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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打断众人,“不是要赏花吗?去了才知道,姐姐先说,还有什么惊喜?”
“啊,是我的不是,非要追问,四姐姐勿怪。”武姜笑着打哈,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
于是,众人启程,前往长公主府中。
以上发生的暗流涌动,据推测,原因有三。
一是,七公主武枝与二公主武辛一母同胞,合该比旁人更亲近,但看方才景象,武辛却和武斐更亲近,惹得武姜看乱子。
二是,这七公主武枝并非从小养在皇宫,十六岁以前,她还活在市井中,开了一间自己的铺面,是个经商的好手。这牵扯到一宗皇室秘闻,传言,七公主生下来时被产婆掉包,真的公主流落民间,假的公主尽享富贵。而武枝就是那位真公主,武玉话中所指的真面就是她。
三是,这假公主被识破身份后被剥夺皇姓,唤作陈画。陈画此人虽假冒了十六年公主,但其实并未享受到多少富贵,十岁之后就缠绵病榻,连起身都难。这假面就是指的她,偏生她还与这假面寓意一样,快要病死了,只剩一口气在。
四是,虽说陈画是位假公主,但武辛却极其疼爱她,现在还住在二公主府内,有人看管照料。
是以,这出戏,讽刺的并不是不在场的假公主,只是借着假公主的名头来刺武辛罢了。
武辛面容始终如一,唇线平直,面无表情,不知有没有动气。
一行人来到公主府,早已有人布置好观赏的位置,几十盆花已经移植到花坛,经过精心照料,呈出百花盛开之姿。
其中不光有真假面,还有一些名贵的花。
说是赏花,但其实是换一个形式的茶话会。几位公主坐下,说些闲话。本来这真假面的名字合该到了府中再说出来,好好讥讽一番,但是如今提前说了,在府中就没了什么坏话可说。
武玉顿觉乏味,和一旁的姑姑说了些什么,未几,一群人从花园旁侧进入,皆是各色各样的美男。
“二妹妹房中无人,不如从我这里挑几人回去?”武玉揶揄道。
武辛还没开口,武姜先说了话,“姐姐偏心眼,怎么让二姐姐先挑,我方才为姐姐锤了好久的背,竟都错付了。”
她嘟起唇来,武玉不由得被她逗笑,“罢了罢了,你要挑就挑罢。”
五公主武姜向来是个纨绔性子,再长几岁,只怕会承袭长公主风尚,大兴美男——当然,这只是时下的观点。
按理说,五公主是当今皇后所出,论皇位候选人,怎么也有她一个,但她的性子实在太过纨绔幼稚,年纪轻轻,书也不读,整日里想着出宫去玩,和镇北王世子玩的颇好,是一对搅弄风云的魔王。
但从以上记载来看,她也并非胸无点墨,表面上,她站在长公主一边,但暗地里,她又帮二公主挡了长公主的问话,这为之后发现的史料埋下种子,这位五公主其实并非表面这般样子,只是装出这副样子罢了。
武姜得了话,让那几个男子站前些,发现自己姐姐确实眼光颇好,各有特点。只见第一排头一个,着深红绸衫,本该艳丽俗气,但偏偏那人皮肤极白,在阳光下站着恍如玉瓷一般,眼眸墨黑,眼睫细长,鼻头挺巧,唇畔朱红,是位长相极其昳丽的少年。
第二个,却与第一位形容相反,着白衣,长发未束,散在肩侧,肤色同样是白皙,但却不如第一位白得瓷实,看着病弱般,他有一双含水的眸,其上卧着青黛柳眉,其下唇畔淡粉色,像是从江南走出来的一般,还透着氤氲水汽。
不光这两位,在场还有其他人,有英俊的,高大的,肤色暗的,肤色浅的,不一而足,不看其他,样貌都是个顶个的好。
长公主不过归来一年,就搜罗这许多人,五公主看了,叹一口气,“就算我挑了,父皇也未必准许我带回宫中。”
她叹气叹得真心实意,武玉替她想了个法子,“这怕什么,你有空来我府中,我给你留着,不就行了?”
“还是姐姐替我着想,那我要这个,那个,和那个。”
“小五胃口也颇大了。”武玉嘲笑她。
武姜恼怒,“姐姐!”
“罢了,你既要,我就给你留着。其余妹妹看了许久,有看中的吗?”
