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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雅尔玛挑眉，“你的年龄怎么了？”
屏幕上的字消失了，这次沉默的时间很短，它没有回答雅尔玛的问题，只打出来三个字：
【黄杉果】
黄杉果不懂这俩非人类在打什么哑谜，自顾自地报了数字：“三十。”
【第30题：沼泽的形成需考虑什么因素？】
“这题我记得！”没等黄杉果说话，在角落里憋了半天的濮淇芬终于找到了自己发挥的舞台并开始激情背诵，“首先考虑地势，然后考虑水量收支平衡。收入水量主要为降水和地表径流，支出水量主要为补给河流和蒸发下渗。如果湿地沿河分布，需考虑洪水泛滥，中高纬度地区要考虑是否有凌汛以及蒸发量，还要考虑地下是否有隔水层，中高纬度地区和高海拔地区要考虑冻土层。”
这大概是他的优势科目，他背得很流畅，语速也很快，说完最后一个字时还剩八十四秒。机器也很快地给出了【回答正确】的字样。或许是注意到我们震惊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h省的，文综考了238。”
在场所有人瞬间释然。
第一轮答题完成，机器并没有给我们休息的机会，濮淇芬的名字再次显现出来，这次他选择了第一道题。
【第1题：莎乐美说完“sur
auio
jurez-vous,tetrarque”后，希律王是怎么回答的？】
“题目还真是随机。”雅尔玛神色一凛。
“这是什么？”齐仁彻底懵了，从开始到现在看，他就没有答出来过一道题。
“法语，《莎乐美》。”
我再一次想起耶斯佩尔的身影，雅尔玛和对方待在一起这么多年，法语应该不至于看不懂：“你会的吧？”
“这句话的意思是‘那您用什么来发誓呢，陛下’，但我要背出来希律王的回答。”雅尔玛摇了摇头，“我不能保证准确率。”
“总比什么都说不出来好。”
“云老师还会法语？”黄杉果张大了嘴巴，似乎是在说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仅仅犹豫了片刻，雅尔玛开口了。我听不懂法语，但大致能感受到他的语言天赋，以及明白了为什么称法语为世界上最优雅的语言。雅尔玛说话期间，我甚至觉得自己不在噩梦里，而是穿越到了蒙马特的街头喝下午茶。
【回答正确】
【你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
“什么传闻？”
【天堂的流放者，结果成为了人类的走狗。】
雅尔玛轻蔑地笑了一声：“无知者无畏。”说罢，金色的光穿透机器，白色的led灯光从裂缝中迸发出来，场面堪比光污染。我不忍直视，反正雅尔玛都拔剑了，那这里应该没有我说话的份了吧？
嘿，你别说，还真有。
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别闭着眼睛了。”
我有些迷茫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梦之国度的宫殿之中，但是三个宝座上空空如也，不知道梦主都到哪里去了。
雅尔玛站在我的身边，随手用法术控制住了一个非主流打扮的小女孩。我有些惊奇：“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欺负小朋友呢！”
“什么小朋友！这就是刚刚困住我们的生灵。”雅尔玛说，“她太弱了，我都不想叫她神，勉强当个生物好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会出现在梦之国度里，原来雅尔玛直接把敌军活捉了。我问：“你来提审犯人？”
雅尔玛点头，然而还没等他说话，小女孩就开始哇哇大哭并且胡言乱语：“呜呜呜两位大人饶我一命吧我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啊我这么弱一次只能拉几个人谁知道会直接碰上两位大人啊呜呜呜呜要是知道两位大人在这里不管怎么说我都直接放行啊呜呜呜呜呜呜……”
“别吵了！”雅尔玛低声呵斥了一声，颇有种老师训小学生的感觉。
我有些稀奇地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就八九岁却一身杀马特风格的小朋友，对方从头到尾除了肤色，全是粉色和天蓝色，两种颜色在身上交错排布，头上还顶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看见雅尔玛威胁的眼神后马上跟倒豆子一样把家底抖了个遍：“我叫狂歌金月·紫名幻神·肖大肖·创世神，本来是主人小时候写的小说的女主角，三年前她把我扔了后我莫名其妙出现在了一个很黑的地方，有个紫色头发的姐姐跟我说三年后我有一个回到主人身边的方法。”
