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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这系着紫色束带的男人底气十足的样子，其他几人对视一眼，慢慢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也是，无叶坊市位于十万大山外围，不属于任何一州管辖，独立成一块区域。
虽然周围的珞鸢州、天年州和云倾州三州将此地合围，但这三州……恰好正是商盟分盟所在之处。
哪怕传言中商会和姜纨关系非凡，难道它还真能为一个新成立的小商行，把手伸得这么远么？
几人七嘴八舌地互相说服着彼此，说着说着，彼此便聊的高兴起来，在一个一双窄脸长鼻，三角眼放出精光的婆子轻咳一声后，这七八个投了反对票的店主住了口，不约而同地望向这个姓乐的老婆子。
乐老婆子平日里鬼主意多，之前撺掇着姜绮给他们几个透露直播培训的内容，再转手卖给三士商行……就是她出的点子。
这可让他们挣了好一笔铜铢呢！
“乐大娘，”那系着紫色束带的男人先开口，嬉皮笑脸地和她作揖，“您老有什么好主意，尽管和我们几个说吧，等挣了大钱，我们认您做干娘，这次从三士商行拿的赏金，给孩子留一半的钱，另一半都送给干娘养老！”
“我自己一个老婆子，”乐老婆子眼睛眯了眯，慢斯条理地道，“能用得着多少钱，若不是可怜你们几个拖家带口的，哪愿意冒着得罪坊正大人的风险，趟这趟浑水呐！”
“是是是！我们记干娘的恩！”
直到几个店主脸上都露出了紧张神情，乐老婆子才长长叹了口气：“走吧，去我家里，暖暖和和吃点酒，给孩子们喂点东西，只有像咱们这样，相信该相信的人，才能把日子过得长久安稳！”
这话一说，顿时引起了几个店主的共鸣，众人簇拥着乐老婆子，一起往她家里走去，身影逐渐融入夜色之中。
躲在附近某堵矮墙后的姜绮这才直起身来，充满愤怒地呸了一口。
什么该相信的人？
不就是变着法子给自己贴金！
还和三士商行勾搭上了！她要赶紧去祀堂找阿姐，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汇报清楚！
“乐老婆子是三士商行的奸细？”姜纨听到妹妹的汇报，不由挑了挑眉。
这个乐婆子在原身的记忆里，也是个颇为神奇的人物。
无叶坊市七八十家店铺，再怎么和平相处，平日里总有摩擦……而一般来说，年长些的婆婆都挺有战斗力，但乐老婆子却十分的低调老实，和其他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嘛，每次涉及到她家的利益，无论是田地划分，还是和客人起冲突，她可从来没吃过亏，往往都是撺掇着其他人出头，自己在后面捡漏。
在姜家搬来之后，乐老婆子曾经数次想和姜家祖母结交，但姜家祖母见多识广，并不太喜欢和她来往，乐老婆子就转头打上了姜绮的主意。
她这个妹妹年纪小，还真被乐老婆子打动了，一直觉得这个老奶奶谋生不易，好几次跑出去帮她看铺子、采药草，还把姜家的客户介绍给她。
姜纨有些好奇地看向自己这个妹妹：“你这一次怎么没再替乐婆子说话了？”
“咳，”姜绮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阿姐，等我独自负责给这批店主培训，我才发现，很多事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别说，社会大学还真是一所最好的学校。
像她妹妹这么单纯的少女，在负责了一段时间的直播培训，连续和这些做了多年生意的大娘阿姨小姐姐们打交道，一身傻劲都被磨得差不多了。
“我决定了，”姜纨摸着下巴道，“这个月一结束，我就送你去门派学习。”
“啊？”
姜绮被阿姐如此快的话题跳跃弄晕了，但姜纨也没有解释，直接把妹妹打发回去休息了。
所谓商战、谈判，说简单一点……就是对人性有一定认知的同时，保持最大的耐心。
既然决定要把一家小商行做成大公司……那她必须从前期，就要开始考虑事务的分配问题。
何况在玲珑灵界，直播的发展比姜纨的预期要快的多……作为一个横空出世的新概念，又有灵界各种法术的加持，以及一大群有钱有闲修士的关注，按照前世的话术来说，这是最舒适的蓝海。
在快速发展的公司面前，若所有事情都是姜纨自己扛，显然是不现实的。
作为血亲，姜绮是目前最值得她培养的协助者。
但妹妹成长还需要时间……在此之前，姜纨还是打算再雇一支专业的经理人队伍。
想了想，她开口问系统：“系统，如果我超额完成团队成员任务，有没有多余的奖励？”
