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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的钟声经常会响吗？”零问。
虽然新生手册里没有写，但每个在守夜人论坛里拥有账号的学生都明白教堂钟声所代表的含义。
她站在芬格尔身边，本就小巧的身姿被高大的芬格尔衬托得更加玲珑，仿佛《格林童话》里的大灰狼和小红帽。
“很少。”芬格尔抓了抓头发，为两位新生做起了科普，只有在这个时候路明非才会反应过来原来他已经八年级了，除去毕业后留下来任教的老师和选择前往装备部孤独终老的研究人员外，他的资历在学院里已经算得上活化石了。
“卡塞尔学院作为混血种的聚集地之一，存在时间超过一百年。学院每年会花费上亿经费，派遣专业人员去世界各地搜寻族裔，我们不看托福也不看雅思，更不关心你高中时代的平时成绩，入学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稳定而优良的龙族血统，它被量化成我们每个人都熟知的3e考试，如果高分通过，就说明血统不错，学生和校方也可以皆大欢喜。”
“那没通过呢？”路明非忍不住接话。
“没通过就把你的脑子洗成白板丢进太平洋里喂鲨鱼！”芬格尔恶狠狠地说。
“哇！我好怕怕哦！”路明非配合着拍拍胸口，做出一个瑟瑟发抖的表情。
“好啦，说正经的。”芬格尔把乱糟糟的头发往后面捋了捋，让它们看起来没那么翘。
“尽管学院在不断地加大投入，这些年也一直有在扩招，但每年的新生数量依旧不超过一百人。”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因为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成绩太差，进了学校才发现自己根本领不满奖学金。”路明非想起一些自己曾经的悲惨岁月。
“领不满奖学金？你在开玩笑吗兄弟？”芬格尔诧异地看了路明非一眼，“你可是今年的当红炸子鸡，刚刚入学就拳打参孙脚踢诺顿，楚子航和恺撒的过家家游戏在你路英雄的丰功伟绩面前连提鞋都不配，校长甚至在学生邮箱里群发了祝贺邮件，恭喜你这学期的实习课提前拿到满分！”
“现在你跟我说你成绩太差拿不到奖学金？你特么是在逗我？”芬格尔灰色的眼珠瞪得像两只铜铃。
“记错了记错了，我以为是在高中。你也知道，我高中三年过得又怂又衰。”路明非讪笑了两声，连连找补。
“那倒也是，照这么说你觉醒得甚至还有点晚，大多数混血种在少年时期就异于常人，比如楚子航。你们是一个中学的校友，你听说过他拿第二名吗？”
芬格尔深深看了路明非一眼，轻描淡写地把这个话题揭过了。
“我们继续说。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留存在世界上的混血种实在是太少了。继承了龙族基因的混血种很难受孕，即便成功，在孕育子嗣的过程中也存在着巨大的风险。在古罗马时期，临盆的孕妇甚至会被关进石牢，她们在牢房中独立分娩，如果生下来的孩子血统稳定，作为孩子的母体，她们后半生就可以衣食无忧。”
“如果血统不稳定呢？”零轻声问，她睫毛眨动，仿佛蒙了层细纱，藏在后面的眼瞳像一片深蓝的海。
“牢房外可还站着两名持矛的龙血战士呢，他们也不是吃干饭长大的。”芬格尔耸了耸肩回复道。
“具有龙族基因的混血种往往生命力超强，现在又是科技时代，他们的优势得天独厚。能叫上名字的初代种和次代种几十年才复苏一次，剩下的三四代种，在一般情况下搞不出人命。所以我们伤亡率其实还挺低的。”
“就像坐飞机。”路明非突然说。
“额，你说得对。就像坐飞机。”芬格尔愣了一下后，点点头重复道。
连续的钟声在教堂上空低声吟诵，数不清的白鸽扇动着翅膀，俯身掠过身下翠绿的草坪，漫天的白羽如大雪般自空中飘落。
路明非看着这场猝不及防的雪，脑海中闪过了小龙女这三个字。
或者说应该叫她夏弥。
“妖怪”一样完美无瑕的容貌，和纤细修长，骨肉匀亭的身材。
他们在芝加哥的火车站内初次相遇，夏弥束着长长的高马尾，蓬松的刘海仿佛云雾。
路明非回忆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她从掉落在地上的巨幅白布里钻出来，穿着素白蜡染兰花的小吊带蹦起来和他打招呼！
好吧其实是和楚子航打招呼。
会是她干的么？路明非想，如果是奥丁，大概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天色逐渐暗下来了，金色的光辉正被远处的校园后山缓缓吞噬。
学生们情绪恢复得很快，短暂的默哀后，大家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布置会场。
路明非听芬格尔说零点的时候，大圣诞树开放的同时外面会亮起五颜六色的灯，艺术团里的学生会聚集在圣诞树下戴着长有毛绒鹿角的红色圣诞帽再装上长长的白色卷须，用八十多种语言演唱《激nglebells》。
可他不想去凑那个热闹，路明非控制着轮椅转身，独自返回宿舍。
他裹着白色的医用绷带，黑色伤痂在绷带的空隙中若隐若现，那是勇敢者所独有的勋章。
“对了，师兄你一会替我去食堂拿一挂香蕉，我恢复身体要营养要均衡的。”
北纬31度52分，h市。
无人的高架桥上，一场暴雨正席卷这里，透明的气幕在雨中张开，一个窈窕的黑影和一具暗金色的甲胄隔着风雨遥遥对视。
“离开这里。”甲胄内传来低沉的声音，一双淡金色的眼睛从头盔的缝隙中被点亮。
“哥哥不在家吗？”对面的黑影笑着问，回荡在雨幕中的嗓音清越动人，她居然是个女人。
无人回应她的问题，桥的那头忽然照来一片暖黄的光，恍若迷雾中的灯笼，诡谲恐怖。
女人不以为意，只是原地蹦跳了两下开始做操，她做的是第二套全国中小学生广播体操，只是雏鹰起飞的动作却恍如大鹏展翅！
她甩了甩胳膊，浑身骨骼在雨中发出爆响，精致的美甲在甩动中异变成锋利的骨刃，随后领域展开，四周张开一座无形的力场，无数雨滴在力场中无视了重力的规则，开始逆流而上！
“比起死侍，我觉得自己更喜欢cos金刚狼！”黑影弹射而出，毫不留情地撞向眼前透明的气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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