武枝笑了笑,“不了,姐姐一向知道,我只对金银这等俗物感兴趣,姐姐若是疼我,不如予我几箱银钱。”
“哈哈哈哈哈,小七还是如此,父皇前日赏的五彩玉,给你罢。”武玉解下腰间玉环,五块颜色各异的玉环被托着送来,武枝瞧了瞧,做工精妙。且不说,这黄色,紫色宝石何其难得,更难得的是,要将一整块宝石镂空,雕成玉环。放在空中,能看到折射的光线。
“多谢皇姐。”
四公主武斐已经看明白,这并非什么赏花的宴会,就是纯纯看美男笼络人心的,本来她并不想来,但方才武辛拽了拽她的袖子,她就改了话头,来这一趟,虽不知到此是有什么目的,但她也需说两句话。
“姐姐也不必问我了,若要我挑选这些男人,不若也赏我些物件?”
“哦,四妹妹看中了哪个?”
“我瞧那几株花开的好,不若赏我罢。”是西域送来的花卉,在这方面,纵然与人不和,但武玉向来大方地很,当即让花匠把花挖出来,让她带回去。
自此,未出声的,就只有武辛一位。
事实上,这场赏花宴也只是为她一人设的局。夺嫡还未拉开序幕,她与长公主再多争锋不过是暗地里去,总归不好撕破脸皮。
譬如先前,就算刺人耳朵,长公主也只敢提起那位假的七公主。
若是武玉硬要往她宅院里塞人或塞物件,她并不能强硬地推脱。
想到这,她突然笑起来,“皇姐不是已经赏了我一位长相不错的男子?”
此话一出,五公主自然八卦起来,“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我不知道?”
长公主面色变了变,但一番变换还是笑道,“你说那位,不是没有收下留用吗?”
“我未收下留用是因为他心术不正,妄图挑拨你我二人的情谊,我自然不信他的话,将他赶出去了。”
“是吗?”武玉扶髻的手颤了颤。
“自然,”武辛用了杯茶,润润嗓子,“皇姐若是喜爱这些男人,再多也无甚要紧,重要的是,得让他们知道分寸,知道谁为尊主,谁为奴婢。”
“若是再养出第二个这样吃里扒外的,闹到我这里还好,都是自家姐妹,但闹到旁人那,皇姐少不了丢面子。”
“我说呢,原是他做下了这等错事,等他回来,我必罚他。”
“皇姐未免心慈手软。”
“哦,依二妹妹看,该如何?”
“以一儆百,杀鸡儆猴。”
“他做下这等事情,二妹妹合该当场杀了我,何必当时放过他呢?”
“既是姐姐的人,合该姐姐管教。”
双方都不想要人死在自己手里。
虽说武玉去岁刚归国时无法无天,但是近来有人进言,让她收敛自己,起码对待那些前来投奔的谋士,不可像对待男宠一般,否则会凉了底下人的心。
周乾其人,就是以谋士的身份进的长公主府,是以先前他才说“长公主想要强占他,强占不成,想要杀了他”。
但其实,武玉既看不上他的容貌,也看不上他的才华,当初让他进府,不过是看在他是第一批来投奔的人,做个礼贤下士的样子,他并未接触到公主府内核心的机密。
按理说,公主府中养一介谋士自然是养的起的,可他偏偏前来献策,要自行前往二殿下府中,来一出反间计。
彼时,武玉坐在堂中,听着他的计谋,见他慷慨激昂,就让他去了,这么蠢的反间计,没有人识不出来,最好,他能死在武辛手中。
可武辛沉得住气,不仅放他走了,还把刀递回给了她,想要她亲手杀了这人。
本该是二人僵持,再扯个不咸不淡的话题绕过去,但偏偏,长公主的疯并不是浪得虚名的疯,而是实实在在的疯。
尽管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把人送到武辛手上,让武辛杀了他,好损对方名誉。但也并不妨碍此时此刻,她确实动了杀心。
“好。”
众人一惊,在一片百花盛开,美男相环的盛景之下,她美的格外凸出,染了寇丹的指甲将狸猫的毛顺下来,她红唇轻启,髻上的金钗如她那颗灼人多泪痣般一起晃人心神。
“把人带过来。”
“架火,烹油。”
武玉此前只在美男一事上有些疯魔,几乎没人料到她此番做法,在场众人皆变了变神色。总归是没有出过京城的人,没有杀过人,见过血,一个个的有些表面惊慌,有些暗里惊慌。
武玉将她们的神色一一收在眼底,又道,“如此,二妹妹可还满意。”
武辛微蹙眉,这等辛辣的杀人手法,就算不是她把人处死,她也会跟着沾一身荤腥,她本意并不如此,但却已经不好开口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