系统被问得呆住了。
一般来说，都是它催着宿主早日完成kpi才对。
头一次遇见主动要多做的。
它选中的宿主，果然是天选创业人吗？
“宿主，”肃然起敬的系统过了片刻，激情回复道，“您这种情况属于特例，我刚刚和主系统申请过了……若是您超额完成目标，每翻一倍，就额外奖励您10积分！”
听见还有奖励积分，姜纨不再犹豫了，她召唤出共灵树，直接给肖琮发出讯息：“肖会长，我需要你的帮助。”
“姜老板？”肖琮有些意外地打开讯息，“灵犀商行想要……招聘？”
消化了一下这些讯息和这个新概念后，肖琮先去和自家师兄汇报。
“可以，”褚知泉头也不抬，斗笠下露出的一缕漆黑的发丝，在星海中泛出柔和如绸缎般的光泽，“按她说的去做，另外，你亲自去无叶坊市坐镇。”
刚刚商会总会将这一次知雪鹰出售的账本送了过来，这灵兽全部售空的场景，在商会可谓是头一次出现……
而且，在订购知雪鹰的客户去商会交付定金的同时，还同时带动了许多货品售出。
褚知泉将账本递给肖琮，扫到上面的数字之后，肖琮也只剩叹服可言。
直播带来的加持，恐怕比商会预估的，还要强大太多。
“不过，”肖琮咳了一声，“我若是去了灵犀商行，那师兄，你打算怎么说服长老们……毕竟我在天誉州商会运作的这几年，成绩也还是不错的。”
“这个我会说服他们，”褚知泉轻描淡写地道，“你只需要收拾行囊，准备收调令动身，至于她要的团队搭建，优先从商会里抽可靠人手，另外，无叶坊市的所有生意，都由姜老板做主，你不需要干涉。”
等这个消息回传到无叶坊市后，姜纨都小小震惊了一下。
她本来是想要肖琮帮忙推荐一些人手。
没想到商会直接把肖琮派给她了……还有一份长长的商会成员名单，以及他们在商会的考评成绩，还有肖琮本人的贴心批注。
这么信任她的么？
姜纨决定投桃报李一回。
调令里还附上了一份玉简，里面蕴含着一个小小的光点，是肖琮在共灵树的通讯叶，而姜纨加上肖琮，发的第一条句话就是：“名单就按你提出的来定，报道那天见。”
看到这条回复，摇着玉骨扇的翩翩公子呆滞了几秒。
比起一切都未知的灵犀商行，天誉州可是玲珑六十四州里经济相当兴旺的大州，这里的商会，显然更能发挥他全部的实力。
说他心里一点其他想法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但看到姜纨直接同意了他提出的名单，肖琮心下重新琢磨起来……或许，有一个这样信任自己的新上司，也不错？
他兴冲冲地把这件事汇报给了自己的首席师兄。
“那你就在灵犀商行大展拳脚吧，”斗笠下他人看不见的地方，褚知泉唇角微微一勾，“幸好……灵犀商行目前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真敢放权给其他人的老板，一定有绝对的自信。
褚知泉敢于这么做，是因为自己是万语宗的战力第一，是首席弟子，有着比旁人更强大的依仗。
而灵犀商行势头再猛，姜纨也只是一个未曾踏入修行之境的凡人少女……她心中这般有底气，可见此人底牌与信心都不缺。
褚知泉修长指尖轻轻敲打桌面：“希望商会和姜老板，能够实现共赢……这样的人若是成为对手，对万语宗和商会，都是一桩麻烦事。”
肖琮正打算开口表忠心，却遭遇了斗笠下褚知泉斜斜飞来的一个眼神：“我看你早晚，也得变成姜纨的人。”
“师兄放心，”肖琮信誓旦旦，“看日后我的表现！”
“另外，直播一事如此声势浩大，以商盟的作风，绝不会如此坐以待毙，”褚知泉沉吟道，“不知道他们暗中会做什么小动作，仅有袁知和孟泓两人，哪里看得过来，你平日里要多提防些。”
肖琮闻言也严肃起来，点头应下此事。
……
而无叶坊市里，得知商会派了天誉州分会长来帮忙，众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毕竟之前和商会唯一的交集，就是镇上的据点，那里的掌柜和小厮，都那般威严气派……那这位肖会长，会是怎样的神仙人物！
就连坊正宋老爷子都严肃了起来，一直追问姜纨，该给肖琮什么样的食宿待遇，
姜纨头也不抬：“就和我们一样就行。”
见到老爷子一脸无语加不赞成的表情，姜纨轻咳一声：“那这样好了……为了彰显我们的重视，阿绮，你作为我们的代表，亲自去接待。”
“啊？”
自从姐姐回来之后，被点名的姜绮时不时化身小黄鸭。
但这次她是真的底气不足：“阿姐，人家是那样的贵公子，我一个野丫头……这样不太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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