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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惦记林蓁情况，好不容易等到当今去大慈寺祭祀后，赶紧收拾东西，去大慈寺找人。
不想这一次比上次更加离谱，上次大慈寺还有林蓁这个人，这次直接连人都没了。
大慈寺的尼姑直接告诉她大慈寺从来都没有明空这个人。
有了上次经验，苏沅明白硬碰硬是不行的，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她转身下山，准备再厚着脸皮去找燕国夫人，进宫见皇后。
这次燕国夫人没有那么好说话，压根不见苏沅，连带着燕国公府的下人态度也十分恶劣，把她带去的礼物直接扔到地上轰她离开。
苏沅搞不清楚情况，不懂明明燕国夫人还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这才没多久怎么就换了态度？
她倒是想像上次那样半道上拦截燕国夫人，可惜运气没上次那么好，燕国夫人最近不知怎么的沉迷与礼佛，轻易不会出门。
况且苏沅隐隐有预感，就算她像上次那样半道上拦截燕国夫人，燕国夫人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近日国子监有考试，谢无恙这几天一直很忙，几乎是住在国子监批改卷子，苏沅不想再这个时候影响谢无恙。
苏沅一人在家坐立难安，又逢客人上门。
是郑绍安的妻子柳娘子，柳娘子出身书香门第，从小与诗书相伴，身段高挑，肌肤莹白如玉，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书卷气。
她与郑绍安成亲时间也不是很长，这两个月才从老家来长安，身边没什么认识的人。
还是郑绍安担心娘子一人在家闷着无聊，带过来互相介绍认识。
“苏娘子可是家中有事？”苏沅惦记林蓁，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面上也露出些许叫柳娘子看出了端倪。
“今天不小心把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一个玉簪给打碎了，那是我阿娘的陪嫁给我的，正心疼呢，你就过来了。”苏沅无心把林蓁的事对外说，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那倒是可惜了。”柳娘子也没多问，转头说起自己来意。
“过两天沈国舅家的十三郎君要迎娶张祭酒家的孙女进门，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熟悉京中情况，想着到时候请苏娘子能带带我。”
苏沅心下一动，想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嘴上道：“不过小事，就算柳娘子不来，我到时也会和你走在一处。”
“有妹妹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柳娘子抿唇一笑。
送走柳娘子，苏沅站在门口，心里盘算开了。
她可以借着婚宴的机会见到燕国夫人，关键是她不懂她到底哪里得罪了燕国夫人。又该如何说服燕国夫人出手帮助。
不行，她不能把希望全都放在燕国夫人身上。
苏沅回忆那日入宫种种，她全程听从谢无恙叮嘱，一直都是低着头走路，王皇后身边的人，除了阿素谁也不认识。
等一下！
苏沅灵感突至，皇宫虽大，到底容量有限，有些宦官晚上会住在外面。
王皇后身边伺候的人那么多，少不了要住在外面的宦官。
苏沅双眼放光，让人把谢观叫来。
将想法告诉他，让他帮忙去查皇后身边伺候的宦官，看看能不能从这些宦官身上搭上话。
-
谢观很快找到王皇后身边的宦官李云仙。
李云仙是王皇后心腹，宫外不少事物都是他在处理。
上次他听从王皇后命令帮了苏沅一把后，还特地找阿素打听了一下苏沅和皇后关系。
他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纯靠自己审时度势和察言观色的本事。
苏沅入宫，王皇后是没有见她不假，从王皇后和阿素的语气中他能判断出双方关系不错。
宫中关系复杂，王皇后不肯和她相见，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她的方式。
现在苏沅为了林蓁的事再次找到他面前，李云仙没有直接拒绝，只推脱让苏沅先等等，他进宫问问皇后。
一时半会儿苏沅也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法子，只得耐下心思等着。
-
李云仙照常入宫见了王皇后，把苏沅为林蓁找他一事告知。
王皇后听完后沉默很久，眼底情绪复杂莫名，良久她终是叹息一声，“明日你出宫去大慈寺看看。”
李云仙应声退下。
第二天李云仙去了大慈寺，大慈寺的尼姑可以对苏沅不说真话，对李云仙这个皇后身边的红人可不敢胡言乱语。
她们把林蓁的去处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云仙。
这次找林蓁麻烦的人不是宋贤妃，而是王皇后的母亲燕国夫人。
至于内情那叫一个难以启齿，萧宴过来祭拜先帝，休息时和林蓁见了一面。
