬脚过来,他在徐楚楚面前站定,微微蹙眉问:“为何不在房中歇着?”
徐楚楚未答他,她仍未从梦境中出来,整个人有些恍然,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院中纱灯透出的暖光落在赵怀璟脸上,他面色莹白如玉,不似梦中那般面无血色。
徐楚楚抿了抿唇,抬手抚上赵怀璟的胸口。她的手微微有些抖,动作带着几分迟疑,待手落在他胸口上时,并未向梦中那边直接穿透而过。
真实而微凉的触感让徐楚楚回过神来,她眼眶一热,径直扑到赵怀璟怀中。
赵怀璟只道徐楚楚在撒娇,轻笑一声抬手抚上徐楚楚纤瘦的脊背。他刚要开口,忽然察觉胸口传来的湿热。
怀中人的肩膀在微微颤抖着,赵怀璟整个人僵了一瞬。他手在徐楚楚背上轻轻捋着,院中并无旁人,他俯身在徐楚楚耳畔落下一吻,轻声问:“怎么了?”
徐楚楚仍未开口,她伏在赵怀璟怀中哭了一会儿,鼻尖嗅着熟悉好闻的甘松香,赵怀璟有力的心跳声安抚着她的情绪,片刻后,她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察觉自己失态,徐楚楚忍不住有些尴尬,她抬手快速擦掉脸上的泪,然后稍稍退开些,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摇摇头,瓮声瓮气道:“无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有些怕。”
赵怀璟不知信了没有,他抬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起回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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