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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组改卷子的速度十分迅速，周二下午考完，周三晚上就全部出成绩了。
周二晚上我没进入噩梦，雅尔玛也没来找我，于是我在自己的小空间里捣鼓了一晚上。先是按自己的想法摆了两柜子闲书，然后变出一个手机开始打游戏。
也不知道梦里上的分第二天醒来会不会变成现实。
到了周三晚上，我依然没有进入噩梦。雅尔玛来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因为最近福伯托尔忙完家里事后回来赶工了，祂老人家打算一手包办噩梦的事情之后始作俑者被吓跑了。
“也不知道能消停几天。”雅尔玛叹了口气，一股心力憔悴的感觉扑面而来，“福伯托尔人身鹿首，是梦主里最不好讲话的一个人，许多神祗都忌惮祂。祂前几百年和妹妹不和，好不容易哄完家里人，回来一看办公室被偷了，于是大发雷霆……”
“但那些人肯定心不死，不然其他两位梦主不可能会把祂们放任到今天。”
“是啊。”疲惫的神情令雅尔玛的身上多了一份生的气息。
见他这样，我问他昨天去哪了，怎么晚上没来。他瞥了我一眼，问：“考试考得怎么样？”
我一听，赶紧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掏出手机：“倍儿棒啊玛老师！你看你看！”
打开分数查询网站，数理化居然全部考到了a+的等地，地理我一直还行，没有雅尔玛的辅导也拿了a。虽然语文和英语如往常一样拖了后腿，但总分还是可喜可贺地爬到了a。
我也不管这么多了，一把抱住雅尔玛的胳膊大哭起来：“这可是a啊！年级前三十啊！数学和化学还都考了一百三十多……玛老师！你不是我的老师！你是我的神啊！”
雅尔玛的嘴角抽了抽，嫌弃地把手缩了回去，然后装模作样道：“这是因为你天资不差，不然就算现实和梦里双管齐下给你再多的复习时间你也不可能考这么好。”
“是是是，玛老师您说得都对！”我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那您说，我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休息啦？”
“对。”他点了点头，“我也就过来和你说一声，我最近有事。除非你感应到噩梦了，不然我周末再过来。”说完，他的身影就在眨眼之间化为万千泡沫消失在了我的眼前，甚至都没给我说再见的机会。
好吧，意思是我还能逍遥两天。我在心底比了个耶，继续坐下来开始打游戏。
给人，啊不是，神仙打工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阿敏，我怎么感觉你变了。”走在去化学教室的路上，陆晓嬅突然把头凑近。
我被突然冒出来的脸吓了一跳，含糊道：“啊？有吗？”
“感觉你最近睡得不错啊，这黑眼圈都消了不少。”
“你说这个啊，最近确实睡得比较踏实，时间也久。”
我俩又扯了几句热搜上的明星八卦。我暂时还没有把成为梦境使者这件事告诉陆晓嬅的打算，等以后找机会再说吧，不然她估计会以为我要心血来潮写小说去了吧。
进了化学教室，云杉宇站在讲台上依旧板着个脸，满脸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等到上课铃结束，他没有先讲解试卷，而是宣布了个事：“连夜赶了卷子之后我发现许多人并没有在化学这门课上下苦功夫。我想说的是，这条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无论你们以后大学专业或是工作选不选择化学，高考摆在你们的眼前。如果你们觉得累，那我建议还是趁早转班吧。”
全班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拿了五十八分的陆晓嬅更是在我身旁瑟瑟发抖。云杉宇接着说：“所以我打算换个课代表，原本的课代表居然就给我考了五十四，一百五的卷子就考个零头？我说你别太离谱了。”
“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云杉宇朝我这里看过来，吓得我差点原地起飞。好在他并没有说我笑了怎么样，但下一句话对我来说更是平地起惊雷。
“卓敏，别笑了，新的课代表就你了。”
“……”怎么我梦里给梦主打工醒了还要给老师打工呢？
“老师……”
不等我说完，云杉宇就堵住了我的话：“各位都要向卓敏同学学习，她这化学成绩可谓是突飞猛进。这次的卷子一半是我出的，说实话挺难，你暑假不好好复习的话拿五十分都算高了。但是卓敏这次考了一百三十八分，年级第一，以后也要继续保持下去。”
我靠，云老师怎么直接给我爆了。
我呆住了，陆晓嬅也呆住了。我俩都闷闷不乐地憋了一节课，一下课她就拉着我使劲说：“你不是说你没复习吗？怎么一上来就……”
“说来话长。”
“那长话短说。”
“这些天我做梦梦到的都是化学。”我耷拉着个死人批脸，“被迫复习了好几个晚上……”
