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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常琅生数次捏着胡须欲开口，不过碍于在场他身份实在卑微，忍了又忍，如今共立明先开了头，他便有些迫不及待，“是，陛下，臣等今日，是为测验道府弟子乔芊芊是否有违道法习禁术。”
他特地加重了禁术两字，语气中颇有些咬牙切齿。
乔芊芊听了只觉好笑。
其他人再不甘，也都知晓天令之眸独属于她，有心嘲讽的，便用天令之眸来取代她的姓名，当她只是附庸。
常琅生却恰恰相反，一直试图将天令之眸这个标签从她身上去除，似乎她真就因此变得毫无用处了。
只不过蠢，在场的人都只将此事当做个流程而已，毕竟只要她能安稳地站在这，基本就代表了没出问题，唯独常琅生咬死了她有问题也敢来。
虽然她确实敢吧。
乔芊芊快刀斩乱麻，将手里的收法器放回锦盒里，等到一位炼师拿着纳法器点了点头，她便挑着聚法器的针柄，扎入指尖中。
明思城外。
一位士兵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战栗，他抬起头，带着丝疑虑地眺望着远处的群山。
“怎么了？”他旁边的士兵同样望了过去，红日已升上中空，驱散掉凌晨的薄雾，看上去倒也没发现与平日有什么不同。
那个士兵说不出来，只觉得刚才有一瞬于山间迸发出了悚人的气息，不过细看又毫无异常。
他于是摇头，转移了注意力。
“没事。”
“和之前一样。”
炼师手里的纳法器被高高举起，法力前后相差几乎可忽略不计。
“不可能。”常琅生喃喃自语，“她怎么可能没学......”
摆在了面前的捷径，她凭什么没去走。
常琅生忽而作恍然大悟状，他不容置疑地看着乔芊芊：“你早知会被测验，所以记下了等着日后再学，对不对？”
穆茹正在尝试用自己的法力修补乔芊芊手指的伤口，闻言一脸震惊地转过了头。
乔芊芊则想也不想地应下：“对。”
她语速快如连珠，高昂着声调让接下来的话清晰地回荡在太和殿内，“如何，这就是您想听的答案么？”
“难道需要我每日都在宫内测过，直到死去那天，常长老才能放心么？”
常琅生张了张嘴，没能插上话。
她似有所哽咽，低下了头：“总之在您来看，弟子就是一个会为了入道不择手段，生性卑劣的人。”
廉长握着拳头，自以为小声地骂了一声，双目瞪圆了瞥向常琅生。
乔芊芊的眼睛在发丝遮挡下迅速地眨了两下眼睛，她抬起头，悲痛中带着愤怒，果敢中又带着一丝胆怯，声如洪钟，铿锵有力，
“弟子虽心有不甘，可从未想过靠着旁门歪道习入道术，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没想到吧，常老头儿！老娘还会这招！！
她的泪要落不落，被衣袖狠狠擦去，再出现时，便只剩坚定不移，“还请常长老以后莫要再无端质疑弟子。”
常琅生气得够呛，下巴的胡须都被喘出来的气吹得飞扬，“你！”
“这可还不止呢。”另一道女声突然打断他的话。
裴秋荣一边叹息一边将乔芊芊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面上满是怜惜，
“我可听说了，前段时日我和闫海生都不在府时，芊芊因为一件无辜小事就要被他罚面壁三月。”
常琅生气急败坏，反驳道：“最后分明就只罚了三日......”
“够了！”
单昭然忍了又忍，最后还惦记着把廉长升起的拳头摁了回去。
他朝着皇帝惭愧一拜：“陛下，让您见笑了。”
皇帝敛着睫毛，一言未发，两位公主和皇子面上带着鲜明的看戏意味。
单昭然再朝殿内众人一拜，
“我们道府内的这些小事就不摆在各位面前劳心了，待回到道府，必定会给府内弟子一个交代。”
拿他们的对话当背景板，裴秋荣默不作声地捏了捏乔芊芊肚子上的肉，还嘀咕一句：“长肉了。”
乔芊芊哼哼唧唧地捏了回去，一撇头发现太子的目光一直时有时无地扫过她们这处。
以前来皇宫又不是没见过，她疑惑地把脸缩回了裴秋荣怀里。
看不见等于不存在。
此事终算完了。
乔芊芊深深松了口气。
他们走出太和殿，宋浣纱正在不远处的凉亭内等候，旁边的六皇子垫着脚尖，在她面前叽叽喳喳着说些什么，看样子很是兴奋，不过对方反应平平。
“师姐。”乔芊芊加快脚步，越过人群，直直走向凉亭。
“酥鸭。”宋浣纱将抱在怀里的油纸递给乔芊芊。
油纸还是温热的，外边镀着一层金色的法力，乔芊芊笑吟吟地坐在她身边，旁边的六皇子正说得口干舌燥，抓起宫女递上来的茶一口闷下。
长老们已经准备打道回府，白域在那边看了许久，终究还是跟了回去，穆茹则跟掌门交流过后乐滋滋地跑过来问她们要不要在京城多玩几天。
宋浣纱摇头，“没意思。”
穆茹哼了一声：“你干什么都没意思。”她又满怀期待地看向乔芊芊。
“改日吧。”乔芊芊露出为难的样子，“上次一起去桃溪村的那个......”她吞吞吐吐，说到一半便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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