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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杉果拉着我就往外走，我自知理亏，就跟着她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她双手叉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有些无奈：“可是这事解释起来好复杂啊。”
“那就长话短说。”
“在梦里，云杉宇不是说过了吗？”
“世界末日？”
“对。”
“那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看见对方一脸不信，我扶额：“想什么呢！这个老登天天梦里要么拉我做任务要么给我辅导功课，我开学测试数理化的光荣分数就是他给我辅导的成果。”
“我靠。”她惊了，“开小灶啊！你问问云杉……云爷爷，还缺学生不？”
“这个啊，你干不了，缺少点天赋，不然他们早找上你了。”
“缺啥？我努力还不行吗？这种好事可不能独吞啊！”
我回想起来雅尔玛跟我说过的话，一阵咬牙切齿：“他说我天生比较反应迟钝，适合多死几次。”
“……啊？”
我和黄杉果大眼瞪小眼，她憋了好半天才给我比了个大拇指：“这么一看，你是挺适合这个的。”
简单的小插曲过后，为了防止这件事被不必要的人听见，她跟我保证一定不会往外说，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我讨论。我点了点头，便跟她一起回了教室。
一回去，我发现苟逸阳来了，不过一向朝气蓬勃的她今天一大早居然顶了浓浓的黑眼圈。就算两天没睡觉也不至于一下变成这样啊！
于是伦理关系颇为复杂的二人组对其睡眠表示了亲切的问候，苟逸阳连连摆手：“别提了，这两天做梦老吓人了，我都要精神衰弱了。”
一提起噩梦，我的使者雷达就响了。黄杉果也像是想起了那个梦一般，和我对视了一眼，但我们谁都没有把噩梦的真相说出来。
说不定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噩梦，就像古神没有盯上地球前的那样。
我这样自我安慰着，感觉轻松了不少。于是，又进行了一番“友好”的父子讨论，吵闹的教室在邹哥进了班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有些意外地发现，邹哥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过早自习依旧强行打起精神在给我们讲题。趁我们做题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哈欠，止也止不住。如果说一个是碰巧，那么两个、三个呢？平时睡眠质量一向好的他们为什么一个双休日后就变了样子？
我压下心中的疑问，一直等到化学课前才完全释放出来。
“你是说……你们班上很多人，包括邹涛都看上去像两天没睡觉？”
我拉着黄杉果到物化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只有雅尔玛一个人。他正在准备下节课要用的材料，但也耐心听了我一通胡言乱语的分析，若有所思道：“可能是祂们打算动手了。”
“啊？”
“看梦主有了反应，打算先拉最弱小的你的亲朋好友下手。”他把一沓卷子塞到我的手里，“今天回家作业，第24题不写。”
“那雅……云老师，这个，黄杉果她……”
“没办法，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现在梦境使者人数不够，稍有不慎自己也会栽在里面。以前经验不足加上噩梦碎片还弱的时候可以说死了退出就行，换个人去消灭。但现在的噩梦碎片可不止是简单的一缕实力就完事的，很多都赶得上古神的一半力量，梦主祂们完全想不通这是怎么做到的。目前梦之国度在全面排查，所以这段时间你们要加倍小心。”
雅尔玛一口气说了很多，语气也很认真，那张帅脸上满是不容置疑：“我最多只能在保证你的安全的前提下，多保护一下你的家人和朋友……”
我的有些酸涩：“那我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吗？”
“暂时还不可以，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们谁都无法保证是不是有间谍。”
说完这些，正好打响上课铃，我和黄杉果闷闷不乐地朝旁边的化学教室走去。陆晓嬅看见我们的表情有些不解：“你们挨批了？”
“没有……”黄杉果嘴快，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脑子一下别住了。我赶忙接话，一副十分愤慨的模样：“狗币作者把我俩最喜欢的作者写死了！”
黄杉果也看了最新篇，见我提起才想起来这事，在旁边连连点头附和。
“啊？”
陆晓嬅傻眼了。她知道我俩喜欢的漫画，也追了好几集漫改的动漫。虽然不是推的同一个人，但她也对我俩的推颇有好感，打算动漫看完了去追漫，谁知道赶上作者莫名其妙发抽报社。