“你就吹吧。”陆晓嬅朝我翻了个白眼。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姐姐我真一个字都没瞎说啊。
正当我要走得时候，云杉宇在我背后叫住了我。我迈出教室的脚步一顿。
我屁颠屁颠地跟着云杉宇回到他的办公室。由于化学课是第五节课，也就是上午最后一节课，所以老师们都出去吃饭或者活动了，这个点一般只有云杉宇这个工作狂才待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干什么。
一向不爱跟老师打交道的我还是第一次来化学老师办公室。办公室很大，除了正对着门的那堵墙只开了两扇窗外，其余三堵墙放了两排橱和一排柜子办公室里两个过道，一共划了九个办公位置，其中有一个还是空着的——小破学校只有四个化学老师，所以跟学校里唯四的物理老师拼了一个办公室，节省空间。
云杉宇的位子在最里面，倒是跟他的外表挺符合的。
有点阴暗。
“云老师……”
“这是今天的作业。”我还没开始不知所措呢，对方就给我递了一叠卷子，“做前面两面，第三题划掉，还没交掉。”
“哦……”
“还有……”我抬头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眸，“有什么不懂的题目可以过来问我，没事帮帮你同桌。”我同桌，指的是陆晓嬅吧。
我点了点头，也鼓起勇气问出了学生论坛上广大学生们的问题：“老师中午不去吃饭吗？”
他摇了摇头：“怕有学生过来问问题我不在。”
“这样啊……”心里感叹着老师真敬业的我说完“老师再见”后一溜烟地就跑了。
这办公室我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回想起我问的那个问题，以我的脾气多少是带点莽的。只不过云杉宇身上一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气质，就好像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
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看人的时候永远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样子，但当你和他对视的时候，永远有一种被他勾走魂魄的感觉。
云老师上辈子，啊不是，投胎前不会是黑白无常吧。
我一边恶趣味地想着，一边回到教室里。
教室里零零落落地或坐着或趴着几个人，我从包里摸索出来前两天买了还没吃完的辣条。想了想，教室里吃这还是太罪恶了，于是我倒头就睡。
说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当了梦境使者还是因为雅尔玛给我的两枚戒指，我现在入睡是越来越轻松了，几乎能达成秒睡的状态。
在梦里没看见雅尔玛，先是想起来他说他最近忙，然后一拍脑袋：每次都是他来找我，那我要是有事的话该怎么通过梦境或者现实找他呢？不行，下次见面我得好好跟他说一下这事。
心里的小本本记下这件事后我怕自己忘，还专门变出一本便签，扯下一页贴在桌上才得意洋洋地半躺到沙发上开始刷手机。
其实午休和晚自习前的大课间在教室里也可以看手机，但坐在冷板凳哪有躺在沙发上香！于是开开心心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帅哥美女后我才恋恋不舍地从梦里醒来。唉，说到底网上看这些只是过过眼瘾，现实里看见真人才是真的香。
这使我不禁想起雅尔玛，帅，人高马大的，但是心思歹毒，居然梦里给我补课！一想到这几天梦里刷的那些白花花的卷子，再帅的人也不好使了。倒是云杉宇，长得有几分雅尔玛的姿色，不过接触得太少了，不敢正大光明看脸。
不过我觉得就算这课代表到快毕业了和云老师混熟了，以我这看见老师就跟看见鬼一样的性格脾气，也不敢贸然盯着那张帅脸看太久吧……
剩下的课对我来说听不听都一样，理科都会了，文科听不懂。所以到放学前我就一直在草稿本上画小人，用我的三脚猫功夫先是画了上周梦到的丧尸。雅尔玛后来跟我说那天把我弄走后他一个人就把那些丧尸都突突了，折腾了半天才把噩梦消灭掉，要是再拖一会儿，梦境的主人——也就是在审讯室里把我砍死的领队人——就得疯得自杀了。
放学后，我看见等在门口的老妈。自打从n市回来听说我被人在校门口绑架后，她就和领导申请了，直到我高中毕业前打死也不出差，并心有余悸地跟我约定，如果下班早的话就顺路来接我。
她也看见了我，一把就冲过来把我抱住：“看见你的成绩了！没想到你进步了这么多！你想要什么奖励呀？”
一提这分数，在梦里刷题的ptsd又冲上脑门，我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暑假努了努力嘛……别聊了，换个话题换个话题，比如……哎，老妈，你看见今天的热搜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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