好吧，还真是玛丽苏女主角。
“她跟你说的方法就是把人拉到噩梦里夺取对方性命？”雅尔玛睥睨道。
“差不多吧……那个姐姐和我说我能力还不是很强，慢慢来总能找到我的主人的……大人们你们放了我吧呜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说着，女孩又哭了起来。
“你说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她没告诉我……”
雅尔玛欲扬手打她，狂歌金月便捂住眼睛大声喊：“不要杀我啊啊啊我还有好多好多利用价值的！”
“什么？”雅尔玛看透了对方胆子小，本来也没打算下重手。
“我……我可以入侵电脑！世界上的任何系统在我眼前都是小意思。”
狂歌金月可怜巴巴地说道：“这三年我浏览了好多好多东西，就是为了能够和主人有共同语言，只不过寻找主人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雅尔玛沉默。
雅尔玛颔首。
雅尔玛说：“醒来后去‘吾寻酒吧’找我，要是敢告密，你知道后果的。”
狂歌金月连连点头，频率都快和打点计时器不相上下了。雅尔玛只是轻轻一瞟，她就被吓得原地消失，看来是去现实世界找酒吧了。
我侧目：“就这么放过她了？”
“这个在你们人类世界里有一种说法……”雅尔玛半眯着眼，语气冰冷，“叫死缓。”
大致明白了雅尔玛的计划的我醒了，时间依旧是九点半，但是手机已经被早八有补课的黄杉果狂轰滥炸了一遍。
【我靠，我昨天晚上梦见你和云杉宇了！！】
【我居然在梦里面做题目……完全不敢想象我是在什么样的精神状况下做的这个梦t
t】
【那机子还说做错的话就把我们都杀掉呜呜幸好云哥太给力了】
【神奇的是我醒了之后居然清楚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哎！难道是因为太奇怪了吗】
我想了想，雅尔玛没给他们消除记忆大概是因为如今社会上人多梦境使者少，想要造反的神祗数量远超过梦境使者，就算他们二十四个小时都泡在梦里都不一定能干得完这些活。所以消除记忆到最后也只是徒劳，人类聪明得很，该知道的他们迟早会知道。再加上梦主的醒悟，人类政府和梦主以及中国的神祗合作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现在让他们知道有恐怖的东西在惦记着他们，似乎不是件坏事。
不过人一多幺蛾子也容易多起来，鬼知道人类里面有没有伪神旗下的□□偷偷通风报信。而且就像狂歌金月说的那样，虚空里的神祗对着地球这块蛋糕蠢蠢欲动，像海拉尔这种疯狂之徒已经开始利用地球上尚未成熟但成精了的东西了。现在只是玛丽苏小说，到时候万一祂说服□□毁灭人类那才是真完蛋。
只要利益够高，星星都能给你摘下来。这不是一句假话。但是这种亡命之徒往往都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贩子数钱的结局。
手在键盘上打打删删了好一会儿，我才顺利组织好语言：
【这确实是梦境，但梦里的事情真实存在过。】
按下回车键，我窝在椅子上思考了良久。人类在天堂各种条例的限制下无法完成太多事情，借助神祗的力量又怕违规和背刺。现在的处境几乎算得上是举步维艰。
分析一下梦主为何要维护梦境，一是因为祂们作为梦境的主人，神祗骑在祂们头上撒泼多少有点看不起祂们的身份了，为了尊严也得把那些神连根拔起永绝后患；二是因为一旦梦之国度陷入混乱，神的世界同样自身难保。神虽然是神，但也会有梦境，一旦伪神通过一个个噩梦控制住梦之国度，神界将会打乱，梦主也会受到各种牵连。
最为关键的一点。雅尔玛曾经说过他的堕天不是偶然，而是由人设局。那么大胆假设一下，如果当年设局陷害雅尔玛和路西法的人和如今诱导神祗侵入梦境的是同一批神呢？
站在这个角度，问题一下子简单了不少。只可惜关于当年堕天一事，雅尔玛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我相信我和他的思路是一样的。只不过还有一点，曾经墨菲斯说祂怀疑幕后推手以尼克斯为主，可是没有人告诉我尼克斯是谁，到现在我也只见过海拉尔，看上去完全不成气候，我根本不明白为什么梦主们一个个都如临大敌的样子。
怀揣着种种疑问，我打车前往吾寻酒吧，打算找雅尔玛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