我幽幽道：“这下你可以不用浪费时间了，看看动画得了吧。”
雅尔玛和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讲解着知识点和例题，概念引进、公式分析、例题解析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同以往的每一节完美的课堂一样精彩。只不过班上许多人一改往常精神的模样，有些昏昏欲睡，有些甚至直接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雅尔玛猜出原因，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他本来也对这种行为表示无感——谁小时候没在课上睡过觉呢。
后来和雅尔玛闲聊往事的时候，他说自己曾为了融入人类社会去上了大学，那时候算是被迫学习，学的是自己不太感兴趣的经典物理。一开始学习的时候不比现在上课的我们好多少，有时候学烦了就逃课逃到老师将近一个学期见不到他。
话又说回来，或许是因为睡觉的人实在多得有些不正常，除去本来就爱熬夜打游戏上课不听的人，本来就三十个人的课堂居然有十个瞌睡的。雅尔玛在课后给我分享了一个惊天猜想：“这几天晚上睡觉注意点，我们可能会被集体拉入梦境。”
我抱着书了手一抖：“那怎么办？这么多人，噩梦要是大开杀戒，我们根本拦不住啊！”
“啧，这天还是来了。”他有些烦躁，好看的五官略显怒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能请求支援么？”
“祂们也有自己的任务，非不要还是自己解决吧，多来几次就有经验了，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
“你换学校，我换工作。”
话聊以有老师进办公室作为结局。走在连廊上，内心叫嚣着快跑，不要陷入这场必死的局面了。当父母、亲戚、老师、朋友等等一系列和我有关的人被卷入这个风波后，我突然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像叶卡捷琳娜一样跑掉了。
我很生气，但又无能为力。
如果我是一个无父无母从小捡垃圾吃的孤儿，你叫我死我也就认了，孤家寡人的去地狱也算有个伴。但我不是孤儿，我有家人有朋友。我可以为了人民而死，可是我的家人朋友又有什么义务因为我的身份受到牵连呢？
如果有任何一个和我交好的人因我而死，我都会自责一辈子。
而我，从现在起，已经开始自责了。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现在只能像雅尔玛说的那样，走一步看一步，用低得可怜的智商去化解这个危机。
晚上，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入睡。自从被叶卡捷琳娜找上后，我几乎没有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时还睡不着的情况了。可是一想到梦里将会发生的事，我就忍不住抗拒。大脑皮层越来越活跃，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样不行。
剥了个橘子，清凉香甜的口感冲击着味蕾，汁水顺着食管流进胃里，整个过程充实而令人享受。我妈还在刷小视频，见我在吃橘子，就说：“给我拿两个。”
我给她扔了几个砂糖橘后回到房间，刚刚的烦躁一扫而空，这次的入睡顺畅许多，但我又有些后悔这个顺畅。
雅尔玛的猜测对得不能再对了。
当我从学校那破得不行的教室里醒来的时候，脑子是发懵的。一个看不见脸的黑色人影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教室里的一切。
我醒得比较早，担心黑色人形会暴动，所以没有很敢观察周围。但是根据各种校服和桌椅摩擦的声音来看，周围的同学都陆续悠悠转醒了，有些还发出了“卧槽”的声音。
苟逸阳也醒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昏暗的教室，估计还以为自己在学校里睡着了。但我打断了她的话，下一秒黑影就开口了，阴仄仄的声音听得人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上课时间不允许讲话，违规者进行抹杀处理。”
“回答问题不可以吗？”有个班上胡咧咧惯了的男生叉开着腿，一副无所吊谓的样子，“还有，你谁啊你。”
黑影咧开嘴，露出里面淌着口水的尖牙：“现在是上课时间，谁允许你说话的？”
话音刚落，黑影的头就窜到教室末尾，那个男生所在的地方一口将其吞下，连跟头发丝儿都没给留下。
这感觉太真实了，不像假的。就算怀疑自己是在做梦的同学也不敢造次了。
黑影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式开始了祂的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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