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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批改完了卷子，谢无恙走出国子监大门的那一刻只觉得眼前的空气都是清晰的。
他迈下台阶，没走两步路，被等待已久的宋进拦住，“谢助教，上次我请你喝酒你拒绝了，这次你可不能再拒绝我了。”
“我改了好几天的卷子才出来，你多少让我回家歇歇再去喝酒也不迟。”谢无恙摸不准宋进套路，直接拒绝。
宋进这人有一个优缺点，就是脸皮太厚。
“歇息的地方多了去了，谁说非要回家休息。”
他直接揽住谢无恙肩膀，冲着谢无恙挑挑眉，满脸坏笑。
谢无恙看了眼宋进的胳膊，眼底厌恶一闪而逝。
他与宋进的关系似乎没有好到可以随便动手动脚的程度。
“郎君。”一声清甜女声传来，打断了谢无恙和宋进之间纠葛。
谢无恙一下子听出是苏沅声音，他抬眸只见街边墙角，苏沅一袭淡红色长裙，朝着他款款走来。
宋进不认识苏沅，他见惯了美人，也觉得苏沅相貌出挑，是个美人。
“这是助教娘子？”宋进借机拉了关系。
苏沅冲他点点头，微微一笑，“正是。”
谢无恙趁机摆脱宋进的手，朝着苏沅走去，“怎么突然过来了。”
“家里有点事，想找你快点回去。”苏沅道。
谢无恙之前跟她说过，今日卷子就能改完，她才特地过来找人的。
“叫下人过来就行了，哪用得着你亲自过来。”
“我在家里面待着也是无趣，不如出来走走。”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全然忽视一边的宋进。
宋进左看看又看看，人生第一次发现他的存在有点多余。
谢无恙不好意思的冲着宋进道：“不好意思宋郎君，家里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没事，我可以下次找你。”宋进也不歪缠，摆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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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了宋进，谢无恙拉着苏沅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马车里，苏沅借着马车帘子的缝隙朝外面打量宋进问，“这个人是谁？看着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谢无恙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问。
“我又不是没有见过那等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苏沅伸手掸了掸之前宋进触碰的位置，“而且没在花楼里待上三天，他身上腌不进去这么浓的脂粉味。”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宋进看她的眼神很不干净。
苏沅这话给谢无恙提了个醒，宋进口中说的歇歇地方多半是花楼了。
带着助教去花楼？
他怎么想的？
“你脸色不好，家里是出了什么事了？”谢无恙细细打量苏沅脸色。
“表姐又出事了。”苏沅简单的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谢无恙，“我让谢叔找到了皇后身边的李公公，希望有用。”
谢无恙揉了揉眉心，这几天事忙，他倒是把林蓁给忘记了。
“表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
“但愿吧。”苏沅搅动纤细的手指，“我就是想不明白，燕国夫人为什么前后态度会相差那么大，我也没有的罪过她。”
“你又不用看她脸色过日子，她不喜欢你，你离她远点就是。”
“我怕牵连到你。”苏沅道。
“没事，我就是个七品小官，算不得什么。”谢无恙浑然不在意。
苏沅软软地趴在他的怀里，闻着谢无恙身上熟悉的味道，闭目不言。
该做的她都做了，谢无恙在京城比她还要没根基，她做这些不牵连谢无恙就好了，何须让他再为林蓁的事为她奔波。
苏沅沉默不言，谢无恙陷入回忆。
上辈子的林蓁是靠自己杀出重围入的宫，走的是燕国夫人的门路。
具体内情他不清楚，只大概知道林蓁与皇上相见，被燕国夫人发现，后被燕国夫人带回去关了起来，然后送到了皇后宫里，帮着皇后对付宋贤妃。
他要是没有猜错，林蓁现在应该就在燕国公府。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林蓁未来的路只会比任何人都要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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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王皇后冷眼看着燕国夫人在她面前自说自话。
目光落在跪在殿中央的林蓁身上时，王皇后有点痛苦的闭上了双目。
燕国夫人让林蓁出去，又单独和王皇后说了两句话，“我知道，你不想争宠，但你也要为王家门上考虑，贤妃胜宠，已经生下长子，若她腹中这个还是个皇子，这宫中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
从宋贤妃怀孕那天起，同样的话王皇后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这会儿旧话重提，王皇后恨不得马上把人轰出去。
“她在大慈寺都能勾的陛下隔三岔五的出宫找她，把她送进宫里，何愁不能分走贤妃一半的宠。”
“母亲说的倒是轻巧，你怎么直到今日送到宫里的这个不是一匹狼，将来我会不会驱狼吞虎反噬自身。”
“这个林蓁，出身低微，又是先帝才人，将来她蹦跶的再高也不可能越过你去。”燕国夫人笃定道。
“你把人带出去。”眼看燕国夫人油盐不进，一门心思想把林蓁送到宫里，王皇后也懒得与她废话，要逐客。
“带出去？带哪里去？我实话跟你说吧，大慈寺现在已经没有明空这个人了。”该说的话都说了，燕国夫人知道说服不了王皇后，干脆道：“今日她不能留在宫里面，我把她带出去会直接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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