见过之后也就算了，隔三岔五的林蓁都会被萧宴的人单独带出去私会。
为了大慈寺的名声，寺中上下极力隐瞒真相，还是不慎泄露出去被燕国夫人知道了。
燕国夫人手段果决，这边知道此事，那边果断带人撞开大慈寺的门，强行把林蓁带走，并威胁所有尼姑大慈寺从今以后再无林蓁这个人。
忽然知道这么一个皇家秘闻，李云仙眼角抽搐，觉得他这个皇后面前的红人实在是不好当。
且对林蓁也刮目相看，原以为招惹宋贤妃已经是她的极限，没想到她的手那么长，竟然能伸到皇上身上。
知道真相后，李云仙不敢耽误，直接回宫告诉王皇后此事。
王皇后听后面色平平，她垂下眸子调香，良久唇角勾勒出一抹苦笑。
“明天让燕国夫人入宫。”
-
一轮明月当空，透过薄薄的窗纱洒在柴房的地上。
柴房地上趴着一个头发只有半指长的年轻貌美女子。
林蓁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她在深宫沉浮多年，早就知道权势是这个世界上最迷人的存在。
经历上次被宫中宠妃莫名针对差点丧命一事后。
本差不多快要认命的林蓁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甘，凭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凭什么她要一生困苦，为一个从未见过她的男人出家。
这股不甘一直在她的心口充斥，她想走出那汪泥潭，她想成为人上人，她要所有人都仰望她的鼻息生活！
那日皇上来大慈寺祭祀先帝，林蓁远远看见他，想起在深宫所见。
外人眼中，当今皇上性情柔和，对辅政的沈国舅言听计从，全无自己的想法。
林蓁看见的不一样，她亲眼看见皇上还是皇子时是怎么在先帝面前，用短短两句话废掉了和废太子夺位的赵王。
御花园里，他和先帝分开后那瞬间变冷的脸色，发现她偷窥后想杀了她的杀心，午夜梦回无数次，林蓁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她知道当今的真面目，也知道他的困局。
只要让她摆脱眼下的困境，她愿意成为他手上最锋利的那把刀。
于是她毛遂自荐，她成功了，她打动了皇上。
这份喜悦还没维持多久，她的秘密被燕国夫人发现，反手被她抓到国公府关进柴房，每天只给她一碗水吊着她的命。
她的处置还没有下来，她就还有或活命的机会。
昏暗的柴房里，林蓁的一双眼睛亮的吓人，天无绝人之路，她一定要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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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的门被人打开，月光倾泻而入，有两个粗壮的妇人进来将林蓁从柴房里拖了出去，扔在院子里。
燕国夫人端坐在院子中央，发髻梳的一丝不苟，满头金钗熠熠生辉，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狼狈不堪的林蓁，冷声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你这条命吗？”
林蓁趴在地上微微喘着气，她低着头垂眸顺目的看着青石板地面上的纹路，轻声道：“贫尼不知。”
“贫尼？”好似听见什么可笑的笑话，燕国夫人嗤笑出声，“你干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哪里和出家人有关？”
林蓁不再说话。
“皇后好心帮你，你却勾引陛下，其心可诛。”燕国夫人起身走到她身边来回踱步，“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燕国夫人口口声声的说要处置她，到现在还没动手，且今天还来见她了。
林蓁猜测这中间应该出了什么变故，燕国夫人在怎么处置她的这个问题上出现了动摇。
“夫人，贫尼的出身想必您早已打听清楚。”林蓁的匍匐在地，身子微微颤抖，“贫尼所作所为不过是想摆脱此刻困境。”
“摆脱困境？”燕国夫人来了兴趣。
“大慈寺的出家人都是先帝宫中妃嫔，大家都是同病相怜，互相之间都会互帮互助，上次皇后帮了贫尼之后，就有人告诉贫尼，贫尼之所以会被争对，是宫里贤妃下令才会如此。”
“贫尼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皇后娘娘能帮助一时，不可能帮助一世，与其整日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倒不如豁出去一把，给自己谋求一个出路。”说到最后，林蓁的声音都在颤抖。
小院中一片平静，燕国夫人思索林蓁的话，“凭你的出身来历，想靠陛下入宫，无异于痴人说梦。”
“贫尼只想努力一把，成功了前面一片坦途，失败了……”林蓁咽了口唾沫，双手紧握成拳，声音里带出哭腔，“失败了大不了一死，也比整日担惊受怕的活着好。”
“听你这么说，倒是个可怜人啊。”燕国夫人嘴上说着可怜，眼底毫无怜悯。
“恳请夫人给贫尼一条活路。”林蓁强撑着身体，冲着燕国夫人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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